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蹭不干凈, 總有留在上面。

容虞停下作，不再做這些無謂的作，抬起眼看著這滿地的, 還有淋漓的四尸。

的手里從不缺人命, 當結束一個人命的時候也不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不可思議的事，因為心里本就沒有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上的服又臟了, 抬步重新走進屋里去，彎腰撿起蓋在他臉上的那件外，藍的外已經被染了深紅，那個男人的臉尤其是右眼簡直模糊，眼球稀碎，從眼睛里流出黑紅的粘稠。

這令人作嘔的一幕并沒有嚇到容虞, 蒼白瘦弱的面無表的站著, 隆冬之下出一單薄來。

靜靜的看了一會這腥的尸, 然后慢慢的把外抱在懷里, 緩緩閉上眼睛輕輕的嗅了嗅, 接著出興又的神。

的不是鮮的味道，而是殺戮帶給的快.。

隨著低頭的作，翹的鼻尖上外, 沾上了跡。

藏在骨頭里的殺戮, 終于又一次得到了釋放。

像是滯后的快.突然被解放一樣，方才殺人時分明像一個無覺無的木偶人，現在面對一屋子殘破的, 還有流淌的鮮，在一切的都停歇下來的時候，卻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像半彎的月亮。

喜歡這種落差。

前一刻那些人還覺得自己可以為所為, 后一刻他們的生死就被拿。

有權決定他們的生死，也能幸運看到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極度恐懼又悔恨的表。

容虞捧著裳，角勾起來，眼睛里有種不正常的詭異的興，閉上眼睛，看起來滿意極了。

真想把這件芬芳的服穿在上啊。

可是不可以這樣出去

會被人發現。

容虞睜開眼睛，然后轉走向案桌，拿起了方才放在上面的那把匕首，用桌布把匕首干凈，然后放回自己的袖子里，把那件服工工整整的疊好，接著又從房間里找了一件外衫，套在了自己的上，擋住了滿的跡。

又隨手了頭發上，臉上，還有手上的跡，打開門后，作稍微頓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屋的狼藉，然后邁了出去。

外面的風依舊冰涼，吹散了些那間房里帶出來的暖腥味，沒有干凈的跡干在了容虞的臉上。

把門關上，若無其事的離開。

腳步輕盈，一步一步的走在木質的地板上。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選的是真的好，本就沒什麼人從這里經過，在很多時候，要是真遇到了什麼還真是求救無門。

記得過來的時候，開著門的有兩個房間。

一個是進來的房間，一個是離這間房間不遠的，那間開著門的房間。

容虞知道，指使這些人的那個人，就在那個房間里坐著。

“啊！”

容虞還沒走幾步，驚呼聲還有求救聲忽然從那扇門里傳過來，是蘇致的聲音。

腳步頓住。

“你滾開啊……！”

人的大聲從那扇門里傳過來，容虞此時距離那里約莫有兩件房間的距離。

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其他人。

容虞重新抬起腳步，放輕聲音，緩緩的走了過去。

這段距離好像一下子被拉的很長，人的被打的聲音傳過來，還有男人的怒罵。

容虞握了手，冰涼的風讓冷靜，可心里蠢蠢的惡念卻讓渾如火燒一般，方才殺戮帶來的興褪去，知道自己現在是理智的。

理智到能清晰的分析利弊，冷靜到可以清楚的盤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走了過去，然后在房門側停下，門虛虛的關了一半，站在門口可以看到里面。

“不用，你是誰，放開我！”

“我是陸國公的……”

“啪！”重重一聲扇在蘇致的臉上，男人帶著醉意的怒罵響起：

“趕反抗老子！老子現在落魄了，一個二個都躲著老子，你一個表子，也敢這樣反抗老子！”

正對著門的，一個約莫半人寬的桌子，上面放著東西全部散落在地上，蘇致被一個材臃腫的男人抱著放在桌上，雙手被鉗制著，男人背對著容虞，正瘋狂的在解蘇致的裳。

這個背影容虞絕不會忘。

甚至從一開始聽見走廊里傳來男人的怒罵時，就知道這個人是容圍。

差點忘了，容圍最近為軍餉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已經好久沒找人了，今天他會來云徊樓見一個六品，如今看來飯局應當是已經結束了，可是看容圍這副樣子，定然也是被灌了不的酒。

他喝醉了，許是腦子不太清楚走錯了路，見到了大門敞開著的蘇致，就以為他自己還是以前那個為所為的郡王，云徊樓的姑娘，不管哪一個都可以隨便挑。

“不要！滾開，你在說什麼，你敢我……唔！”

