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蕭藝打來的。
“在干嘛呢?”
“正在經歷所有大齡青年都經歷過的尷尬事。”陳芒懶洋洋地笑道。
“你不會告訴我你在相親吧?”蕭藝在電話那端喊起來,陳芒把手機拿得遠一些,撇了撇笑道:“你想多了,只是被父母問啥時候帶友回家。我和申琳分手的事,沒跟家里說。”
蕭藝笑道:“這問題包我上。晚上,土館5號包廂一起吃飯。飯后病除。”
“什麼人?”陳芒問道。
“見了就知道了。我的眼你還不相信?”蕭藝道,“晚上五點半,不見不散。”
土館在鏡州城東。城東有很多飯館,不過,春節期間,只有幾家營業。土館的門口掛著大大的紅燈籠,推開玻璃門,老板迎面遞過來一支煙,里說著新年快樂。陳芒覺得這服務的確暖心的,由衷地祝福道:“祝你們生意欣榮,紅紅火火。”
老板開心地笑了:“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推開五號包廂的門,屋子里暖融融的,蕭藝和韋源承都在了。蕭藝穿了一件大紅的羊絨衫,非常顯眼,陳芒一邊下圍巾,外套,一邊說道:“你倒是穿的喜氣。”
“那是必須的。”蕭藝挑了挑眉說道。
韋源承穿了一件菱形格的,圍著條灰圍巾,了,對陳芒說道:“政府這種地方就是這樣,好好一個詩人,半年時間,就被同化了。”
“怎麼了?”陳芒從旁邊拿了水杯倒了杯熱茶,拉開椅子坐下,饒有興致地看著韋源承問道,“還請韋老師指教。”
“陳芒,80后詩人,原本進門第一句話一般是,今天我看了誰的詩歌,或者是,今天我又寫了一首詩。現在倒好,完全一副場做派了。”
陳芒笑起來:“有嗎?我以前是這樣的?那真是太恐怖了。”
韋源承白陳芒一眼,說道:“陳芒,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才是,那時候是稚?我跟你說,不是的,那時候你是心無旁騖。”
“什麼心無旁騖?那是矯。”蕭藝說道,“我還是喜歡現在的陳芒,有人味。”
這時候,服務員把溫熱的酒壺放在桌上,蕭藝給三個人的杯子里滿上了,說道:“來,新年第一次聚,說點什麼吧!”
陳芒看一眼蕭藝,問道:“你不是說還有人嗎?”
“別急,待會就到。”蕭藝說道,“來,大才子,就從你開始吧。”
陳芒看著滿滿的酒杯,笑起來:“想聽心里話?”
“廢話。”
陳芒收斂表,認真地道:“此刻,我最想說的是,喝一半行不行?”
蕭藝知道被耍,喊道:“陳芒,今晚,我一定要把你喝趴下。”
韋源承忽然說道:“我今年要考博。”
語出驚人。蕭藝和陳芒都看著他。
蕭藝說道:“你不會是被張雨曦的事給刺激到了吧?考博?你們職業技學院需要博士嗎?你以為考了博士,你就是學者了?我告訴你,都是扯淡。還不如和院長搞好關系,早早把副教授給評了。”
“蕭藝,別這麼俗,好嗎?”
“俗?”蕭藝笑道,“韋老師,俗也好,雅也好,你總是食人間煙火的,即使你覺得你考上博士就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了,也行,可你家中還有三個老人呢,他們也能不食人間煙火了?”
韋源承沉默了,許久才說:“家里面不反對。”
陳芒舉起酒杯,說道:“韋老師,我支持你。”
蕭藝起來:“陳芒,你瞎湊合什麼,他若是去考博,他家里怎麼辦?還有,他都三十歲的人了,再去讀博,難道還真想結婚喜宴和36歲生日宴一起擺?”
陳芒笑道:“高校是支持教師在職讀書的,這一點可以解決生計問題。至于人,出去讀博,機會應該比留在自己學校更多。所以,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的問題是,能不能考上。來,我們來個滿的,預祝韋老師今年一舉考上。”
正說著,蕭藝的手機響了。蕭藝接起電話,說了兩句,對陳芒說:“人來了,你去接一下吧,在樓下。”
“我又不認識。”
“我相信你可以的。”蕭藝笑著。
陳芒想,那孩定站在樓下等,外面風冷,孩子往往穿的不多,還是快點去接上來。便拿了外套走了出去。
隔著玻璃門,看到一個戴著紅貝雷帽的修長子款款走來,陳芒覺得有些眼。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褚藍。許久不見,越發明艷人了。
褚藍也看到了他,抬起臉,笑了:“陳芒?你,等人?”
