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崔東軍的最終決定？”

loen的會長室裡，安正勳看著面前面如死灰的韓彩英，神很是玩味。

“是。”韓彩英漠然回答。

“呵……”安正勳從邊繞了過去，走向茶幾：“喝點茶吧。沒看錯的話，你一夜沒睡。”

“不用了。”

安正勳淡淡道：“我這人挑剔得很，你這氣神我可滿意不了。”

韓彩英咬著下脣，冷冷地看著他燒水泡茶的樣子，纖手都出了青筋。

韓彩英一大早就獨自一人進了loen，那時候安正勳都還沒來上班。一個人坐在loen大堂的接待沙發上，戴著個墨鏡低頭看著腳趾頭，一不地坐了足足半個小時。loen來往的人看了先是好奇，然後竊竊私語了一陣，最後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全都出恍然大悟的曖*昧笑容，看向的眼神裡都帶了戲謔，然而並沒有多同。

沒到上班時間就在loen來往，不是部員工就是切合作夥伴，屁當然是站在loen一邊的。對於那個晚上的事，圈傳開後別人怎麼討論不得而知，至這部分人是沒對崔東軍抱有什麼同心的。想玩loen的人？真當我們安會長是泥⊥⊙的呢？

韓彩英沒有去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從決定踏這個地方，就把自己當死人看待了。從到心都是。

安正勳就在這時候走了進來，很快就有人湊了上來耳語幾句，指了指韓彩英的方向。

韓彩英木然低著頭。看見一雙皮鞋出現在眼前。默默地擡起頭。看見了那張十年前對幾如噩夢的臉。

安正勳沒有說話。轉就走，也就默默地跟了上去，一路跟進了會長室。

“坐啊，杵在那幹嘛？”安正勳隨意泡著茶，努了努，示意坐過來。

韓彩英慢慢挪步子，坐到他邊，隔了一個位。

安正勳忽然手。摘掉的墨鏡。微微一，沒有阻止。

“嘖……這……”安正勳搖了搖頭：“一會去裡面睡一覺吧。”

“不用……”韓彩英有些嘶啞地開口：“要做……就快點。”

“我說了，這氣神我不滿意。”安正勳夾過一杯茶：“泡得比較濃，先喝點提提神。”

韓彩英默默接過茶杯，手上有東西拿著，好像心裡也略定一些，沒那麼無法著力的尷尬覺。小口輕啜著茶，香。

說實話，安正勳的態度讓有點意外。本以爲他會辱自己，或者是二話不說的讓自己伺候。可他沒這麼做。雖然話說得不怎麼好聽，可卻是在泡茶招呼自己。好像待客一樣，而且看起來還很細心，特意泡得濃一點。這與當年安正勳在腦海裡深固的形象有些不吻合。

“說起來，有緣分的。十年沒見了吧，彩英xi。”

正題來了麼？韓彩英低聲應了句：“是。”

“當年我若選擇的是你，不知道你會不會是另一個慧喬。”安正勳喝著茶，笑道：“有時候想想，命運這東西，有意思的。一念之間，就是兩番天地。”

這番話讓韓彩英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沉默。

這傢伙有才華，倒是知道的。這麼閒談幾句都頗有韻味，也是讓有些慨。這麼一個有才的人，爲什麼會是那麼壞的人呢……或者說，有文化的人做壞事，比盲流子更可怕？

“其實這件事呢，算個意外，不知道慧喬有沒有告訴你。”安正勳道：“我並沒有想過那傢伙的老婆會是你，甚至沒想過是個圈人。”

“慧喬說過了。”韓彩英漠然道：“只是我並不相信。”

“何必不信？”安正勳失笑：“實話說，在我的記憶裡，早已經沒有你的存在。”

韓彩英一怔。

安正勳一邊給添茶，一邊淡淡道：“崔東軍想玩個練習生，其實也是正常心理，是圈人們意識形態的一個影，大家習以爲常。甚至是你，也許也沒覺得丈夫做的事錯到哪裡去，說不定吃醋的心態倒還多過別的。只不過對我來說，有我在loen一天，就不願自己爲別人養玩，我安正勳到娛樂圈可不是來做公的。所以我借這件事殺儆猴，震懾這些傢伙，誰都別來打我loen的主意。”

韓彩英想了一陣，點了點頭：“確實……符合安的心態立場。”

“當然我殺儆猴可以有很多方式，之所以讓他賠上兒或者老婆，那只是合了當時的氣氛。”安正勳敲著椅背，冷冷道：“人妻樂呵呵，妻人……奈若何？”

韓彩英也冷冷道：“然而安自己人妻不知幾何，可曾想過某一天也會有奈若何的時候？”

安正勳笑了起來：“我想過的。”

韓彩英又是一愣。

“所以我修生養這麼多年，已經沒再去做那樣的事了，現在人依然多，可質並不相同。”安正勳嘆了口氣：“也許你不相信，在我知道是你之後，曾經想過很多方案，想要妥善地解決這件事。”

韓彩英心中似乎燃起了一線希，小心翼翼地問：“怎樣解決？”

安正勳笑道：“比如說，你進了我的門，其實在外人眼裡……什麼都發生了。”

韓彩英低下頭，咬住了下脣。

“所以，你坐一坐就走，其實事也就解決了，對不對？”

“對……”韓彩英苦笑。事確實如此……可是在所有人眼裡，還是和安正勳上了牀。

安正勳笑道：“不過轉念一想，我傻比麼？白白讓人以爲玩了人家老婆，其實屁都沒做，我又何必去承這樣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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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彩英有些哭笑不得。有文化的人就是厲害，一張說來說去，說得自己都覺得陪他玩一次真是天經地義了似的。

“你現在既知我有意放過你，當然能想到，其實解決方案有很多。可你來了，既然來了，事就定了。歸結底，這是崔東軍的選擇。”安正勳淡淡地笑，笑容裡有些殘忍。

撕裂了人心的殘忍。

在這一刻，會恨自己丈夫的。

韓彩英咬了銀牙，著茶杯的手有些發抖。

本來，什麼事都沒有，對嗎？你不去玩人家的練習生，連這件事都不會發生。你闖下的大禍，爲什麼要我獨自承擔？爲什麼要犧牲我，去保護你所謂的產業？

我承擔也就算了。若是你不這麼薄，護著不讓我過來，其實還有其他方案，安是想放過我的。可你的無選擇，讓一切再也沒了餘地。

韓彩英轉過頭，靜靜地看了安正勳幾秒，忽然問：“如果是安遇到這樣的事，會怎麼選擇？”

“唯戰而已。”

“戰敗了呢？”

安正勳把玩著茶杯，想了很久，才搖了搖頭：“古來有很多這樣的戰爭，戰敗者很多，可是選擇不盡相同。有的人把自己連同全家老小付之一炬，留給敵人的只是塵灰。而有的人，獨倚小樓，一夜東風，哭著說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詞句得哭瞎人，可那又有什麼卵用……他的皇后被敵人臨幸了，還作圖流傳後世呢……”

韓彩英啞口無言。良久，默默地喝乾了杯中茶。

這一刻好像真能理解慧喬爲什麼會心甘願跟著他，還生下了孩子。

也許當年他那一念，對於慧喬來說未必是悲劇？

也許自己那人人稱羨的“嫁豪門”，也未必是喜劇？

“進去睡一覺吧。”安正勳忽然一笑：“下午去我家走走，裡面……有很多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