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臨近中午。
中環,陸羽茶樓。
一輛賓利車停靠在了茶樓下麵。
陳輝敏和大傻下車。
陳輝敏上前打開車門,石誌堅一襲白西裝,外麵披著一件黑風,再加上他留著的大背頭,俊朗臉龐,怎麼看都像是天皇巨星。
“我講過多次,你不用幫我開車,我有手有腳。”石誌堅衝陳輝敏笑道。
陳輝敏撓撓頭:“習慣了!再說老闆你這種造型有人幫你開車門才顯得更威風。”
“威風?威風不是靠外表,是靠實力!像你這樣的,要靠拳頭!”石誌堅笑了笑,扭頭卻見大傻在咧著傻笑,“你笑什麼?”
“呃?”大傻抓抓頭,“老闆你笑我就笑了咯!其實我也不知自己笑什麼!”
石誌堅搖搖頭,邁步朝著茶樓裡麵走去。
大傻忙在後麵跟上。
陳輝敏則按照石誌堅吩咐,從車上取下一黑皮箱,拍了拍,提在手上,關好車門快步追上去。
茶樓,穿唐衫寬,穿著破舊布鞋的茶樓小妹正在拖地,一抬頭見看到石誌堅走來,先是愣愣,懷疑是不是大明星走錯地方?
“唔好意思,我想要訂個包間。”石誌堅很是斯文地對茶樓小妹說道。
“呃?你要訂房間呀?”小妹忙把手中拖把放到一旁,雙手又在水上了,這才笑過來朝石誌堅禮貌道:“不知先生您要訂幾人臺?”
石誌堅掃了一眼茶樓,“我想把整個茶樓包下。”
“什麼?包下整座茶樓?”小妹嚇了一跳,瞪大眼道:“那可要花費很多錢的!”
石誌堅笑了,陳輝敏在旁邊遞出一遝港幣,“以為我們出不起錢嗎?這是五千塊訂金!”
小妹這才知道石誌堅說的是真的,忙道:“這個請稍等,我做不了主!我去老闆過來!”
太過張,小妹轉過去老闆的時候還差點到桌子。
陸羽茶樓乃是香港四大茶樓之一,平時也不是冇有包桌,但像石誌堅這樣一口氣包下整座茶樓倒是有。
很快老闆跟著茶樓小妹過來,抱拳作揖朝石誌堅說道:“先生可是要包下茶樓?”
石誌堅點點頭,“是啊,按照你們茶樓最高規格佈置,這是五千訂金,不夠的話再添!”
老闆一聽這話,又見對方遞錢過來立馬眉開眼笑道:“先生客氣了!我們這裡樓上樓下一共有六十張桌子,最高規格是三百六,上好的龍井鐵觀音,茶水點心,還有酒食一應俱全!”
石誌堅點點頭,“就按照這個規格來,總計兩萬一千六是嗎?五千訂金你收好,完事之後補你剩餘的錢!”
茶樓老闆是什麼人,在香港能夠開這麼大的茶樓當然懂得察言觀,更懂得看人,一看石誌堅模樣就知宇不凡,再加上外麵停靠賓利車,就更知不一般,定不會賴賬。
“先生這話客氣了!”老闆再次拱手,回頭吩咐茶樓小妹:“阿珍,帶這位先生去樓上最好的致遠廳,把我珍藏二十年的大紅袍拿出來給客人泡上!”
看到阿珍有些發怔,石誌堅朝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麻煩帶路!”
“還不快去,愣著做乜?”茶樓老闆催促阿珍。
阿珍這纔回過神,慌忙向石誌堅道歉,“唔好意思,這邊請!”
阿珍帶著石誌堅等人上樓。
茶樓老闆在下麵揹著手,看著石誌堅背影,心說:“發達了!”
二樓致遠廳,阿珍很是練地把茶桌了,又按照老闆吩咐去把他珍藏二十年的大紅袍取了出來幫石誌堅他們斟茶。
等到斟倒完茶水,阿珍正要轉離開,石誌堅忽然住道:“你們茶樓是不是也有業務提?”
“呃?”阿珍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石誌堅手指轉茶杯,著阿珍道:“等會兒結賬的時候你來結!”
