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李海星的工作并不順利, 這混蛋許是聽到了風聲， 5號夜里從大興汽修三樓倉庫的窗戶里跳下來，坐漁船跑去了小岱, 江川楓從這邊派了兩組人過去, 又聯系小岱那邊的警力幫忙搜查，一個禮拜后才把人揪回來。

晚上, 江川楓進到審訊室的時候, 李海星正撐著下打瞌睡, 齊浩東站起來說“從弄進來就是這副死樣。”

江川楓走過去，猛地推了一下李海星撐在擋板上的那只手臂，李海星的沒收穩, 前額砰的一聲磕在了手銬上，他睜開眼嚷嚷“干嘛啊, 警，想屈打招嗎？”

江川楓面無表的抓著他的領, 把他的頭朝后抵在椅背上“還困嗎？”，李海星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我。”，江川楓松開他，走到對面坐在齊浩東旁邊。

齊浩東問“說說吧，你怎麼殺的季菲？”

“開玩笑，警”，李海星扭了扭頭“你說的這人我認都不認識。”

“6月十一號你家里地板上出現的大片跡是怎麼回事？”

“呃”，李海星歪著頭說“殺。”

“哪來的？”

“鄰居給的······不不, 菜市場買的。”

齊浩東不說話了，他抱起雙臂往后靠了靠，和江川楓一樣, 平靜的盯著眼前這個人。

九點多鐘時，食堂大師傅把做好的飯菜給送了過來，江川楓幾人去審訊室旁邊的隔間里吃，臨走把空調和風扇都關上了。

吃完，齊浩東說過去，江川楓沒讓，一直到半夜四點多鐘，李海星用手銬哐當哐當砸桌子，說他又熱又，蚊子還老咬他，江川楓仍舊沒讓人搭理他，到了第二天上午的十點多鐘，小趙給他送了一碗水進來，李海星揪住他的服耷拉著一張臉說，他全代。

他確實跟季菲不認識，跟之前的王東一樣，是一個東哥的人指使干的，事后那個東哥支付給他兩百萬塊錢。

江川楓又一次把方折給請了過來，讓他按照王東和李海星的口供，給那個東哥的人畫了一幅模擬畫像，然后，把通緝令發往全國。

這一天是周六，江川楓中午從警局值完班，開車去清華蘭亭，在福熙路看到有家水果店賣的楊梅不錯，又紅又大，他記得陶夭很吃，就停車買了一簍回去。

進了家門，江川楓怔了一下，陶夭正在地，也沒開空調，穿著一件黃吊帶背心和運短，長頭發用橡皮筋松松在腦后攏了個鬏兒，出來的脖子和鎖骨下面的一大片皮都汗津津的。

“我還沒做飯。”，陶夭轉頭看了一眼江川楓，把布巾放桶里泡，擰出來繼續吭哧吭哧的。

江川楓換好鞋，走到流理臺那兒，把楊梅用鹽水泡上，然后過來蹲在陶夭對面“別干了，等會兒我來吧。”

“不用”，陶夭抬了抬下，示意他閃遠點兒，江川楓二話不說就把給抱了起來，回走了幾步，放在了沙發上。

“你干嘛呀你”，陶夭想起來，又被江川楓給摁了回去“說了，我干”，他擰開風扇問“你最近怎麼了，大熱的天兒，擱屋里蒸桑拿嗎？”

“中醫上說出出汗好”，一轉頭，看到江川楓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上的某個地方看，陶夭忙用手遮了遮，今天圖方便沒穿文，想著，反正也是在家里，不出門“你有病吧？”

江川楓朝挨過去“你不試過了嗎，我正常，行的”，他抬手把陶夭掉落在臉頰的頭發給掖到耳后，手指到的耳垂上，起來在兩指間“你怎麼不看我？”

“天天看，有什麼好看的。”

陶夭的臉上上本來都很白，現在因為熱變了，還汗瑩瑩的，泛著水，江川楓看著看著，呼吸越來越急促，陶夭覺到了，起想跑，江川楓手撈住的手腕給拽了回來，他湊在耳后聞了聞“你怎麼這麼香。”，陶夭用力搡他的頭“白天。”

“老子才不怕”，他兩手抓住陶夭的腰，扛起來就往樓上走。

那張大床上，也是陶夭的味道，淡淡的，很溫馨，江川楓附上去，陶夭扭開臉不看他，江川楓捧住的頭，給正過來“真快，一轉眼你來到云州都一年多了”，他咬了一口的下“明天······去領小紅本了，你愿意嗎，高興嗎？”

陶夭半垂著雙目“不愿意。”

江川楓認認真真的看了看的臉，確實看不出來半點高興的樣子，他翻下來，長嘆一聲“好不容易做通你六叔的工作，你又來這出兒，你是誠心不讓老子活。”

陶夭轉過用手撥著他上的紐扣“我是怕。”

江川楓奇怪的看一眼“怕什麼？”

“怕你會變，怕結了婚咱們的變淡，婚姻不能跟比的，婚姻就是柴米油鹽，零狗碎······”，陶夭的右眼角上淌出一滴淚“我這個人，輕易不會，了，就是一輩子，但，江川楓”，頓了頓“你不是。”

