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雪恥

唐歡出聲時，宋凌嚇了一跳，瞥見大哥抬頭，他生怕自己鞋的事被發現，趕低頭穿鞋去了，所以沒瞧見唐歡跟宋陌的眉眼互。等唐歡惱地跑了，宋陌大發雷霆訓斥他時，宋凌也只當唐歡因他而跑，大哥是為他在這種時候非禮娘子而生的氣。

「大哥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這就去跟海棠賠罪還不嗎！」上被宋陌狠狠踢了一腳，宋凌踉蹌一步，順勢朝門口奔去，打算借此機會去跟娘子好好親熱一番。他方才瞧著，娘子似乎不是很生氣呢，當然，也可能是怕被大哥察覺抹不開臉，忍著沒有發火而已。

「你給我站住！」

宋陌大吼一聲，把人喝住了，「回來，吃完飯就回屋睡覺去。宋凌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知檢點，我就把你鎖在屋裡關一個月！」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都不讓，我娶回來當擺設嗎……行了行了，大哥你也坐下來吃飯吧，別因為二弟氣壞了子，咱們家還指你掙錢呢，來，給你吃塊兒好好補補。」眼看宋陌又瞪眼睛了，宋凌乖乖投降，好言好語地哄了起來。

宋陌拿他這副厚無恥的模樣沒轍，只得重新坐下，心裡卻在為如何跟弟妹解釋清楚而煩躁。

也不知道二弟到底做了什麼！

還有弟妹，為何要踩他一腳？如果誤以為自己非禮了，應該是憤怒吧，那樣踩一腳，反倒像街上孩賭氣一樣。

「你剛剛對弟妹做什麼了？」宋陌想的頭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宋凌被他問得一顆心發，知道搪塞不過去，只得把罪過往輕了說：「沒幹啥啊，我腳底，想開蹭蹭桌，不小心到了，就誤會我故意的。大哥，我好歹也是你親兄弟，你別太偏心，不知道的還當……咳咳，我吃飯了，你別跟我說話。」端起碗囫圇吞咽。

宋陌知道他沒說真話，但他也不好再多問了，說到底，那是人家兩口子的私事。

飯畢，宋陌照例要去花園湖邊繞一圈，問宋凌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宋凌心思轉了轉，打個哈欠道：「不去，我回屋睡覺了，昨晚白白累了一晚，下午也沒睡好，今天得早點睡。大哥你回來作輕點，別吵醒我啊。」

宋陌哼了聲，目送宋凌回屋後，朝花園走去。

宋凌就躲在門口著他，確定大哥走遠了，他溜出門，踮著腳奔後院去了。這人啊，跟說話沒用，必須先把人摟在懷裡，先了的心，然後著著就能在對方的半推半中把事辦了。

他知道妻住在哪個廂房屋裡，直奔門口而去，沒想門從裡面上了。宋凌懊惱地踢了一下門，低聲喊立夏開門來。

立夏早得了唐歡吩咐，隔著門道：「二爺，二已經睡下了，您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有立春的例子在前，立夏對這個二爺是沒什麼奢了，只想好好伺候二，反正家裡大爺說話算數。今日看形，大爺很看重二，把這兩位伺候好了，也不怕二爺生氣罰。

宋凌不信，使勁兒推門：「胡扯，這才什麼時候，快點開開！」

門板劇烈晃，發出當當的響。立夏有點怕這陣勢，退遠點，悶悶地勸道：「二爺您還是回去吧，否則靜鬧大了，大爺聽見還是您吃苦。」

竟敢拿大哥他！

宋凌氣得都快歪了。生來有個大哥著他，娶個媳婦嫌棄他，現在連一個臭丫鬟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跳到窗前，低聲喊海棠，喊了半天，裡面人吭都不吭一聲。宋凌徹底死心，氣呼呼走了。等著吧，早晚有一天他要把人在下好好教訓一頓，讓知道誰是他男人！

