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貝的笑容漸漸凝固在了臉上，對上沈時的眼睛，轉過拿起自己的手機，要看看里面記錄的經期日期。向來記不住這些，幸好現在手機APP很強大，每個月不僅提醒大姨媽幾號來，適合同房的日子都給整理出來……

不等手機APP打開，沈時先對說：“應該還有兩天才來。”然后，像是吁了一口氣。

果然，APP里顯示的大姨媽到訪日也是兩天后。

湯貝握著手機，研究著沈時面上神，剛剛他似乎比還張，生怕有了寶寶。為什麼？難道他不應該是欣喜若狂，然后激地抱起轉圈圈，一邊轉圈一邊暢笑說：“我要當爸爸了！”

事實就算不研究沈時的心里想法，湯貝也能到沈時好像并不喜歡太早生孩子，以至于每次安全措施都做得特別完善。

唯有一次，就是上次醉酒那晚主要求更親無間的接……

“沈時，要不我們就生個寶寶吧。”湯貝雙手攏著沈時的脖子說。

“好啊。”沈時應，便吻了下來。

“……那你喜歡小小時，還是小小貝？”湯貝又問沈時。

沈時繼續敷衍地回：“讓我想一想。”

湯貝覺得沈時就是在跟玩游戲，故意逗開心，明明答應跟生個寶寶，還一如既往做了安全措施，就算于安全期。

……明明就是不想跟生小猴子。

雖然主提出要生小猴子，湯貝心底也覺得太早了一些。只是剛剛某個瞬間里，特別期待和沈時制造出來的小生命是什麼樣子。

喔貝貝貝貝~~

昨夜一場秋雨，今早天氣便轉涼了，沈時起來的時候替掖了掖被子，湯貝攏著被子翻看向沈時，打了哈欠說：“……等會我跟你一塊去醫院。”

“那你可要快點了。”沈時襯衫沒穿好，幾乎是敞著朝向，然后他問了問，“不多睡一會？”

湯貝沒有做聲，目不轉睛地欣賞著沈時穿。

結果有人就那麼小氣，察覺了的機后，悠悠轉過，背對著。

過分過分！都結婚了，居然還不讓大大方方地欣賞男，搞得這樣含蓄，可是昨晚的他可不是這樣的！

湯貝起了玩心，穿著泡泡袖睡從床上起來，拿起床頭的攝像機就對準沈時，一邊打開錄像功能，一邊調整線對著沈時拍攝。

穿著的臥室拖鞋后退兩步，笑嘻嘻說：“現在讓我們欣賞沈醫生換畫面，首先由我替大家講解一下沈醫生的好材，這是他的兩米長的，這是他的小勁腰，這是他的后背……”

沈時實在不了，朝走了兩步，然后出手作勢擋了擋的攝像頭。

“別鬧。”他說。聲音低沉著磁，卻也帶著一份利落的抗拒。

“哼。”湯貝靠在墻面偏了下腦袋，“小氣。”

沈時：“……”

驀地，沈時輕輕笑了一下，看的眼神更加戲謔，像是看一個小朋友。

“你干嘛這樣看我。”湯貝問，抬了抬頭。

沈時目怡然地看著，笑著說：“我在想，你這樣的子居然還想著當媽媽……不怕孩子出來摔壞你那一組組鏡頭麼？”

湯貝微微發怔，想了下沈時說的話，頓時有些不服氣。一塊走出臥室的時候，挽著沈時的手說：“沈時，你之前的話有些不對，我要反駁一下。”

“嗯？哪兒不對？”沈時問，視線往面龐落下來，似乎等反駁。

湯貝挽著他的手，面朝沈時堅定地抿著，頓了下才開口說：“你可以懷疑我格稚不，但是你不能懷疑我不能當好媽媽的角。”

沈時：“……”

“吱嘎——”對面臥室門開了，沈爸爸從里面出來，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后朝他們不停地眨了眨眼睛。

