一天下來舒秦跟著禹明做了五臺急診。
最后一臺手做完六點多了, 穿上白大褂跟禹明去病房會診。
電梯還沒來,禹明在接電話, 舒秦無事可做,干脆拿出平時做筆記用的小本子來看。
禹明教的麻醉管理要點在教科書上統統找不到, 已經習慣了即刻領悟消化。
禹明接完電話,目一轉落在的小本子上,這東西很眼, 平時手接臺的空隙常看拿出來。
“這是你做的筆記?”他把手機收到兜里。
“對。”盯著最新一頁, 上面記著【強心苷類】藥跟【鉀】的關系。
電梯來了, 兩人一前一后進去。“都寫了這麼多了?”
“嗯, 進科第一天就開始做筆記了。”聽出他有點好奇, 把本子遞給他,“你看,這部分是顧教授教過的,這一塊是師兄說過的重點。”
他在手里翻起來, 說起來歸他帶教,然而仔細一看,這段時間他帶的次數還沒有顧教授來得多。
其中有段記錄關于是【肺流對吸麻醉藥攝取的影響】,在上面特意畫了星形符號。
他記得這是他教過的,難為把他說過的每一個要點都記了下來。
這種覺像大夏天喝了一大口冰涼的甘泉,膛一下子變得清涼舒爽,他本想翻一翻就還給, 卻忍不住一行一行看下去:“我這段時間比較忙, 等忙完了再好好帶你。”
咫尺空間里只有跟他, 他又出奇的和耐心,耳好像被誰輕輕吹了口氣,突然之間變得又又。
禹明的聲音清澈干凈,就算發脾氣時音調也不高,如果耐心說話,聽上去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用盛一南們的話來說,禹明從頭到腳都很男人。
耳朵來抑制那種,不一會又一下。
等終于不那麼了,才垂著眼睛從他手里接過小本子:“哦。”
他盯著電梯門,的手指剛一移開,他目便下意識一歪,奇怪之前沒發現耳垂長得這麼有趣,不僅厚,而且凈白如玉。
他想起小時候家里養過的一種花,當時他才六七歲,看那花長得可,忍不住扯下來玩,玩了一會好奇心起,便放到里嘗,印象中既不甜也不酸。
的耳垂跟那種花骨朵很像,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滋味。
不是,腦子里這都什麼七八糟的,他皺眉閉了閉眼,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好在一直在低頭看筆記,他也借著看短信走了出去。
舒秦隨他到了病房,發會診的是一位甲狀腺癌晚期患者,二次手后再次轉移,甲科沒有床位,暫時收在分泌科。患者目前每晚都因為癌痛無法睡,為此下午分泌科向麻醉科發了會診申請,目的是請麻醉醫生擬定癌痛治療方案。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醫生辦公室,辦公室里幾位醫生正在寫病歷。
靠窗的一個醫生抬頭一看,起拿著一份病歷含笑走近:“是麻醉科的禹明老師嗎,我是17床的管床醫生。”
舒秦看這人,齊耳短發,眼睛又圓又大,角有梨渦,五近乎艷麗。
“戚曼。”們是同一屆的,以前上大課時經常見面,戚曼是學生會副主席,綜合績跟差不多。
戚曼也認出來了:“舒秦。”
兩人打完招呼,戚曼微笑看著禹明:“17床剛剛去做ct去了,禹明老師要是不介意,我先跟您說一下患者近期的用藥。”
說起話來一貫的大方穩重,禹明點點頭:“你們上級老師呢。”
“上級老師正在查房,知道您大概這個時候來,特意讓我在這里等您。”
“患者其他影像學資料在哪。”
“都在這了。”
禹明將片子到白板上,順手打開觀片燈,淡白的燈投過來,他神態異常專注。
舒秦站在他邊上,目緩緩從第一張挪到最后一張,患者肺部、頸段和段都有轉移,如果口服藥效果不理想,可能需要轉到疼痛病房接進一步治療。
禹明翻了翻病歷:“所有的醫囑單已經都打出來了?”
