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越快速抱起放在沙發上，數百種可能在腦袋里飛快掃過。

而短暫的暈厥的蘇夏卻慢慢轉醒，捂著口難得眉頭蹙：“我再也不想聞到這個味了！”

說完又趴著，酸水在嚨里咕嘟地冒。

喬越盯著看，那些可能忽然齊刷刷地飛走，只留下一顆發空的腦袋。

會不會是……很有可能……不，應該錯不了……

蘇夏吐了會沒見他來安自己，而是在一邊直愣愣地站著。騰升的除了酸水還有委屈：“你這是什麼反應啊？”

喬越瞬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他慢慢蹲下單膝跪地，神復雜地手蘇夏的臉。

仰頭不讓他。

喬越和額頭著額頭，隔了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好像懷孕了。”

蘇夏清冽的眸子看著他，里面還帶著懵懂的水意：“恩？”

隔了好一會，猛地拔高聲音：“恩？！！！！”

“怎麼會？！”

沒有幾次啊，沒有幾次！之前有措施，唯一沒措施的就只有……

蘇夏捂著肚子，瞬間傻眼。

“那時候應該是安全期……”突如其來的震撼讓有些六神無主，開心是肯定的，可忽然又有些害怕。

那陣子正是最的時候，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每天提心吊膽的厲害。如果真的有孩子，會不會有影響？

而且還坐過那麼久的飛機，會不會也有影響？

蘇夏越想越害怕，喬越察覺到心底的擔憂，雙手撐在側：“別怕。如果真的懷上了，它陪我們經歷了那麼多都還在，肯定是個倔強而堅強的小家伙。”

蘇夏仰頭看，似乎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到更多的力量：“真的？”

“信我嗎？”

認認真真地看了好一會，才緩緩點頭：“信。”

他的夏夏有孩子了，他要做爸爸了！

喬越覺得像在做夢，他捧著蘇夏掌大的小臉，一咧忽然笑出聲。

“我真高興。”

蘇夏還從沒見他笑得這麼開心，愉悅的氣氛帶著不自覺跟著笑。

“我真高興。”他忽然抱著高高舉起來，跟個孩子似的在在客廳轉了好幾圈。

蘇夏抓著他的胳膊開心得尖：“哈哈哈！你快當放我下來呀！暈了暈了！”

喬越乖乖放下，兩人額頭額頭笑做一團，要多傻有多傻。

他親的眉眼，親直的鼻尖和，親過小巧的耳垂，最后埋首在蘇夏的懷里。

隔了好一會，蘇夏的眼眶紅了。男人著的地方仿佛在發燙，燙得靈魂都快了。

他在流淚。

雖然喬越覺得十有八。九錯不了，可還是要去確認下。樓下的便利店有驗孕棒，他準備下樓去給蘇夏買。

“等等。”緩過來的蘇夏拉著他：“一起。”

又不是缺胳膊斷，下樓走一圈買個東西再自然不過。可喬越卻拉著的手，生怕人走丟了或摔倒。

買了回去研究了半天，兩條杠是代表懷孕，只紅第二條就是沒有中獎，單獨一條就是無效……什麼跟什麼？

蘇夏蹲在廁所里等，一分鐘后舉起來看，卡紙上清晰的兩條杠。

真的……中了。

蘇夏懷孕的消息跟漲了翅膀似的飛到蘇家二老耳里，沈素梅仿佛年輕了十歲，逢人就是樂呵呵的笑，大包小包的補品買起來眼睛都不眨。

正在和期末論文做斗爭的蘇晨在電話里跟得了羊癲瘋似的：“姐！我的好姐姐！你升級我也升級了！天吶，是兒子還是兒？我立馬沖去兒街，里邊的服簡直是各種萌！”

蘇夏下意識著肚皮：“我現在哪知道呢？這才剛一個月，等5周的時候去醫院做些檢查。你還讀書呢買什麼買，什麼時候放假我帶你買服啊。”

蘇晨得一塌糊涂：“有姐姐的人就像個寶。”