“這個,怎麼可以?”阿珍忙低著頭,玩弄角不敢去看石誌堅目。
“拿了提,你也好去買雙鞋子。”石誌堅著茶杯,淡淡地說。
阿珍低著頭,恰好看到自己布鞋前麵大腳指從破出來,臉頓時紅了,忙把腳指了,似乎這樣就能藏起來。
……
石誌堅與馬氏兄弟約定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可是等到了十二點十分馬氏兄弟還冇來。
石誌堅還冇什麼,陳輝敏和大傻卻有些坐不住了,覺馬氏兄弟這分明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石誌堅無所謂,對於他來說,對於馬氏兄弟的瞭解比誰都深,甚至連未來這兄弟二人的命運都知道。
馬氏兄弟在香港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號稱香港地下四大家族之一,為此未來香港還拍攝過一部關於他們兄弟二人的傳記電影名字就做《四大家族之龍兄虎弟》。
事實上,為州人的馬氏兄弟當年在同樣為州人的總華探長雷庇佑下,從做麪生意開始,直到逐漸壟斷油尖旺地區生意,以至於其名頭可以與大名鼎鼎的“跛豪”齊名。
1969年,兄弟二人又一起創辦了“東方報業集團”,旗下主要報紙就是《東方日報》,後來發展為全港第一大報。
再後來廉政公署立,一批批員警隊高,社團大佬相繼落馬,其中著名的有四大華探長、跛豪---跛豪案則牽出了與其有關聯的馬家兄弟。
馬希如在案發前幾天離開香港潛逃寶島,留下妻子及四個子。其弟馬希珍先取保後棄保潛逃,此後馬希珍也定居寶島,運用洗錢過的犯罪所得開了好幾家合法公司。
馬家的合法事業,在香港和全世界繼續發達。這些事業包括在歐洲、北洲和澳大利亞的商業不產,而《東方日報》則隻是馬家資產的冰山一角。
也正是因為如此,馬氏兄弟自從出來混之後一路順風順水,除了雷,跛豪等數人外,本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又何況區區一個石誌堅?
對於他們來說,關於石誌堅的那些傳說都是假的,是道聽途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厲害的人?還自稱神?我你個鬼呀!
……
等到差不多十二點半,茶樓下麵傳來聲。
馬氏兄弟,來了!
陳輝敏見此忍不住罵道:“這大小馬還真把自己當人了,這麼晚過來是幾個意思?”
石誌堅卻依舊氣定神閒坐著飲茶。
陳輝敏發了一頓牢,見石誌堅冇靜,就也慢慢忍住,心說還是石先生有定力,換做我早掀桌子!
致遠廳的房門被兩名彪悍男子左右推開,馬氏兄弟馬希如和馬希珍從外麵走了進來。
馬希如型大,穿著一寬大長袍,戴著一頂帽子,口掛著懷錶,模樣猶如二三十年代上H灘大佬。
老二馬希珍打扮的就有些拽了,穿著貂皮大,戴著墨鏡,裡咬著大支雪茄,吞雲吐霧,走路也是螃蟹步,懷裡還摟著一個材火辣的邵氏彈明星,一副目中無人模樣。
“唔好意思,石先生是嗎?鄙人馬希如,來晚了,真是抱歉!”作為江湖大佬馬希如也是見過大場麵的,此刻見石誌堅隻是帶了兩個人過來,他稍微詫異,當即就拱手致歉,一團和氣。
“沒關係,我也剛來冇多久。”石誌堅起也朝馬希如抱了抱拳。
馬希如見此就嗬斥旁邊細佬,“二弟,見了石先生怎麼也不打招呼?”
馬希珍這才咬著雪茄咧一笑,接著用中指拔下墨鏡,眼神輕蔑地瞥了石誌堅一眼,一隻手攬著人細腰笑道:“唔好意思,我是馬希珍,大家認識一下!哦對了,我手騰不開,握手就免了!”
石誌堅深深看他一眼,也冇說話,隻是轉臉看向馬希如道:“請坐!”
馬希如還冇開口,馬希珍又道:“房間這麼小,怎麼坐呀?我們兄弟二人可是帶了很多人過來捧場的!來啊,讓大家進來,既然石先生請客飲茶,大家就該吃吃,該喝喝!千萬不要和他客氣!”
隨著馬希珍這一聲招呼,嘩啦,從外麵一下子湧進來一大批壯漢子,各個桀驁不遜,模樣兇神惡煞。
“吶,石先生,這些都是跟隨我十多年小弟,好忠誠也好忠心的!我們一向把他們當做家人,有好就想著他們咯!請他們一起飲茶,讓你破費,你不介意吧?”馬希珍怪腔怪調地調侃石誌堅道。
馬希如在一旁看著,臉上笑瞇瞇,卻不做聲。
石誌堅笑了,指了指座位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大家一起請坐,反正整座茶樓我包下,隨意!”
馬希珍冇想到自己都這樣講了,還冇能刺激到石誌堅,這小子蠻能忍的。
馬希如則多看了石誌堅一眼,心中蹦出四字,此子不凡!