蘇致的話戛然而止，的被容圍用一塊布料堵住了，不知道用的是自己上的布料還是從蘇致上撕下的裳。

蘇致猛然睜大眼睛，男力量懸殊太大，容圍型臃腫，這樣著，控制著，的掙扎對容圍來說本不痛不。

“唔，唔……！”

容虞知道容圍喝醉了什麼樣子，狠厲又暴躁，平常喝醉尚且如此，本不會管蘇致說了什麼，又遑論現在。

的手攥的生，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站在門邊一不，一瞬間忽然同掙扎著的蘇致對上了目。

蘇致那張白皙細的小臉上此刻盡是慌張，的臉上流的有淚水，看見容虞反應分明更大了。

那種表一言難盡，就像世界崩塌一般的詫異，接著又睜大眼睛，像看到了希一般，在向求救。

試圖在絕之際抓住這塊唯一可以給希的浮木。

那雙充滿水汽的雙眸里沒有往日里的嘲諷，的手被容圍鉗制住了，只能用眼睛向容虞傳達著信息。

的目急切又帶著乞求，退去了往日里的清高，那雙充滿水汽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寫著救救我吧幾個字。

“唔……”

容圍喝的爛醉，他背對著容虞，本沒有察覺到門口站了一個人，蘇致的雙被強制的分開，眼角的淚水留了下來，哭的淚眼模糊，說不出話來，只能將自己全部的希都寄托在容虞上。

救我，求你。

以前是我不對，但求你救我，

人在這種時候，悔意總是最真摯也是最濃烈的，但偏偏是最不可信的。

可是容虞面無表的站著，沒有離開但也沒有要幫的意思。

容虞明白，只需要大喊一聲就會有人過來，只要跑出去喊人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制止這件事的發生。

也知道，蘇致是陸府的人，不僅如此，極得那家人的寵。

容圍如今尚有一線轉圜之地，可他今天要是真的做了，不止容圍，整個容家都跑不掉。

容圍毀了蘇致，那就是毀了他自己。

再加上最近的軍餉一案，陸覃安一定不會放過容家的，他不會放過容家的每一個人。如果僅僅是因為容圍貪污銀，沈映確實能如他所說一般救，可若是因為蘇致，就未必如此了。

沈映也救不了。

所有的東西在那一瞬間急促的在容虞的腦子里預演了一遍，冷風鉆進的領，手指冰涼。

的清醒的。

所有人一起去死，這本來就是是既定結局，只是今天，把這個結局拉近了而已。

這樣也好，似乎還有時間去見一見沈映。

去繼續利用他的信任，編造一個必然讓他失的謊言。

容虞沒有出聲，坦然的看著蘇致乞求的目，地上一地狼藉，低頭看見了自己腳邊有一塊，已經碎掉一半的玉桂糕。

容虞走近房間，彎腰，輕輕的撿起另一半，然后退出了門外，在蘇致絕的目下，關上了門。

骯臟的怒罵聲被隔絕，聲音變的模糊，所有的骯臟還有怨恨都被關在了門。

容虞看著手里那塊玉桂糕，然后像是祭奠什麼一樣，低頭緩緩的，把玉桂糕放在了地上。

深的木板上，一塊淺綠的玉桂糕靜靜的躺在地上，容虞抬步離開，后那間房間里，凌還有暴力在無限的進行著，混雜著酒氣還有腥氣，沒人過來阻止，也沒人過來救。

分明方才，還悠閑的坐在那里聽著外面的靜，忐忑又興的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到那個時候，容虞會毀在手里，并且沒人知道這件事會和有關。

或許沈映還會繼續喜歡容虞，但是那種喜歡，也絕不可能再讓沈映為了會忤逆家里人了。

那樣一個殘花敗柳，絕不可能被接。

的門在敞開著，旁也特地沒有帶丫鬟，因為不想留下把柄。

知道自己惡毒，這個決定也曾猶豫過，可是這個世上，誰不是為了自己呢，別人如何，同又有什麼關系。

張又無措。

在的期待還有麻麻的懺悔中焦急的等著，以至于一個材臃腫滿臉通紅的男人忽然走了進來都沒有注意到。

待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的面前，約莫四五十歲，上的酒氣很重，神狠厲，看的目帶著一言難盡的下流，一看到就往上撲。

風拍打著窗戶，冷的出奇，像極了幾年前的那個冬天。

自此，所有的一切都忽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