其實有妹妹何嘗不是一個寶。

兩姐妹一說就停不下來，直到喬越的眼神飄過來，才不舍地放下電話。

“幾個孕婦不打電話的？”蘇夏給自己找借口，笑嘻嘻地湊過去：“晨晨談了，圖書館小王子被追到手。”

喬越剝了個葡萄喂給，蘇夏吃完后忽然有些嘆地肚皮：“我忽然覺得歲月不饒人，在長大，我覺自己要老了。”

男人輕笑，作沒停地剝葡萄，薄薄的皮撕開后出青翠滴的果，吃得滿口甜香：“來。”

“你也吃一顆。”

蘇夏來了興致：“試試？”

喬越咬了半口，眉頭皺后破天荒有些愣地看著：“不覺得酸？”

蘇夏扔了一顆在里，還有些偏的果在里嘎嘣響：“不覺得啊。”

看吃都覺得牙酸……

蘇夏微微瞇起眼睛，含著半顆酸不溜秋的葡萄笑得狡黠：“來，親個。”

喬越：“……”

滿足地見他親過之后皺的更的眉頭，忽然突發奇想：“我好想吃榴蓮！”

“……我去買。”

“開玩笑的！”見喬越說一不二地出門，蘇夏笑呵呵地拉他：“我現在只想吃葡萄。”

蘇夏確診懷孕的第三天，喬越不得不去醫院報道。臨走前忽然覺得三院還是遠了些，路上半個多小時，早上7點30就得出門。

他不忍那麼早吵醒，可盡管放輕聲音，蘇夏還是醒的早。

喬越洗了澡出來就見他舉著一套熨好的服：“第一天上班怎麼都要穿得帥一點，這件襯衫你穿最好看。”

心底很暖，忍不住湊去吻的臉頰：“你喜歡我就穿。對了，今天我不在，媽待會來照顧你。”

“放心啦，我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

喬越下樓開車還往上了眼，蘇夏站在落地窗前不住揮手，心底暖得一塌糊涂。

他坐進車里，忍不住打了個電話。

“……媽。”

“……你要做了。”

他說完就靜靜地等，話筒那邊難得沉默了下，喬母的聲音飄來：“哦，知道了。”

喬越忽然輕松了很多，勾起角發車輛。從二環開到三環外，剛到醫院門口電話就不斷震起來。

方宇珩：“聽說你把我小嫂子的肚子折騰大了？！”

喬越直接掛了電話。

方宇珩孜孜不倦，電話打不進短信不停發：“幾個月了幾個月了？”

“哥們！你速度這麼快給我留條活路唄？結婚紅包還沒撈回來，我就要給滿月酒的錢了！”

喬越看著屏幕，輕笑著回復：“務必包大。”

心不錯，到了辦公室角都是勾著的。

三院的心外科在8樓，科主任周志遠已經60幾歲。他看過喬越的簡歷也對他欣賞，可是這幾年他接的更多是熱帶病，而上手臺需要的除了知識更多的還是臨床經驗。

得給他些挑戰和鍛煉。

周志遠沒有直接給喬越直接收病人，反而讓他和自己一起巡查房間。

喬越大方地接過，跟著他一間房一間房地去查。

偶爾的短暫流中他發現喬越每次的回答不夸大也不謙卑，就事論事一針見，完全沒有名校雙學位出來的那子傲氣。

心底的那層陌生漸漸消散。周志遠問他：“讓你從最基礎的做起，愿不愿意？”

“兩年生疏，我確實需要從基礎開始。”

周志遠笑：“那接下來的房你挨著走一遍，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導師。”門被人推開，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看見喬越有些微愣。

周志遠看見他像是換了張臉，神淡淡的地給喬越做介紹：“這是我帶的學生，李深。這是科室新來的醫生，喬越。”

李深恭謹地站在導師邊，對喬越笑得客氣而疏離：“歡迎。”

招呼過后就是正事，李深開口前看了眼喬越：“我待會有個手，之前您代的事恐怕來不及做。”

“心臟減容這個項目你已經拖了很久，實在做不下來自然有人替你做。”

李深的臉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喬越沉默：“batista在國功的例子很。”

“所以才是我們專研的方向……你對batista了解多？”周志遠的一個提問讓李深的臉可以用難看來形容。喬越的視線掃過他，最后垂眼：“皮。”

