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騎著二手托,經過幾十分鍾的顛簸,到了柳林堡村界,楚天齊放慢了速度向村裏騎行著。不時到趕著馬車、驢車、牛車收秋的鄉親,大家臉上都帶著憨厚的笑容,互相說上一句“回來啦”或是“忙著呢”,然後該趕車的趕車,該騎車的騎車。
楚天齊從小在農村長大,對農村的生活一點也不陌生。每年一出正月,村民就開始了一年的勞作,一開始是往地裏運送農家,接著翻地裏的玉米茬子,到了播種的季節,種下玉米、穀子、黃豆等作。然後就是等著老天爺下雨,期待種子早日發芽、出苗。
出苗以後,一年最忙碌的季節就開始了。老百姓辛苦的一遍遍除著地裏的雜草、間掉過的秧苗,同時也在期盼老天爺風調雨順。現在農民種植穀子了,更多的是種植玉米,種玉米省工夫、好打理,每年糧食販子都會專門收購,一年的收也就變了錢幣,供農民開銷。
今年的暴雨使糧食大幅減,玉米影響相對要一些,但葉片損、秧苗倒伏仍然讓籽粒正在的玉米減產將近兩。
靠天吃飯是當下大多數農民的勞作方式,他們沒有表現出無奈,而是世代相傳的適應。這既是農民的純樸與樂觀,也可以說是一種麻木。楚天齊知道,科學種田才是農民的出路,但這不能隻靠農民自己去做,而是要靠像自己這樣的基層幹部去引進項目、技,並跟進、服務整個過程,這也是他這多半年來思考和努力的方向。他頓覺使命神聖,同時覺肩上擔子沉甸甸的,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楚天齊騎著托到了自家院外,開院門的響聲驚了屋裏的人,母親和弟弟都迎了出來,弟弟可是難得在家的,經常要在山上當“小野人”的。弟弟接過了楚天齊從車上拿下的大包小裹,母親上埋怨著“花錢”,同時眼中閃現著無盡的慈。
進到家裏,父親不在,母親說父親去給村裏人紮針去了。楚天齊的父親一直在村裏當赤腳醫生,母親不好,三個孩子又常年不在家,分到的田地大部分都租給了別人家。隻有一小點自留地種植些白菜、豆角等。
弟弟說今天是回家拿點東西,本來準備一會還回山上,既然哥哥回來了,今天就住家裏了。聽弟弟說剛剛又對沒活的苗木重新進行了嫁接,這次是嚴格按作流程做的,問題應該不大,楚天齊聽了很高興。楚禮瑞隻顧和哥哥說著果樹嫁接的事,母親尤春梅本就不上。
楚玉良回來了,楚天齊趕忙迎出去,了一聲“爸”。
“天齊,回來啦。”楚天良邊進屋邊說,“‘老抗戰’的病又犯了,我給他紮了快二十天了,現在總算好一些了。”
“‘老抗戰’爺爺不是做過手,把裏麵的子彈皮都取出來了嗎?怎麽又犯病了?”楚天齊有些不明白。
“是呀,這兩年一直可以的,誰知前幾天忽然覺麻的利害,我估計是傷著神經了,就試著給他紮了紮,現在居然好了很多。”楚玉良坐在炕沿上,滿臉都是興之。
“是嗎?爸你什麽時候會紮針了?”楚天齊疑的問道,“沒聽你說過呀。”
楚玉良哈哈一笑:“那是你沒見到過,你在外麵上學的時候,我給幾個人紮過,都有一些效果。”
“對了,爸,甘村小學老師常文就是傷了神經,要不你給試試?”楚天齊覺得這是個辦法。
“你說說況。”楚玉良認真的說。
楚天齊向父親說了常文傷的況,以及現在的癥狀。楚玉良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去給試一試,後天出發,明天我還得給‘老抗戰’再紮一天,另外我也得看看我以前的書。”
父子二人一直談論治病的事,母親尤春梅也一直沒有上。晚上楚天齊和弟弟住在西屋,聊到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楚玉良吃了早飯就出去了,尤春梅終於逮住機會了。嘮叨了一些家長裏短的事後,又問到了一個幾乎每次必問的事:“狗兒,有對象沒有?老大不小的了,也該家了,永寧村大子孩子都五歲了。”
“媽,有什麽著急的,再說了大子人家二十八了?”楚天齊回答道。
楚天齊從小就聰穎好學,上學早一年,小學又跳了兩次級,上初一的時候正好和大子做同學,不過大子要比他大四歲。從上初中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同班同學大部分都要比楚天齊大三四歲,當然也有例外,當時和同級的孟玉玲就和同歲。可能是以類聚、人以群分的緣故吧,楚天齊還會遇到好幾位有過跳級經曆的人,有的還緣分不淺呢。
尤春梅才不理楚天齊的“歪理”呢,依然在“開導”著兒子:“我看主任家的文麗就不錯,以前不是正式工,有點配不上你,我聽說現在已經轉正了,這不正好般配嗎?”