按道理像石誌堅這種年紀正是年輕氣盛之時,最是不得人激,可石誌堅從頭笑到尾,毫冇有怒跡象,這讓馬希如都有些佩服了,算起來自己像石誌堅這麼大歲數,可冇這麼強的涵養功夫。
馬希珍見自己刺激不石誌堅,也隻好暫時作罷,見大哥馬希如找位子坐下,他也就拍拍邊人,人幫他把貂皮大取下,馬希珍咬著雪茄,摘下墨鏡放在茶桌上,翹著二郎眼神乜斜石誌堅,朝石誌堅吐口煙霧,充滿輕蔑。
那個小明星挨著馬希珍坐下,其他進來的人彆看咋咋呼呼兇神惡煞,此刻茶桌卻冇有他們坐的份兒,隻能和陳輝敏,大傻一樣站著。
石誌堅站起,抄起畫有“鶴壽延年”圖案的茶壺,親自幫馬希如和馬希珍兩人倒了一杯茶,做出邀請手勢,“請!飲茶先!”
馬希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讚道:“好茶,可是大紅袍?”
石誌堅笑著點頭,“馬老闆犀利,竟然品得出來!”
馬希珍撇著瞅一眼邊小明星:“老子要飲茶啦,還用我教你?”
小明星忙不迭雙手捧起茶杯湊到馬希珍邊。
馬希珍嘬了一口,直接噴在地上,抬頭一耳甩在小明星臉上:“你阿母!你以為自己長得夠靚,我就把你當人看?撲街吧!把這樣燙的水讓我飲想害死我是不是?”
小明星被打得淒淒慘慘,捂著臉不敢說話。
石誌堅知道馬希珍這是在指桑罵槐,就笑道:“太燙就等會兒再飲,怎麼說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打人做咩?又冇做錯事!”
馬希珍惡狠狠一笑,夾著雪茄指著石誌堅鼻子:“你在教我做事?知不知就連我大佬都不敢管我,你算老幾?”
石誌堅斜了馬希珍一眼,又掃了下他大哥馬希如,這才臉上掛著笑道:“今天我邀請大家飲茶,目的是為了以和為貴,請給我一點麵子!”
“給你麵子?邊個給我麵子?”馬希珍撇著,態度囂張,“我的手下被你給打了!我想要搞的人被你救了!你說,怎麼辦?”
石誌堅笑了,掏出手帕了角,又把手帕摺疊好放在茶桌上,這才抬頭向馬希珍:“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馬希珍還以為石誌堅怕了自己,就更加囂張道:“賠錢啦!聽說你有錢的,那就花錢消災!”抖著,一臉桀驁。
“幾多錢?”石誌堅問道。
“醫藥費什麼的,還有我們兄弟二人的名聲損失費什麼的,最起碼也要一百萬!”馬希珍獅子大開口。
“一百萬?不多!”石誌堅手指玩弄著茶杯。
見石誌堅竟然同意賠錢,馬希珍得意地朝大哥馬希如拋個眼神,那意思是說,你看,怎麼樣,我說這小子是個蛋,一掐就,你還不信!
馬希如微微詫異了一下,也就釋然了,看起來那些傳說都是假的,話這石誌堅有多麼厲害,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跟著馬氏兄弟過來的那幫人更是一臉得意,抱著臂膀鼻孔朝天地看著石誌堅,陳輝敏和大傻三人。
“那就拿錢來啊!我你阿母,當真以為我們兄弟倆來這裡飲茶?”馬希珍蹬鼻子上臉,撇著一臉的輕蔑不屑。
戰神歸來,勢不可擋!你們眼中的神,也只能在我的腳下匍匐,顫抖!
美國,雷城企業總大樓 位于三十樓層高的總裁室里,一位年約五十幾歲的中年男子,正與偵探社的人交談著。 “找到她了?”中年男子面帶焦急的問著。 “是的,”偵探社的人員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中年男子,“葉萍若,在臺東華園孤兒院長大,目前就讀于奈銘高中二年級,成績中上。這里還有更詳細的資料,請過目。” 中年男子接過資料,神色凝重地翻閱了一會兒,便起身到辦公桌上拿起一張支票遞給偵探社的人員,“這是這次調查酬勞,你可以走了。” 接過支票,“謝謝,若還需要調查任何事項,盡管聯絡我。”邊說著,偵探社的人員恭敬地退出房間,并順手帶上了門。 偵探社的人員離開后,中老年人緊抓著那份資料,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他低頭看著與資料夾在一起的照片,低喃,“孩子,這十年來辛苦你了…都怪當初我太固執…”一滴淚就著麼落下來,染濕了在照片中女子臉上的笑靨。 這名喚為葉萍若的女子,究竟與雷城企業的總裁有何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