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黎兆平在舒彥和陸敏的陪同下到達。打過招呼,唐小舟立即撥通了趙德良的電話,將電話遞給黎兆平時,出一隻手指,向旁邊的衛生間指了指。黎兆平會意,接過電話,一邊和趙德良說話,一邊走向衛生間。
除了接完電話出來,黎兆平將第一杯酒敬給舒彥,在唐小舟以及陸敏的慫恿下,黎兆平和舒彥激擁抱,還算高之外,這餐飯吃得很沉悶,黎兆平一再找人喝酒,開始,大家還陪他喝,很快發現,如果再這樣喝下去,他可能爛醉如泥。唐小舟只好向
王宗平使了個眼,說下午還要上班,晚上要隨趙書記進京,不能誤事,匆匆結束了。
當天晚上,唐小舟陪著趙德良登上了火車,開始了又一次京城之旅。
這次隨行的人很多,省委幾個部委辦,省幾家企業,也都有人隨行。當然,他們進京,並非爲了同一件事,各有各的目標,有的是去北京跑項目,有的是去開會,自然也有些是去中央部委辦事。隨行員中,還有組織部長馬昭武。儘管趙德良並沒有
馬昭武隨行的意義所在,唐小舟卻猜測,馬昭武是去北京接組織談話的。
省黨代會召開在即,班子肯定要定下來了。
此前,副書記一職,之所以拖了這麼長時間,關鍵在於省有羅先暉、餘丹鴻等參與競爭,陳運達在背後推波助瀾。最近一兩個月,黎兆平案發生後,趙德良藉此機會,分別對羅先暉和餘丹鴻施予手段,兩人先後變得低調起來。唐小舟心裡清楚,羅先
暉之所以低調,是因爲孟慶西案可能涉及到他,趙德良和他之間,已經達默契,將會考慮安排他去政協,上次的常委會,實際已經讓這一安排明朗化。省委將向北京建議,增補羅先暉爲本屆政協副主席,爲換屆時接位提前安排。
唐小舟暗想,趙德良和羅先暉的那次談話,實際是和羅先暉進行了一次換。只要羅先暉退出省委班子,趙德良將不再對孟慶西案追不放。當然,趙德良可以不追,並不等於此事如果有發展,他也徹底放棄。應該說,這種易是暫時的,並不等於免
死金牌。另一方面,趙德良甚至不會公開說要做這筆易,一切都只能是心照不宣。
從那以後,羅先暉完全改變了此前的態度,既不往北京跑,也不爭某些利益,甚至不摻和某些政治勢力的爭奪。
至於餘丹鴻,趙德良是否和他談了什麼,或者彼此是否已經建立了默契,唐小舟並不清楚。畢竟,餘丹鴻每天都和趙德良見面,彼此總要談上幾句。或許趁著這時候,趙德良只要輕輕點一點,餘丹鴻便會明白。趙德良甚至本不用說任何話,餘丹鴻就
應該知道,那篇文章是一發重型炮彈,隨時可以把他炸得碎骨。在黎兆平事件中,餘丹鴻始終未曾有任何作,可能與此有關。
唐小舟曾經以爲,趙德良這兩招,旨在化解黎兆平案可能引起的危機,現在看來,意味絕對不僅如此,同時化解的,還有他們對副書記一職的爭奪。
如果說一步棋可以同時下出許多不同的味道,這樣的棋,就實在是太妙了。
省既然失去了競爭,中央派一個副書記來的可能,就遠低於省推薦一個。所以,唐小舟纔會認定,馬昭武此次進京,是來接中央談話的。
第二天白天,這些人分頭行。
回到北京,趙德良特別忙,一直在不停地走,見這個見那個。每次,唐小舟都跟在他邊,但相關的活,他卻不會參加。唐小舟也並不想參加那一類活,他的級別太低,就算想和那些高級員拉上關係,他也不夠重量級。倒是馬昭武白天去了中
組部,唐小舟很想知道談話的容。
下午,又有一批人來到了北京,其中包括吉戎菲和楊泰。晚上,大家一起在雍香樓吃飯,擺了兩桌,領導們一桌,隨從人員以及駐京辦的相關人員一桌。領導們那桌人太了,大概覺氣氛不夠,趙德良唐小舟也坐了過去。
唐小舟覺得,這樣幾位重要領導在此時進京,很可能與江南省未來班子大有關係。如果說馬昭武能夠順利當上副書記,吉戎菲接任組織部長,概率自然就很大。另外,羅先暉真的去政協,那就有了一種可能,楊泰接任羅先暉出任政法委書記,至於公
安廳長,是繼續兼任,還是另外任命,暫時還無法估計。
除了組織部長和政法委書記,還有一個書長呢?從中組部考覈的況來看,似乎考覈對象中,並沒有一個適合擔任書長的人選,難道會從外面調一個進來?不管是否調一位書長進來,如果一切真按唐小舟的猜想,或者按照江南省民間組織部的傳
言,常委中,和自己關係相對較親近的,便有了五位,這對於自己未來的仕途,應該是有利影響吧。
席間並沒有談與人事相關的事。先是由幾位下級向趙德良敬酒,這酒敬得頗有意味,就像是一家人喝酒一樣。接下來,趙德良又分別回敬了各位。
趙德良第一個敬的是吉戎菲,因爲是席間惟一的,趙德良端起酒杯,說,我們今天不搞排名,也不按姓氏筆劃,來點新的,士優先。戎菲,這杯酒,我先敬你。
吉戎菲立即端起酒杯站起來。
趙德良說,坐下坐下,你這樣站著,我的力很大。
吉戎菲說,我和趙書記是第一次呀,我激嘛。
馬昭武立即接過話頭,說,戎菲啊,你這是把我們放在火上烤啊。
吉戎菲說,我怎麼敢把部長放在火上烤?
趙德良也說,是啊,我聽聽,是怎麼烤的?
馬昭武說,戎菲說和趙書記是第一次,倒好像和我們是好多次一樣。這不是烤我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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