像是在消耗剛剛聽到的話。

沈時牽上的手，路過他父親這邊的時候，稍微解釋了一句：“我們只是討論下以后孩子問題。”

喔，原來是這樣。沈教授頓時也松了一口氣。

雖說家里人多熱鬧，但是他剛適應了家里多了一個兒媳婦，再多個孩子……當然好是好。可是，是不是有些吵？

而且貝貝如果生了孩子，他是不是又要心著孩子的百日宴周歲宴了？作為一個不善俗世禮節的學派教授，沈教授在專業領域NO.1，但是他卻怕極了家里的瑣事。

尤其是，他還剛剛從婚宴的影里擺出來。

今早沈教授胃口不太好，因為想起了自己離世多年的妻子。如果妻子還在，一定很高興沈時娶了媳婦，早上聽到貝貝說的話，不管真假都會笑得合不攏。

不像他，只擔心孩子出來后沈家兩男人怎麼照顧貝貝和寶寶，總不能像養四哥這樣吧。

湯貝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給自己公公造了那麼大的心理力，不過出門的時候，察覺沈爸爸心有些低落。

車里，跟沈時提了出來：“沈時，我覺得爸爸今天心不太對。”

沈時默了下，回答說：“可能想到我媽了吧。”

湯貝輕輕地噢了聲，同樣理解了一番說：“可能是看到我們太幸福了，爸爸才心有吧。”

沈時沒接話，清俊面容染上了一層笑意。

“沈時，媽媽是在國去世的嗎？”紅燈停下來的時候，湯貝看到前面森善掛出來的基因檢測篩查癌癥的廣告，又看向沈時說。

“嗯。”沈時點頭，直到車子開，對說，“當時國已經沒有好的治療方案，只有最新研發出來的新藥還有機會，我給我媽申請參加了國的新藥試驗組……”

沈時沒說下去。

湯貝已經想到了，默默地轉了轉頭，沒有再詢問，突然也很理解為什麼沈時很提起他母親。

后面的一段路，沈時地跟說了婆婆去世的原因，剛加新藥試驗組的時候，效果很好，癌細胞逐漸減，就在臨床試驗的醫生和他都到雀躍萬分的時候，新的數據出來了。

僅僅三個月時間，他母親上的癌細胞再次回來了，而且變異得更為兇猛。因為癌細胞不僅有抗藥，還有變異。

而研發速度，遠遠趕不上它變異的速度。

所以攻克癌癥還有多長多遠的路要走，就算再厲害的抗癌科學家都不敢打包票說出明確的答案。

“沈時，因為媽媽的事，你才從研發轉到了臨床嗎？”湯貝又問，車子已經停在了東院的停車區。

沈時將SUV熄火，坐在車里看向說：“的確，我媽的離世給了我一定的打擊，但是決定從研發轉到臨床，還是覺得臨床更適合我。”

適合？湯貝心里琢磨了一下。

“臨床比研發要有溫度，更能病人的況和他們的想法意識。而且我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沈時說，然后朝扯了下，沒有任何的自嘲，只有真實而誠懇地自我分析。

湯貝卻聽得一愣一愣，尤其沈時說他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男人。怎麼覺得沈時這個話，讓心里別有滋味呢。就像聽到張安碩說自己平庸一樣，謙虛得不像話呢。