江川楓很長時間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他側把陶夭摟過來“眼下我說什麼可能你都不會相信，陶夭”，他用手一下一下的捋著的頭發“你要是真沒做好準備，咱就再緩緩，我能等。”

“等多久”，陶夭仰起臉看他。

“三十五之前都行”

陶夭搖了搖頭，江川楓問“不緩？”

“嗯。”

江川楓笑著吻的眼睛“陶夭我跟你不一樣，我高興的都快飛起來了。”，他用食指勾著陶夭掛在右肩上的那細細的吊帶，扯下來，扯上去“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是我的，而且明天就真正為我江川楓的媳婦兒了，我這心里邊······滴很，的冒泡。”

他起，跪在陶夭側，解襯衫上的紐扣，陶夭說“你干嘛？”

“熱”

陶夭的材很好，飽滿的像秋天的高粱穗，又像起伏的山巒，該聳的地方聳，該凹的地方凹，兩條長，又白又直又細，江川楓掂了掂的腳踝“你不熱嗎？”

“不”

江川楓再一次附上去，叼住的吸了一會兒說“我們都快倆月沒切磋了吧。”

陶夭了一把他的鼻子“你指什麼？“

“世界上最偉大的事，人類延續的基礎。”

陶夭翻了他一眼“我不懂。”

江川楓上去“妾似琵琶斜抱，任君翻指弄宮商”，他把陶夭的一綹頭發纏在指上，問“懂了嗎？要不，我······”，他想了想“通俗一點，豆蔻花開三月三，一個蟲兒往里鉆······”

陶夭咯咯笑著捶了他一下“你要不要臉？”

江川楓狠狠的吻“除了臉我什麼都要，我早上看了下黃歷，上面說”，他一只手在陶夭的腰后，把往上托了托“今天中午適合，談、說，造娃娃。”

陶夭偏過頭看著窗外天上滾的流云，慢慢闔上眼睛，咬下，江川楓說“其實，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陶夭懂他的意思，但跟他大白天的行這種事，已經讓覺得很恥了，別的，實在做不出，想，也就是這個混蛋吧，因為他，所以縱容著，容他放肆，容他像個孩子一樣耍賴不講理。

·····

事后，兩個人都像在水里洗過一遍似的，江川楓抱著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后，陶夭睡覺，他下去把午飯做好，又把地完，傍晚，陸文山打電話說，讓他過去一趟，江川楓換了正式點的服，開車去了市委三樓。

到了才知道，邵云和吳向東也在。

書小秦給他們泡好茶，就掩門出去了，陸文山帶著一副金邊眼鏡，文弱的像個書生，他把茶給江川楓推了推“小江也是陜西人吧？”，陸文山用了個耐人尋味的也字，江川楓就猜測他要麼也是，要麼跟那里沾邊兒，但他不愿意上來就套近乎，只禮貌的應了一句。

陸文山看了他一眼“我是定邊縣的。”，江川楓笑了笑“能在這兒找到個家鄉人，不容易。”

吳向東說“我記得定邊可是無定河的發源地啊。”

陸文山點頭說是，然后話題一轉“今天你們來，是商量關于李昌瑞的事的。”，他問江川楓“那個王東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江川楓說“也審完了，他背后的人是劉中舟。”

陸文山的臉上平靜的什麼也看不出來，他低了低頭“關于李昌瑞，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吳向東朝桌上的一大摞牛皮紙袋頷了頷首“陸書記，他的罪證都在這里了，這些年來，在他手上的人命就有十幾條，更別提那些非法集資和行賄國家司法人員的經濟案件，之前的李局，陳檢，就是間接被他害死的。”，吳向東喝了口水，緒有點激“還有這次的那個記者······”，他問邵云“那孩子也就二十六、七吧？”

邵云點了點頭，他問陸文山“陸書記，請問您這次辦李昌瑞的決心有多大？”

陸文山說“為什麼這麼問？”

邵云笑了笑“您要是跟上幾任領導一樣，只是走走過場，搞個形式，那我接下來的話就不說了。”

邵云一向圓，這麼犀利直白的時候，簡直之又，江川楓暗暗看了他一眼。

“除惡務盡。”

邵云說“您太方了，我還是不敢。”

陸文山看著他“我拿我的命立下軍令狀總行了吧。”

邵云搖了搖頭“云州不是您一人當家，要是其他人保姓李的，您怎麼辦？”

吳向東用食指點了點桌子“小邵，過分了啊······”

江川楓沉聲說“陸書記，我跟邵云，我們都是有家的人，家就是枷鎖，這就決定了，我們遇事不能不權衡”，他頓了頓，看向陸文山“云州的警察，我們不算，但對家庭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江川楓自嘲的笑了笑“我這話，實在不該是一個吃國家俸祿的警察說的，但······這確實是我心里的真實想法。”

“你說的沒錯”，陸文山沉默了一會兒道“唱高調的話我就不說了，總之，這次我拿我的政治生涯和命擔保，勢必要把李昌瑞送到法庭上。”

邵云從包里拿出一只黑優盤，放茶幾上“這是季菲用命換來的，蘭生的一些藥品的真相，只這一條”，邵云冷哼了一聲“李昌瑞死十次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