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長著一幅中國老農的典型相貌,瘦小,麪皮就如核桃,充滿著紋路,又特別地堅,他發了狠話以後,就用鋤頭使勁地挖土,似乎這土地和他有深仇大恨,秦大江和趙登雲等人番給他做思想工作,他悶頭幹活,將這些勸解當邊的蛛,本不加理睬。
李家堂客也跟了過來,是一個頭發完全白了的農村婦,臉稍有些浮腫,慈眉善目地跟在男人後面,默不作聲。
歐林在國土辦工作,這種事見得多,他悄悄地把侯衛東拉到了一邊,道:“這是一個倔老頭,乾脆多加了一點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肯定能讓李老頭搬墳。”
侯衛東搖頭道:“加錢不現實,加了錢,以後遇到遷墳的事,要價只能越來越高,還有,我打聽過了,這個李老頭是個老迷信,認定他這家祖墳風水好,態度很堅決,給錢也可能也達不到目的。”
歐林哼了一聲:“沒有錢辦不到的事,辦不到,只是價錢不夠。”
侯衛東低聲道:“鎮里本不可能出高價,出了高價,以後如何了得。”
其實歐林懂得這些事,從工作角度上來說,他比侯衛東瞭解得還要深,可是,他不願意把時是耽誤在獨石村,就想鼓侯衛東提高價錢。
秦大江等人磨了半天牙,而李老頭還是在地裡不不慢地勞,秦大江終於發火了,聲音也高了,“老李,你的兒子也是共產黨員,還是領導幹部,要帶頭作出表率,如果因爲你家的祖墳,影響了修公路,上青林七千人,每天罵你祖宗一句,也有七千句,看你的祖宗不得了。”
祖宗,就是李老頭的逆鱗,他立起來,把鋤頭在地上敲得綁綁響,“秦大江,你好歹還和我家中稱兄道弟,這幾年中爲村裡做的事也不,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大江口氣了,道:“老李,這公路弄了好幾次,你也知道,趁著現在大家心勁齊,就要把公路先修起來,明年是什麼況,誰都不曉得,所以,你一定要支持工作。”
趙登雲接了一句:“修路是造福上青林所有人的大好事,老李肯定會支持的,以後公路修好了,李書記的車就可以開到家門口,也方便你們一家。”
秦大江又道:“李世華是黨員領導幹部,肯定支持修路。”
李老頭還是不鬆口,又道:“修路我支持,出錢出力都願意,反正有一條,不能的祖墳,公路只要不過我家祖墳,我出雙倍價錢,說話算話。”
“李中在外面上班,這事和他沒有關係。”
歐林與李老頭沒有,對其背景也不清楚,威脅道:“好話說了一籮筐,再不聽,我們只有強行進場。”
李老頭眼一瞪,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們就別想打我家祖墳的主意。”
第二次勸說工作就不歡而散,回到了秦大江家裡,大家一邊喝灑,一邊商量著如何解決李老頭的祖墳。
商量了半天,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就三種,一是耐心細緻的思想工作,並通過其子一起做工作;二是暗中增加遷墳費用;三是強制遷墳。
這三種辦法,或是沒有效果,或是不可取。
秦大江倒了一盆酒出來,道:“我前天到鎮裡面,給李世華打了電話,他表態支持修路,並答應去做李老頭的思想工作,從今天這種況來看,他的態度,哼,難說。”
趙登雲就道:“辦法總是有的,侯大學是修路領導小組的辦公室主任,又住在山上,你要多想想辦法。”
歐林是個樂觀的人,他從外面洗了手回來,道:“不說這些事了,大家喝酒,醉了,睡了,辦法總是想得出來的。”他在屋外聽到了趙登雲的話,也對侯衛東道:“侯主任,老趙說的是實話,我們兩人都在下青林,上來一趟不容易,即費馬達又費電,這事你就盯點,如果需要我們兩人上來,你就給辦公室打電話。”
侯衛東心道:“怎麼這兩人都是一個腔調,就想把事扔給我。”可是,修路一事畢竟是他引出來的,如今又安了一個修路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再大的難題也只有把他扛住,侯衛東想了想,誠懇地道:“我才參加工作,工作經驗,解決問題的點子,這種棘手的工作,還請兩位前輩多多指點,跑路的事,就由我來辦。”
趙登雲是軍隊幹部轉業的,到地方幾年,由不適應漸漸地適應了,此時見侯衛東說得實在,也覺得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有些不太好,就道:“侯主任,你也不要謙虛,有事就說一聲,我和歐林一定會上來。”
吃罷酒,大家也就作鳥散。
工作不過一個多月,侯衛東酒量又得到了提升,半斤酒下肚,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只是稍爲興一些。
哼著“我終於失去了你、在擁的人羣”中,侯衛東走進了院子,他一眼就看見辦公室外面的小屋打開了,這是習昭勇的警務室,掛著牌子,這是第一天打開。
侯衛東就好奇看了一眼,就見習昭勇翹著二郎,坐在桌子旁菸,在他對面蹲了一個人。
習昭勇看見侯衛東在外面探了一下頭,就招手道:“侯衛東,進來,這兩天在幹啥,怎麼沒有見到你。”
桌子上擺了幾張紙幣,一本爛書、從封面看是一本算命的書,還有一包不知道什麼牌子的煙,以及一些破爛。
由於習昭勇不是鎮裡幹部,侯衛東說話就直接多,還有一自嘲,“還是修路的破事,明年益楊是通建設年,上青林公路搭了一個順風車,得到了鎮裡面高度重視,現在辦起事就順利多了。”
習昭勇當過兵打過仗,膽子大,眼界高,一般的鄉鎮幹部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在上青林鄉,他唯獨看得起侯衛東,道:“今天捉了一條菜花蛇,三斤多重,下午一起打牌,晚上在我家裡吃蛇。”
侯衛東喝得高興,就滿口答應,“行,好久去。”習昭勇道:“捉了一個算命的,我把正事辦了就喊你。”
“你給我蹲著,你給我算一命,看你算得準不準。”
那名蹲著的人正想站起來,被習昭勇吼了一嗓子,又蹲下了,他鬍子留得老長,想必平時也是仙風道骨,此時可憐地道:“政府,算命是騙人的,就找點零花錢。”
習昭勇聽到這裡,知道這人肯定被勞教或是勞改過,因爲這兩個地方的人,輒稱政府,道:“你被判過刑,是不是?”
算命人老實地道:“前年纔出來。”
“什麼罪?”
算命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強罪。”強犯在監獄裡也是最低等的犯人,算命人爲了這罪很吃了些苦頭,他道:“出獄後,我就靠勞生活。”
習昭勇笑道:“算命也是勞?”
算命人討好地笑道:“政府,我只會算命。”
從山上下來的少年,為何武功如此絕世,為何醫術如此高超,他的神仙姐姐是誰?風流不下流的本色,讓他在都市花叢中,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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