還是心清冷的男人，越發生活的溫度？

“好吧，你確實耐不住寂寞。”湯貝笑著說，因為想到，沈時之所以能被吸引肯定不是兩人相似，而是他覺得這里熱鬧呢。

熱鬧，這個說法還有意思。

兩天后，大姨媽……沒有準時到訪。

湯貝心里咯噔了一下，覺得不會真的有了吧。例假一向很準，但是一向準時的高鐵都會晚點，又不是程序一樣不會出錯，有時候緒過度張家大姨媽也是會遲到幾天。

比如上次高考的時候。

一個星期后，湯貝和沈時參加了崔延輝的追悼會。崔延輝的追悼視頻是幫忙錄制的，今天過來參加追悼會的除了他的親朋好友，還有他的商業合伙人，他的前妻和禍禍小朋友。

沈時的理“醫囑”讓崔延輝在最后的時間做了很多事，替禍禍立了長基金，安排了公司份轉移事宜，還有，錄制了好幾份留給禍禍的視頻。

其中一份，就在今天追悼會播出。

湯貝穿著套頭黑坐在沈時和哥的中間，待追悼會視頻播放的時候，憾地低下頭。很悉視頻容，因為是給崔延輝剪輯出來的。

視頻開頭就是蜘蛛俠爸爸給兒子過生日，躺在病床唱著“祝你生日快樂”，一句又一句充滿著意和眷的祝福從崔延輝里哼唱出來。

然后鏡頭切換崔延輝留給兒子的祝福：“禍禍，爸爸祝你七歲生日快樂，很抱歉，以后不能陪你過生日了……爸爸很糟糕，對不起。”

后面，都是留給朋友們的話，包括最后給與他幫助和照顧的醫護人員。追悼會基本是親朋好友幫忙總結其一生，很像崔延輝這樣微笑地面對鏡頭，自己總結自己的人生。

他的人生有過輝煌，也有過風花雪月，憾的是能留下的東西除了錢以外，并沒有留下什麼能銘記他存在過的痕跡，所幸他還有一個很不錯的兒子，延續著他的骨留在這個世上。

“前陣子我躺在病床上想，那是因為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責任。對社會沒有責任，才不愿意去做更有意義的事，對家人沒有責任，才留不下太多好回憶，對我自己也沒有責任，才會這樣放任自流地結束了我這一生。”

“其實，我本想賺了錢之后投資一部好電影，我本想點聚會多陪陪家人，我也本想……當一個好爸爸。”

“今天不知道跟我同齡的朋友來了多，我走在了你們的前面，了老天給我的VIP待遇。一直以來，我都勸你們要生活，做男人就是要瀟灑風流，但是現在我很后悔，我沒有好好珍惜我的人，除了錢也沒有用心去追求過什麼。當然，沒有錢的朋友可以理解這是我最后在你們這里炫富……但我真的希你們不要跟我一樣，祝福你們這輩子有事業可以斗，有家人可以呵護，有人可以攜手一生。”

如果用好人壞人來定義，崔延輝可能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不管是什麼人，面對人生終點的時候都有他的肺腑之言。

明明是剪輯出來的視頻，聽到最后湯貝仍然落下淚來，當看到前面的禍禍小朋友哭紅了眼。一個人讓人欽佩的地方，有時候也不是他在吹捧自己有多功，而是他正視坦誠了自己有多失敗。

毫無疑問，在最后的時間里，崔延輝當了一個好爸爸。

的手被沈時握住，沈時面容清俊而沉默，手心牢牢地握住。然而比起沈時，更為緘默是哥。

湯貝默默不吭聲，將自己另一只手牽住了季柏文的手。季柏文斜了一眼，看了眼和沈時握在一塊的手，嫌棄地撇開視線。

神里，也有一不輕易表的容。

對于這場特別追悼會，湯貝也用一句話來總結心里全部的慨：“愿有歲月可回首，且以珍重世上走。”

崔延輝追悼會出來，湯貝和沈時哥一塊出來，看到前面穿著黑套裝的秀長人，才知道溫倩也過來了。不過也可以理解，溫倩跟沈時哥一樣，都是崔延輝校友。

溫倩拎著黑漆皮手包走來，湯貝以為溫倩是朝沈時走過來，沒想到溫倩停在季柏文面前，同時出手：“季總你好，沒想到還能在這里遇到你，期待跟你們森善的合作。”

湯貝：“……”

心里不免納悶起來，溫倩他們跟森善還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