戚曼湊過去:“連今天的臨時醫囑單也在這里。”
禹明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戚曼在他邊坐下,可顯然低估了禹明的長度,搬椅子靠過來的一瞬間,的膝蓋不小心頂到了他的。
戚曼維持著文靜的坐姿將小往后一,低跟鞋過地面,發出很輕的聲響。
舒秦目落在兩人的鞋上,經過戚曼的調整,兩人之間離了差不多有小半米。
這時后面有人說話:“禹明,17床回來了。”
舒秦回頭一看,是那位上級老師。
禹明起:“正要找你。”
四人一起到17床,患者pri接近30。禹明說:“嗎啡的劑量已經非常大了,頸段位置高,兩側都有病變,靜脈輸注方案需要在疼痛病房滴定,除非患者放棄癌痛控制,否則只能轉科治療,要是靜脈輸注效果依然不理想,可以考慮進行腦下垂阻滯。”
商量一番,那位上級老師說:“我去找家屬談話。戚曼,你先去開轉科醫囑,一會跟我一起送病人去疼痛病房。”
禹明看看時間不早了,對舒秦說:“要不你去訪視明天的手病人,我去疼痛病房接收患者?”
舒秦想了想,明天在普手間,一共有六位患者要訪視,便點點頭:“好。”
說著便跟那位上級老師和戚曼笑著打聲招呼,先走了。
訪視病人花了一個小時,等回到疼痛病房,戚曼還在跟禹明接,不知道禹明會給患者定什麼治療方案,正要進去聽,剛一,第一個送樣本的同學過來了:“舒師姐。”
抱著資料盒到醫生辦公室,核對一番樣本剛要起,第二個送樣本的又來了。
這麼一來已經八點半了,看看時間不早,只得從書包拿出書放到桌面,才看幾頁就聽到戚曼的聲音,似乎接完了,在輕聲跟禹明說話。
說了幾句便走了。
禹明在走廊上站了一會,正要往這邊走,電話又響了,他腳步一停,聽了幾句,不知什麼事,又往出口去了。
舒秦等了一會,不見他回來。
繼續看書到十點,整個晚上禹明都沒面。
收拾東西回到宿舍,盛一南盤在床上吃東西。
一看到盛一南就義憤填膺地說:“你看到一院科教科出的通知沒,這次英語醫學知識競賽的推薦名單簡直有鬼。”
舒秦心口一跳:“這麼快出來了?”一整天都跟著禹明學東西,忙忙碌碌直到現在才閑下來。
盛一南的筆記本攤在桌上,頁面正是一院網。
舒秦屏著呼吸走過去。
不確定因素太多,要說不忐忑是假的。
坐下來第一個找麻醉科,很快看到兩個名字:舒秦、王姣姣。
盛一南氣得直捶脯:“我聽我們導師說,羅主任打算按照前面幾次績來定名額,這麼一來,橫比豎比都不到王姣姣啊,結果我tm晚上一看,居然把王姣姣的名字弄上去了,估計爸媽看到這次比賽關系到去國流,前幾天就得到消息了,科里沒打招呼,上面也猛做工作。難怪我媽說這個社會有時候有實力本行不通,我現在都要氣死了。”
說著從床上跳下來:“你看看選上的都什麼人,你、戚曼、陸慶誠、趙璐,梁卓,全都是實力派,王姣姣進去干什麼呀,去了也是丟臉啊,在科里都比不過我們,能不能有點覺悟。”
舒秦目往上一移,果然看到了戚曼的名字。
盛一南在屋子里氣得瘋走,舒秦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拉住盛一南:“說,怎麼能讓你消氣?”
“你把王姣姣pk掉我馬上就消氣了,舒秦,放心,這次是全院公開競賽,你肯定能爭取到名額。我聽說明年還有去德國流的考試,這次報過的下次不能報了,我和吳墨反正還有機會,王姣姣是肯定沒戲了,嘿嘿,說起來也是好事。”
越說越冷靜,越說心越好,舒秦這才松了口氣,剛要說話,電話響了,低頭一看,是禹明。
走到外面接起:“師兄。”
禹明:“你怎麼走了。”
“?” 樣本收完了,當然要下班了,有點奇怪:“師兄你晚上又不在,我總不能一直在那等著。”
禹明愣了一下:“羅主任晚上找我商量項目的事。”
不知為何松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里著點慍意,莫名其妙之余,忙調整了態度,聲說:“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禹小明:老婆沒等我就走了,不過我還是堅持要向老婆報備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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