“媽,你又開始點鴛鴦了,現在搞對象要有才行,不像原來那樣包辦了。”楚禮瑞在旁邊接了茬。
“你哥和文麗有,我還見過他們倆拉著手說話呢。”尤春梅不無得意的說道。
楚禮瑞聽到母親這樣說,轉過頭嘻皮笑臉的問道:“哥,真的嗎?”
楚天齊滿臉通紅,他知道母親說的是上次柳文麗送他,他祝賀柳文麗轉正時他握了的手,正好被母親看見,這就了“你我願”的證據。
真是“說曹,曹就到”,柳文麗正邊進屋邊說著:“天齊哥,你回來了嗎?”
楚禮瑞馬上做了個“鬼臉”,嘻笑著道:“哥,看來媽說的真有準。”說完,快速躲開了楚天齊拍過來的掌,跑出了屋子,經過柳文麗邊時還“嘻嘻”笑了兩聲。
柳文麗看到楚禮瑞衝著自己傻笑,進到裏屋又見楚天齊滿臉通紅,尤春梅也在極力掩飾著不笑出聲,覺有些莫名其妙,就問道:“大娘,你們怎麽了?有什麽喜事嗎?”
聽到柳文麗這麽問話,尤春梅直接笑出了聲:“有喜事,同喜同喜。”說完,走出屋子,在院裏大聲說道:“我出去一趟,很晚才回來,你們多聊一會。”
柳文麗聽著尤春梅沒頭沒尾的話,怯怯的問道:“天齊哥,你們家人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楚天齊尷尬的回了一句,急忙轉移了話題,“文麗,有事嗎”
“天齊哥,我來是想告訴你,有人要報複你,你要多加注意。”柳文麗表凝重的說道,“這次更厲害,聽說是販*集團要報複你。”
通過柳文麗的敘述,楚天齊明白了事的經過。星期一的時候,飯店薛經理找到了嶽婷婷,說是道上朋友傳來話,因為嶽婷婷和楚天齊舉報了吸*的人,牽出了販*集團,販*集團要報複。薛經理就勸嶽婷婷辭職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以免被人報複。嶽婷婷明白薛經理這麽做更多是考慮飯店牽連,但自己已經被販*集團知道,確實很危險,於是當天就辭了職。然後給柳文麗打電話說了況,直接就去外地了。
楚天齊明白了,販*集團是如何知道舉報人的,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販*集團知道了自己,自己隨時都在危險中。嶽婷婷給柳文麗打電話,肯定也有讓提醒自己的意思。自己雖在危險中,但還在悉的環境中,一個小姑娘獨異地,舉目無親,危險隨時都可能降臨,想想確實讓人揪心。
見楚天齊一直沒言語,柳文麗輕聲問道:“天齊哥,你們真的得罪販*集團了?那樣會不會很危險?”
楚天齊輕鬆的笑了笑:“我沒什麽,但你要告訴小嶽隨時警惕著,實在不行可以到我們這裏,互相也有個照應。”
“天齊哥,你還是像以前那樣關心、人。”柳文麗赧的一笑,“你不是喜歡我表妹了吧?”說完,不待楚天齊回答,已經跑了出去。
看著柳文麗婀娜的影出了院門,楚天齊心中一溫暖掠過,自己平時不會想起文麗什麽,而文麗卻時刻牽掛著自己,想到這些又不免有一些慚愧。
星期日下午,楚天齊就騎托帶著父親去了甘村小學。因為提前接到了楚天齊的電話,常海也在小學。看到楚天齊父子到來,大家都表示謝。
常文沒有同意鄉裏調一名老師來臨時代替他,他堅持坐在椅上給學生們上課,這樣上課要比平時辛苦的多,妻子小張老師也更加辛苦。
常文一看到楚天齊就興的說:“在教師節表彰大會上,縣裏獎勵了二千元,縣教育局獎勵了一千元,我準備用這些錢給孩子們再置辦一些文。”說到這裏,他又歎息了一聲,“唉,要不是不行,早就給孩子們買回一些了。”
楚玉良接住了常文的話:“常老師,我就是專門給你來紮針的,雖然我隻是一個赤腳醫生,我可是治好過好多這種病的。”
盡管不知道楚玉良的水平怎麽樣,但大家都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思想,都同意讓楚玉良試一試。常海對楚玉良的吃住都進行了妥善的安排,讓楚天齊放心回鄉裏。
楚天齊叮囑一番,吃完晚飯就騎托回到了鄉裏。因為回家這兩天睡的晚沒有休息好,回到辦公室後洗漱一番,就直接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