宋凌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到，他的娘子本不在屋裡，又怎麼會回應他？

昨天唐歡就從立春那裡打聽到了，宋陌早飯前晚飯後都會去湖邊散步，因此剛剛跑出來後，仔細叮囑立夏在屋裡守著，除了誰來都不許開門，隨後便悄悄奔花園裡去了。宋家宅子不是特別大，勝在致，花樹繁茂便於遮掩形，又因家裡只有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主人，下人並不多，這時候大多都歇了，只要唐歡小心著點，並不擔心被人瞧見。

出來的早，到了湖邊宋陌還在跟宋凌用飯呢。

瞅瞅前面波粼粼的湖水，唐歡走到一株腰垂柳前，倚樹凝思。

不錯，盛夏的季節，湖水被烈日曬了一天，現在應該還是溫的吧？

晚風徐徐，迎面吹來，唐歡靠著樹，只覺得渾輕松。前兩天為了錯嫁為了守心煩頭疼，今天更是提著心生怕走錯一步惹宋陌猜忌厭煩。如今宋凌基本上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只需勾搭宋陌套。

宋陌……

想到那個每次都看如陌生人的男人，唐歡心裡有點復雜。

最初慶幸宋陌記不得夢外也記不得前夢，所以玩他玩得肆無忌憚。但是現在，又有點希他記得前一場。制燈師傅那樣喜歡小五，如果宋陌記得，哪怕只是一點點，憑借相同的容貌，都會比較容易俘虜他心吧？

可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呢。如果宋陌能記起上一場夢，就一定也能記起前面的幾場，想到前兩場結束時說的狠話，唐歡搖搖頭。罷了，辛苦就辛苦點吧，宋陌不記得最好，否則被他恨上了，只有等死的份了。

怕什麼？

重頭再來的確辛苦，可有信心不是嗎？沒有了一招斃命的高超武功，大家都是普通人，不管夢裡和他是什麼關系，都吃定他了。能吃他三次四次，就能繼續吃他八次九次！

正想著，遠有腳步聲傳來。

是宋陌。

唐歡呼口氣，撥開茂的柳條，一步步緩行到湖邊，對著湖水發呆。

宋陌形一頓，詫異地向那邊突然出現的人影。，怎麼會在這裡？

宋陌轉想回避，目掠過湖面，心中陡然生出一種不安，腳步便止住了，想了想，到一旁的竹影裡，不聲地盯著那邊。若是，若只是出來散心的，他等走後再離開就行了，若想不開要做傻事，他也能及時出手相救。

夕西下，晚風徐徐，淺綠的長隨風拂，幾跟岸邊垂柳融在一起。因風是從湖面往岸邊吹去的，前面的衫在上，曲線畢。宋陌不好多看，目移到臉上，看著看著，那種奇怪的覺又冒出來了。

那日在騾車裡，二弟讓他往外看，他看過去，就見站在一戶人家門口，正好奇地朝車上看來。

的目大概是落在了二弟臉上，宋陌卻將模樣看的清清楚楚。當時他就愣住了，不是因為生的有多，而是給他一種很悉的覺，好像，他以前見過一樣。

回家後，宋陌想了又想，最後確定自己沒有見過。

他把那種悉歸結於人與人的緣分。好比有些人，初見便覺得順眼，而有些人，打了一輩子道，表面上再客氣再虛與委蛇，心中還是厭煩。

因為合了眼緣，打聽來的消息又不錯，所以二弟想娶，他很痛快地答應了。

現在想想，撮合這樁婚事，他盡了一個兄長的責任，對二弟問心無愧。對於，大概還是有些虧欠吧，畢竟二弟做事太荒唐了，除了家世，哪裡都配不上。先前他只期幫二弟改邪歸正，卻忽略了二弟可能帶給的傷害。

胡思想中，他看見往前走了一步，水中。

宋陌怔怔地看著，直到人雙膝蓋都沒湖水，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大步沖了出去：「弟妹！」