“那讓他把資料給你，能說出皮的也算不錯。”

等人走遠，李深的臉還是黑的，他看著喬越：“走吧，給你資料。”

到了辦公室，他卻開始東看西看，找了幾個實習醫生旁敲側擊地嘲諷了一番，最后再打電話問護士們前的東西準備好沒。

隔了好久才像是才看見喬越。

喬越也不急，反正離下班還有3個小時，拉開凳子坐下翻看之前的病歷本。

“喂。”

喬越抬眼。

“空降兵肯定有兩把刷子，你擅長什麼？”

喬越合上病歷：“熱帶病。”

李深不信，可也沒繼續問他：“batista的資料不在這，我好像忘屋里了。”

意料之中，喬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等。

“那行，我待會有個按起搏的手，剩下的房幫我查了。哦還有，我也帶了學生，查房的時候一并教教他們。除了裴佳音，剩下倆沒腦袋夠用的。”

門重重合上，喬越隔了會輕笑出聲。

稚。

三學生都還在研二階段。趕來的兩男生黑眼圈重，看起來有些疲憊，只是……喬越看了下手表：“10點集合，還有1個去哪了？”

站在門口的眼鏡低哧：“誰知道？”

差不多等了10分鐘，最后一個姍姍來遲。唯一的一個角讓喬越第一時間對上號：“裴佳音？”

人本來沒什麼興致，可剛才聽隔壁科室的說他們心外來了個醫生又高又帥。

裴佳音不屑也不信，可當單手著病歷本，正垂頭和兩人說著什麼的男人抬頭，瞬間有種被電擊中的覺。

渾麻。

喬越皺眉：“遲到了。”

裴佳音直后背，難得出乖順的笑：“抱歉啊老師，剛才有事耽擱了會。”

喬越轉往前：“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是等著流的患者。”

裴佳音愣住。

“還有，我只是今天暫時跟你們一起，并不是你的導師。”

眼鏡男撲哧低笑。

喬越的確有兩年臨床空白，可但凡這個領域有什麼向，他都在仔細關注。一層樓床鋪很多，他看得很仔細，也和兩個男生流得很細致。

眼鏡男收起之前焉噠噠的緒，開始跟著他的思路走，只是另一個卻是反應稍慢。

而被李深肯定的裴佳音卻很喜歡話來表示自己的見解，不分場合不分對象，甚至不管你究竟在說什麼。

幾次過后喬越皺眉：“尊重別人說話很難？”

裴佳音之前哪被這麼嗆過？今天話多還不是想在他面前表現自己，沒想到適得其反。慢慢平復了下，略妖的臉上出抱歉的笑：“對不起，我實在是很聽到這些，所以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導師平時很忙，很跟我們這樣流。”

這句話倒讓周圍兩個難得認同，只是說之后卻沒人再繼續。

一上午的時間在查房中走過，沒有開始收病人的喬越12點倒是能準時下班。今天沒有發制服，他出門的時候下意識側頭聞了聞，生怕染上消毒水等醫院的氣息帶回去。

自家媳婦兒鼻子靈。

“喬醫生！”

喬越皺眉，只覺得有些煩，怎麼是。

裴佳音笑著招手：“你也回去啊？你去哪能順我一截嗎？這里不好打車。”

喬越看著：“你去哪？”

報了個地名。

“哦，不好意思，不順路。”

男人說完就上車，油門一踩跟躲瘟疫似的。裴佳音的臉上還留著討好的笑，等車子走遠才氣得跺腳：“你算不算男人！”

喬越自然是男人，只是懶得搭理的男人。剛說的地方恰好順路，只是自己先發制人，無論裴佳音說哪里，他都一口咬定“不順”。

越靠近家心底越發輕盈，路過水果店下意識拎了個喜歡的金枕榴蓮。

喬越回家聽見屋里一陣悉的哈哈聲，然后伴隨著：“什麼味，好臭！”

蘇夏捂著肚子滿臉笑，轉頭像是才發現他進屋：“你回來啦！看看家里來了誰？”

喬越：“……”

方宇珩這家伙速度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