陳芒笑起來:“沒想到是你。”
“嗯,其實一直想找你的,上次的事,”說著,頓了頓,臉上出一點紅,“一直沒有好好謝謝你。還有,我調去市委辦的事,也一直想跟你說的。”
“你去市委辦了?”陳芒有些驚訝,邊說邊推開了玻璃門。
“你不知道嗎?那些人沒有告訴你?”褚藍也有點驚訝。
“那些人?”
“對啊,晚上一起吃飯的人……”正說著,有人了一聲:“褚藍,你總算來了,大家都等急了。”
褚藍一看,是委辦政研室的周駿。看陳芒的反應,似乎并不認識他。
褚藍有些疑,問道:“你不是和他們一起的?”
陳芒搖搖頭:“我不認識他。”
“那你在那里等誰?”
陳芒有些尷尬,不過臉上卻還是一派坦然,說道:“有人讓我來接一個孩。我不認識。沒想到,竟遇上了你。”
“你是說,你在……相親?”褚藍說著,捂著笑了,“那我不打擾你了。”說完,搖曳生姿地走了。走到樓梯口,還回過頭來,說道:“陳芒,新年快樂。祝你好運。”
“新年快樂。”陳芒說道,回頭看看門口并沒有其他孩的影,便走回了包廂。
推開門,便見他旁邊的位子上坐著一個長發孩,聽到靜,正轉過臉來。不得不說,孩子五長得極好,只是比較深,有點黑里俏。
看到陳芒,蕭藝怒了:“陳芒,讓你去接人,你怎麼自個兒消失了?”
陳芒對那孩抱歉地笑笑,說道:“不好意思,可能正好錯過了。”
孩子看著他,臉有些冷,說道:“沒有錯過,只是當時,你的眼里看不到我。”
陳芒愣了愣,不知道這個孩啥意思。蕭藝和韋源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孩勾了勾角,出一笑,語氣半真半假的:“當時,你正看著一個穿藏青大戴紅貝雷帽的人呢。眼神還溫的。”
“還有這麼一出?”蕭藝喊起來,“陳芒,那你得罰酒。你不知道,人家周在樓下等的手都凍紅了。”
陳芒看看那黑里俏,把目移向蕭藝,說道:“酒自然是要喝的。不過,這之前,你還是先介紹一下吧。”
“周碧云,長湖區婦聯辦公室主任。”
“你好。”陳芒舉起酒杯,說道,“我是清湖縣清水鎮的陳芒。”
周碧云的目如探照燈似的在陳芒上掃了三個來回,然后說道:“那的,和你很?”
陳芒沒想到會這麼問。褚藍麼,算嗎?他看著周碧云的眼睛,認真地回答:“見過幾次。”
“見過幾次?像我們今天這樣?”
周碧云是家中獨,爸爸周云生是鏡州市公安局副局長,三十多歲生的周碧云,格外寵。
周碧云在土館玻璃門外第一眼看到陳芒,便被他那種俊逸瀟灑不染塵埃般的氣質給吸引了。只是,當時,他正溫地看著一個長相極好的人。他們兩人站在一,真是養人眼球。
當時,并不知道他就是陳芒,是蕭藝口中的那個復旦才子。
當看到他站在包廂門口,一臉云淡風輕,忽然覺心里被刺了一下,那樣的,又有些疼。
覺得自己對陳芒的覺很復雜。喜歡他,雖然也知道這喜歡未免有些輕率,可是,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但很快發現,他的眼中沒有。雖然他看著時,也溫微笑,可是,就是知道,他眼中沒有。這讓很惱火。
一想起他看著那個人時那種溫的樣子,就難。想知道,那個人在他心中是什麼樣的存在。
陳芒看著周碧云微微撅著,淡淡地道:“沒有。”
周碧云還想再說什麼,被蕭藝打斷了。蕭藝拿著手機笑道:“我給大家講個笑話。聽好了啊,火車上,一男孩對一孩表白:‘我喜歡你,做我朋友吧。’孩子猶豫,男孩子突然單膝跪地,沒想到,嘶一聲裂開了。孩一看,笑了:“我還沒答應呢,你兄弟就等不及了。”蕭藝說完,自顧自哈哈大笑,周碧云瞪著一雙黑眼睛,笑罵:“蕭藝,你流氓。”
蕭藝笑,舉起酒杯:“大,說句真心話,其實人喜歡男人流氓一點的吧。”
周碧云板了臉,道:“蕭藝,你不正經。我不喝你敬的酒。”
033算是相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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