唐歡聽到靜，側頭看向他，淒然一笑，腳下卻義無反顧地朝深跑去，眨眼便沒水中。

沒有掙扎，直直朝湖底沉去。

這是一心求死了！

宋陌心中震驚，一把甩開上礙事長衫，猛地跳水中。

唐歡諳水，沉水中後，便悄悄朝湖底深游了過去。水中模糊看不清楚，宋陌只見那影越來越遠，不由加快了速度。等他追上來後，唐歡張開吞了兩口水做出嗆到的樣子。宋陌不疑有他，抱住腰帶上去，唐歡拼命掙扎不配合。到底是在水下，無借力，宋陌就是有再大的力氣也奈何不了這個一心求死的人。掙扎間，帶散開，他拽著的子，卻跑了，繼續往下沉。

宋陌已經快要憋不住氣了，心中有震驚，震驚這人求死的心志，也有憤怒，怒不惜命。他追了上去，扯住胳膊用力一扯，整個人就撲進了他懷裡。見閉著眼睛快要昏死的模樣，宋陌急著要上去，又突然睜開眼，纏住他腰不讓他行。宋陌又怒又急，卻見這人邊漾起苦笑，張似是要跟他說什麼。能說什麼？湖水爭先恐後往裡灌去，看那痛苦的模樣，宋陌一時沖，懲罰似的堵上，為渡氣。

生死面前，他只知道不能讓死，其他的都顧不得了。他沒有心思想兩人份適不適合，沒有心思顧忌後果。

可是，為何突然抱他抱得那樣？是因為能夠氣了，又不想死了嗎？

可是，為何四相的那一瞬，那種悉的覺又冒上來了，還是比之前更強烈的悉？好像，這個人天生就是他的，他就該這樣抱著吻著？

吻？

是的，在他不曾發覺的時候，這個渡氣已經變了味道。

說不清是誰先主的，宋陌回神時，他正抱著的腦袋狠狠深，含住的舌與之糾纏。他震驚要退，卻追上來，張迫切，應該是將他的舌看做空氣了，糾纏不休。退不開，宋陌意外地睜開眼睛看。姣好的面龐近在眼前，長發如雲在水中浮，面頰上乖巧安靜，好像與他的糾纏是生命本能，其實已經睡著了。

終於肯老實了……

宋陌再也不敢耽擱，分開纏著自己的，用力往上游。

冒出水面，宋陌錯愕發現兩人不知何時折騰到了湖中心，好在天已暗，就算岸邊有人也輕易發現不了他們。看一眼乖乖搭在他肩上嗆水的人，宋陌劃手臂游向雜草茂盛的一岸，那裡坡岸較高，在草叢裡難以看見。

可是，游到一半時，人突然再次掙扎起來，宋陌想勸聽話，腦袋竟被胡按水中。他及時閉，一手抱著腰怕再次跑了，另一邊按住肩膀想掙回水面。不知是慌還是如何，竟然抱住他腦袋，然後在他來得及回應之前，的脯湊了上來。早在湖底掙扎時掉了，細白的上只剩一條一件肚兜，肚兜，在那兩團上，他的臉也跟著了上去，陷那驚人的兩峰之間，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他都能到那種出奇的彈。

的手按在他肩頭，雙不停撲騰，是把他當救命的浮木了吧？

宋陌心虛又無可奈何，反剪雙手，將人夾在腋下迅速上岸。

上了岸，宋陌急急將人放下，唐歡不停地嗆水，卻還是掙扎著起要跳湖。宋陌無奈只好按住，閉上眼睛低聲喝道：「弟妹，如果你想離開宋家，我可以替二弟做主放你走，何必非要尋死？」

唐歡睜開眼睛，不知是天黯淡，還是額頭滾落下來的水珠模糊了視線，只瞧見宋陌臉上廓。好不容易吐完了所有水，一邊抬手推他手臂一邊哭著道：「放我走？不用你裝模作樣說的那樣好聽，我錯信了你一次，不會再信你第二次。宋陌，你跟你弟弟一樣，都是道貌岸然的小人！你放手，我寧可死也不要你們兄弟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