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波冷冷地看著他，胡文明低著頭不敢抬眼，方小波問，“你老實說，目前學校賬務方麵，還有哪些沒弄清楚的後患？”

胡文明現在是一心想討好方小波，讓方小波盡量不要理他，給他留下屋麵，不得把所有的事都抖完，他猛吸了兩口煙，“方校長，如果說對以後有影響的話，有兩個問題，一個是有筆教育局辦公室統籌上去的錢，現在應該接近兩萬塊沒理掉，還由趙文棟墊支著的；第二個就是秦校長在幾個餐館和一家超市簽單的錢還沒支，也比較多，數目我也不清楚。”

方小波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又冒出來幾萬，學校才這點學生，公用經費本就很，幾乎於不敷出的邊緣，這麽多的錢要是突然冒出來讓學校支付，從哪裏去找錢？

“教育局辦公室統籌的是什麽錢？我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錢。”

“這個錢很多人都不知道，學校也隻是秦校長、原來的陳校長、工會胡主席、中層隻有我和辦公室主任賀文武知道。每年年末，教育局辦公室就會給各學校分一些用錢指標，說是解決下學校檢查工作租車、用車、用油的缺口，其實也包括局領導的福利吧，我們學校人公業務費不足，原來是每年兩萬，近兩年是每年一萬，這些錢秦校長也沒辦法解決，就隻有靠借錢，學校這邊還得付利息……”

方小波突然想起有一天自已和章興國在學校走象棋時看到教育局那輛帕薩特到學校來了，章興國輕罵道，“小波兄弟，養這車的錢，就是一中出的，媽個，這狗日的司機用它來送自已的婆娘，哼……”

那車上果然下來一個人，那人是學校的檔案管理員，聽說原來是一名小學老師，教書質量很差，家長反應強烈，誰也沒想到竟然搖一變了一中的檔案管理員，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輕易還不理人，覺特別拽，原來隻是一個給領導開車的司機的老婆。

章興國有氣，是因為他老婆是原來的城郊、現在已是城中心的居民，他自已在地方上上了近二十年班，想調進城，想盡千方百計才進了一中當後勤，而這個人想到哪裏就到哪裏，這種不平等讓他氣不打一來。方小波當時還勸章興國懶得理會這些人，說這是社會現狀。

看來石壩學校被教育局統籌上去的錢，還真是被局裏的各種開支使用了，但學校沒有正常的開支渠道，還真是沒辦法理，要理，隻得弄虛作假。

餐館和超市的簽單也是一個大窟窿啊，不知道裏麵陷進去多錢呢，方小波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看來隻得先把問題找到，再慢慢想辦法。他問，“胡主任，你確信目前隻有這些問題嗎？”

胡文明點頭，“真的隻有這些，但趙文棟是秦校長的哥們，食堂有沒有更深層的問題我就不太知道了。”

“每年食堂給學校拿多錢出來？”方小波可以肯定學校會有一些開支讓食堂出的。

“節假日和一些活，一年應該有一萬多吧。”

“給你們行政幹部的單獨部分有多？”這是章興國說過的，食堂在學校校長的授意下，會拿出一部分錢由校長發給中層幹部。

“也就幾仟塊左右吧，每學期分兩次，中層幹部暑假伍百，年末六佰，校長要高一些，我也比一般中層要高一些……”胡文明老老實實地說道。

方小波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當一個校長得麵臨這麽多問題，“你先回辦公室，好好想想反省反省這件事吧，秦校長的事你不要幫任何忙，記住我的話。”

“是，方校長，那我走了。”胡文明站起來的時候，沙發上是的，胡文明全流著冷汗，竟然將沙發都弄了。

此時的秦明已如驚弓之鳥，在一間剛剛租來的住裏拚命的吸著煙，思前想後，他想如何才能從監察室拿出那幾張報賬票據。

他選擇了所有人，最後發現自已當了十多年校長，竟然沒有一個局級領導與自已關係特別親近，最後他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局長何長生，何長生在石壩工作過，這次調他到北江小學任副書記，雖然級別看似低了，可覺上都是差不多平行調，畢竟在城裏給他安了一個職務，說明何長生還念著他是石壩的人，對他進行了照顧。

第二個人就是蘭曉婷，他覺得蘭曉婷雖然高傲，可畢竟在石壩當了幾年副書記，也是比較悉的人，而且是紀律書記，監察室屬管，出麵，監察室肯定得照辦。但唯一有問題的是他對蘭曉婷的印象是很正統，沒見過講人的事過，到時個釘子，反而麻煩。

他打的直接到了教育局，在下班之前是在門口堵住了何長生，何長生見他神張，詞不達意，也是奇怪，給了他十分鍾時間讓他立即說清楚況。

聽了秦明說的話，何長生大為震驚，沒想到秦明在這種特別敏的時刻敢做這樣的事，“秦明，你還有點底線嗎？你TM得有多蠢多笨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你……”

何長生對他一頓臭罵，秦明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等何長生罵夠了，秦明可憐兮兮，滿臉是祈求的目，“何局，您就看在以前也在石壩工作過，我們也算是同事的份上，幫一幫我吧，我錯了，我認錯，求你了……”

“哼，現在知道害怕了。”何長生站起來，想了很久，這個事他出麵顯然是不好的，他想到了蘭曉婷，把這個事幹脆推給蘭曉婷，蘭曉婷是石壩過來的，應該給秦明一條生路。

他拿出電話打給蘭曉婷，客氣地說，“蘭書記，你有空嗎，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蘭曉婷剛才得到方小波打過來的電話，說了胡文明報告的況，心中的震驚非同小可，想了好久，把監察室主任過來問了一下況，了解到監查室的作是悄悄進行的，當時是讓櫃組長把石壩的票據放核算中心主任，所以並沒有擴大。

此時何長生打電話讓過去，已估計到是秦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