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繁華超出了沈傲的想象,沿路店鋪林立,酒旗招展,路人熙熙攘攘,吆喝賣聲絡繹不絕,其中,讓沈傲有漫步在後世步行街的覺。
沈傲帶著吳三兒,在人流中閒庭漫步,他戴著綸巾,上穿的是得的綢,手上搖著紙扇,很有一副翩翩公子的風采。
服是周恆的,沈傲現在飾演的是一個爺,而吳三兒則是他的家僕。
距離土地廟不遠,有一茶莊,這家店雖有個茶字,卻也同時賣酒,甚至二樓還提供客棧服務。
茶莊的店面不大,茶蟠比起臨街店鋪要低調的多,不過客流卻是不,步店裡,七八張茶座、酒座上已是坐滿了人。
這裡沽酒飲茶要比其他幾便宜許多,想來也是生意興隆的原因。
“此人每日到這裡飲茶,想必就是看中了這裡的廉價,這樣的家連這點錢都省,那麼這個人應該十分吝嗇。”沈傲想了想,便擡進去,後的吳三兒低聲朝著靠窗的座位道:“就是他。”
沈傲過去,只看到一個眉很淡的胖子靠窗坐著,大腹便便,圓臉腮,穿著團花領的員外衫,頭戴著一頂折角紗巾,悠閒自得的喝著茶。
沈傲朝吳三兒使了個眼,朝著靠窗的位置走過去,與那人近時,提腳往胖子的靴子用力一踩。
“哎喲……”胖子頓時吃痛,呼起來。
沈傲連忙去扶他,滿是歉意道:“得罪,得罪。”他口裡雖是這樣說,一隻手卻輕巧的往胖子的腰輕輕一,將一個錢袋子抄在手裡。
這是沈傲的一手絕活,竊有兩個要點,一個是要將對方的注意力引到別,這一腳踩下去,胖子的注意力便移到了痛腳。第二是要求眼明手快,沈傲是大盜,只須臾的功夫,對方的錢袋子便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在手中。
“你瞎了眼嗎?”胖子痛罵,怒目瞪著沈傲。
沈傲連連致歉,胖子亦對他無可奈何,只好吃下啞虧,繼續喝茶。
他錢袋子是第一步,沈傲找了個靠近胖子的桌子坐下,朝茶博士大呼:“上好茶。”
偌大的茶莊只有一個博士,這人已忙的腳不沾地。看見沈傲一副公子哥的打扮,不敢怠慢,匆匆提著茶壺過來,爲沈傲斟茶。
“這是什麼茶,怎的和馬尿一樣?是欺負本公子沒錢給嗎?”沈傲見了茶,頓時皺眉,拍著桌子大呼大喝,頓時引得許多人注目。就連那胖子也側目過來看。
茶博士陪笑著道:“公子息怒,這已是本店最好的茶水了。”
沈傲惡狠狠的道:“滾吧,若不是本爺近來手頭,你這破門店就是拿八擡大轎請我來,我也絕不來。”
茶博士提著茶壺悻悻然的走了,心裡罵道:“什麼東西,瞧你這打扮還以爲是什麼大富之家的爺。原來也是個沒錢的貨。”
沈傲拿起茶盞,倒是很優雅的樣子吹了茶沫,飲了一口,皺眉又道:“這茶不好也就罷了,想不到口也這樣差,呸呸呸……早知還是去歸雲茶肆,那裡有好龍井。”
他的聲音並不大,比起方纔大聲呵斥的力度要小的多,可是也足以讓隔座的胖子聽見。
吳三兒在旁侍立著,口裡道:“爺將就一些也就是了,如今家裡頭連用度都支不出來,又沒有進項,歸雲茶肆是不能再去的,那裡茶水太貴。”
沈傲冷哼,斜眼了吳三兒一眼:“狗才,你瞎喚什麼?本公子會沒錢?大不了再尋些家裡的瓢盆拿去變賣便是,我爹在的時候,可是堂堂軍監,家大業大,如今再怎麼不濟,還喝不起好茶嗎?”
方纔沈傲一驚一乍,引起不人的注意,此刻大家埋頭喝茶,其實都在有意無意的聽這一對‘主僕’對話,沈傲說到這裡,許多人心裡便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是個破落的公子,祖上風過,到了這個敗家子手裡,只怕把家業都已敗了。”
這一類紈絝子弟汴京城多了去了,富不過三代,遇到了這樣的敗家子,再大的家業也玩完。
吳三兒道:“爺,如今除了一些無用的字畫,家裡還有什麼可變賣的,昨日那幾個青花瓶子,當鋪的朝奉只說能當三百文,往後只怕……哎……”吳三兒嘆了口氣,一副忠僕的模樣:“年,我勸你收收心,好好讀書,或許還能取個功名,否則往後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沈傲冷笑:“我的事要你管,一邊去。”
吳三兒便不說話了。沈傲繼續喝茶,口裡卻是罵罵咧咧,一會說茶質太劣,一會又說桌上有油漬,有時又哼一句小曲,旁若無人,很囂張很擺譜。
過了一會,隔座的胖子招呼茶博士道:“博士,付賬。”
茶博士笑嘻嘻的提著壺過去,道:“客,兩壺上好的尖兒,共是八文錢。”
胖子點點頭,去腰間的錢袋子。很快,臉就有點兒變了,他站起來,左,又翻翻,又提起袖子去搜索。一邊的茶博士笑容有點兒僵,也沒有剛纔那樣熱了。
胖子的臉都綠了,眼角此刻不斷的搐,額頭鬢角冷汗直流,胖的手在遭四索,口裡喃喃道:“奇怪,明明出門時錢袋子還系在腰間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這胖子好歹也算是有點臉面的人,在這茶肆會不了帳,若是被店夥糾纏,這可不妙。再加上那錢袋子裡共有幾兩碎銀和幾百文錢,一下子不見了蹤影,胖子心中也很是痛,這些錢,足夠他吃半年的茶了。
“客可是忘了帶錢?”那茶博士臉更差了,眼中浮出一冷意。這樣的客人他見得多了,口裡說沒錢,說第二日一併結賬,誰知以後再也見不到蹤影。
這裡客流多,客有不,可是茶博士卻大多隻是打個照面,和他們並沒有。再者說,他只是個夥計,客人不結賬,他到掌櫃那也不好代,所以他心裡已打定了主意,這客人若是不拿錢,就決不讓他走。
胖子點頭道:“是是,博士,能不能讓我回家一趟去拿錢來?”
茶博士將茶壺放在桌上,雙手一叉,冷著臉道:“客,我們這裡是小本買賣,概不賒賬,不付了茶錢,就不許出這門。”
胖子心煩躁的很,錢袋子不翼而飛,這邊一個夥計竟是惡語相向,頓時也怒了,高聲道:“你們掌櫃來,我和他說,我是這裡的客,還賴你這幾文錢?知道我是誰嗎?你這瞎了眼的東西。”
茶博士開始撒潑,口裡罵罵咧咧:“狗才,你不付茶錢,誰來也沒有用。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先把茶錢結了。”
二人起了爭執,你一言我一語,到了後來,茶博士捋起袖子,大有一副手的架勢,掌櫃從後堂出來,聽說有人不付錢,也是虎著個臉,拉著胖子要去報。
那胖子哪裡是茶博士的對手,更何況這裡是人家的地盤,若是去報,事準得鬧大。他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像癟了的黃花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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