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任邊站的是縣農業局陪同他們下來的人,他一邊陪笑解釋著,一邊焦急的拿出手機撥著電話,連著撥了好幾次,好像一個都沒有撥通。
吳主任有些不耐煩的朝李爽這邊吼道:“小李、小郝一起出去看看。”
三人出了村委大院,這條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了,快走到街口才到一個在鎖店門的老闆娘,問出了什麼事。
那老闆娘一邊急衝衝的朝前趕,一邊和他們解釋:他們這片種地用的種子都是在一個“王朝”的人那裡買的。主要是他的價格要比鄉上和鎮上專供點便宜一些,而且就在家門口也方便,前兩年用的都好,也沒有出什麼問題,但今年種下去的種子,眼看到了收穫季節了,很多農作不穗,不掛果實。
前些日子就有很多人找到他問這麼回事?他說他也不知道,要去市裡問問,這一走就是一個多禮拜,大家正焦急的等消息的時候,今天早上突然傳來消息,說市裡那家公司不在了,村裡買種子的人馬上聯繫王朝,卻也聯繫不上,於是都著急了,趕去他家問個究竟,聽說也沒找到人,有人當場就要搬他們家東西,村長等人趕過去協調。
跟著老闆娘穿過兩條街,順著手指的方向,李爽看到一座三層小洋樓分外顯眼的鶴立與其他建築之上,那就是他才修的房子。
轉過街角,眼半條巷子都被得水泄不通,站在高可以看到人們幾乎都是在朝著那個小洋樓的大門去。
到了這裡老闆娘反而不著急了,悠閒的抓出把瓜子,一邊磕著看熱鬧,一邊還絮絮叨叨的說著,不但他們村子都用的是王朝提供的種子,附近幾個村都在用,的一戶幾百,多的一戶上千。這也就是得到消息的人不多,要多了的話,他們連巷口都進不了。
“走了,出了這種事,怕不鬧騰個把月是安靜不下來的。”縣農業局陪同的人,搖著頭說道。
“你好像很有經驗嗎?”李爽問道。
“每年都有幾起,讓他們去專業的良種站買,非不聽,越窮就越貪小便宜,這下估計虧大發了。”
李爽聽到這話,心裡非常不舒服,張口責問道:“我好想記得,出售種子需要農業局相關部門開許可證的,他都賣了兩年了,難道就沒有人對他進行規範?”
那人不知道李爽的職務,面對他的指責,有些臉紅,顧言左右的說道:“我們還是儘快通知吳主任早做安排吧!”
“李爽,我們也走吧!”郝仁義非常高興,看這個形,今天是什麼都幹不了了。
“等下!”李爽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芳芳家的位置,趁著人多,把這事先落實了。
“李芳芳?你是什麼人?”老闆娘詭異的上下打量著李爽,一副好戲將要出場的表。
“同村,老鄉,過來順便看看。”
“那你真算是來著了,人都朝裡的那道門,就是家的!”老闆娘表誇張的說道。
“啊!”李爽聞言大驚失。
“李爽!”郝仁義再次催促道。
“你們先走,我,我進去看看。”李爽有些六神無主,心慌的厲害,說完丟下兩人,朝裡面去。
郝仁義躊躇的看著麻麻的人羣,不知該隨著李爽進去探個究竟,還是現在掉頭回去報告隊長,正好這時聽到縣上的人他,順水推舟高李爽自己注意點,他也準備撤了。
“你們農業局到我們村子幹什麼呢?”老闆娘真有些武林高手的本領,在這個人聲吵雜的環境中都能聽到李爽等人並不大聲的對話。
“來宣傳法制教育的。”郝仁義隨口回了一句。
“宣傳法制?我看最該被宣傳的就是你們這些老爺吧!”老闆娘鄙夷回了句,不過這話著急離去的郝仁義並沒有聽見,就算是他聽見了也不會有什麼想。
出事的人竟然是芳芳的丈夫!李爽說自己剛纔怎麼聽的那個名字有些耳。
芳芳嫁到這家的況他還是有些瞭解,丈夫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他是家裡最小的,前幾年聽說雙親都不在了,只有一個爺爺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這樣算來,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如何面對這些憤怒壯實的農村漢子們,李爽焦急的無比。
前面幾步還好走,到了門口就被堵死了,無論怎麼用力都過不去,李爽墊著腳尖能看到院子裡滿是人,靠近正房門邊,一個幹部模樣的人正在厲聲對著面前的人羣呵斥著什麼,當李爽的目移到他後時,心猛的一痛。
一個瘦弱的子,抱著一個小的孩,蜷在門邊,驚恐的臉上滿是淚水,慌張的目中充滿了無助。既無力面對,卻又無法逃避,兩人就如怒濤中的小舟,任憑著對面聲討的巨浪拍打。
是芳芳,才分別一個月,整個人就瘦了一圈,懷中大聲哭喊的小孩,應該是的兒。
李爽大聲喊著的名字,用力想要進去,但面對同樣憤怒的人羣,卻力有不逮,急的他在門口直轉圈子。
突然,他聽到後面有人在吼:“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就先放過他們,我們去找農業局的人討個說法去!”
開始是一個人在吼,後來是一羣人在吼,隨著吼聲的擴散,門口的人羣鬆了,由開始的朝裡,變朝外涌,沒過一會,院子裡竟然變得空空了,只剩下依在門邊那母兩人,剛纔還喧囂無比的庭院,只留下一個哭的聲嘶力竭的聲。
一刻前,還拼命想要進去的李爽,這時面對空的門,雙突然變得異樣的沉重,腦海裡泛起無數的想法:
自己現在的出現合不合適,會不會刺激到此時的芳芳?
自己過去該如何開口安?
自己該不該…
“媽媽,媽媽!”小孩的喊聲突然響起,纔將糾結中的李爽驚醒,他三步並作兩步竄到芳芳面前,一把抱起已經斜躺在地上,面慘白、不省人事的。
“水,哪裡有熱水?”李爽雙眼盡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