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冠江跟侯玉林、於國華幾個坐一輛，在車上，大家也是有說有笑，都拿他跟趙雯雯開玩笑，特別是於國華，說這個週末，中心校魯豪好幾次來找趙雯雯，托帶著，進進出出，要不抓時間，到的，就會被狼叼走。

“要跟誰，我干涉不了啊，再說，魯豪也帥的，人帥哥，男人，都一個德。”

“你咋長別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你至也算咱們鄉政府一號帥哥，哪天小姜發政府幾個年輕人，修理一下那小子，他以後不敢再來找。”

“不能瞎整，這兩天魯豪是帶去農村調查輟學問題，這是正常的工作往。”

“你要不行，讓其他小夥子上，我早就聽說政府小夥子要撬你牆角，你不要把著茅坑不撒尿。”

“公平競爭，人家結婚的還離婚呢。”

大家本來想刺激一下楊冠江，也提醒他，要談就大膽的談，像個談的樣子，不要斷斷續續，不冷不熱，還讓別人一槓子。可這楊冠江好像不吃這一套，對趙雯雯的態度，讓他們琢磨不。

見楊冠江對談不興趣，又把話題轉移到工作上，這話題很敏，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如果是心寬闊的人，會自嘲，但如果是心狹窄之人，一般都不會。大家在一起，有時也會談到仕途，表面上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但心裡想什麼，誰也不清楚。

“譚部長很看重楊主任啊，這段時間你們走得很近，週末都在一起，主任代一下吧，你們都去幹了些什麼。”

“能幹什麼，不過是吃吃喝喝。”

“譚部長有沒有說過帶你一起走？”

“沒說過，這不可能。”

“沒啥稀奇的，就是去了組織部，提拔時還得去鄉鎮，不如在鄉鎮直接提拔。”

楊冠江聽了這話，有些高興，這想法正說在他心坎上，可是，這談何容易，不知還要有多磕磕絆絆。但是，他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提拔？當個主任都不稱職還提拔，太難了。”

“這東西，要說難也難，要說不難，也不難。你跟部長說，讓侯副幹鄉長，於副幹副書記，這不就騰出一個副鄉長的位置，你是辦公室主任，不提拔你提拔誰。”

“呵呵，我跟他說，好像他是我部下似的，那你們等著吧，等我當縣委書記，我直接安排他。”

大家說笑著，看似都在毫不在意的吹牛，其實是在釋放著自己心的一種願。

這一車人，大家都很輕鬆，談笑風生，楊冠江在觀察著他們，要不細細思量，本就看不出他們心的真實想法，這就是城府，他要自己多觀察，多學習。他突然也冒出個想法，就是不要輕易的公佈自己跟焦娜的關係，大家玩深沉，自己也要懂得用智慧來跟大家相。

很快車子駛進縣城，大家都不再談笑，心底都在想著將要發生的事。組織部就在縣委大院，那裡面是全縣的最高權力中心，老百姓進去還沒啥覺，跟進學校一樣。但全縣的科級領導幹部進去，那就覺到有力，甚至是畏懼，因爲對他們來說，這裡是神聖的，這裡的一張a4紙加個公章，就能改變他們的命運，這裡或許遇上的一個人，也能讓他們進地獄。

組織部大家都很悉，每個副科級以上的幹部提拔就任前，都要到組織部接任前談話。除了楊冠江，他們都來過。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組織部大樓前，譚生勇下了車，大家也跟著下。組織部的辦公室人員趕下來招呼，讓大家上去坐。可譚生勇說等一下。

原來他是要給程科長打電話，問來了沒有。程科長正好來到城裡，大家等了幾分鐘，程科長果然來了。此時，盧臨突然出現在組織部大樓前，與程科長握手。之後，大家一起來到組織部會議室。

橢圓形的會議桌各坐一撥人，一邊是代表送人單位的市委組織部和沙古鄉班子，一邊是代表接收單位的縣委班子和組織部全幹部職工。大家落坐後，馬副部長親自主持會議。

“各位領導，據市委組織部的安排，今天，我們迎來了新部長，爲此，我們今天召開一個迎接會。今天到會的有市委組織部幹部科程科長、縣委副書記盧臨、新任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譚生勇、沙古鄉鄉長高承東及其他領導班子。今天的會議議程有五項，下面依次進行，首先請程科長宣讀任命文件。”

“好，那下面我就宣讀一下市委組織部關於譚生勇等同志的任命文件……譚生勇任木山縣縣委常委、組織部長。”

“請沙古鄉鄉長高承東同志簡單介紹一下譚生勇的工作況。”

“譚生勇在沙古鄉任鄉黨委書記期間，我一直是鄉長，我的覺，譚生勇同志，幹事講原則，顧全大局，不搞一言堂，工作勤，思想解放，敢於創新；生活中，能團結同事，關心幹部職工，作風正派，爲人耿直……”

“請縣委盧臨副書記代表常委班子發言，大家歡迎。”

“首先，非常謝市委、市人民政府給我們木山縣考察派送了一名年輕有爲的領導幹部，爲我們組織部門增添了新鮮。在這裡，我也代表縣委班子、縣委組織部表個態，我們堅決擁護市委組織部的任命，對譚生勇加班子，我們會相互團結，相互學習，相互幫助，共同做好全縣的組織工作……”

“下面，請譚生勇表態發言。”

“我謝組織對我的信任，我表態，到新的崗位，一定團結同事，努力工作……”

“最後，我們就以熱烈的掌聲，請市委組織部程科長給我們作重要指示。”

“重要指示談不上，但今天來之前，我部長的委託，對譚生勇同志提三點要求：一要加強學習。升一級，面臨的工作力就更加大，所以要加強學習，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水平。二要加強修養。領導班子團結不團結，源在於班子員的素質，要加強個人修養，完善人格，才能與人友善，團結相。三要勇於創新。要堅持解放思想，科學發展，要不斷推進創新探索，不斷開創工作新局面……”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剛好是下班時間，組織部安排大家一起去吃中午飯。

走出組織部大門，楊冠江在一棵綠化樹下，大家都在等著領導先上車，他看著斜後方，一棟七層的辦公大樓，那就是縣委辦公大樓，大樓前是一個巨大的青石，上面用紅油漆書寫著“爲人民服務”幾個大字。他聽焦娜說過，信息科就在三樓，他沒去過。他沒有告訴焦娜自己要來，因爲要來的決定有些突然。

他看著一樓大廳，大廳用的是玻璃門，可以一眼看清大廳裡的各種擺設，大廳裡擺放著一張大桌子，桌上是整個木山縣城的鳥瞰效果圖，還有全縣的一些基本況。這是專供外來投資、調研的老闆、領導參觀的。

“走，走，一起上車，去菸草大酒店。”組織部的辦公室人員招呼道。看著程科長、盧臨副書記等幾個上車，楊冠江、高承東幾個才上車。

駕駛員在倒著車子，楊冠江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縣委大樓，他從來沒有這樣的覺，他不是沒見過大樓，而是大樓裡將要走出他心的人。就在車子要走的剎那，果真見到焦娜出來了，與他一起的是個悉的面孔，縣委辦副主任宋青峰，兩人挨著，很親的樣子，還在興致的談論著什麼。他的心頓時有些堵，堵得發慌。

爲什麼不跟一個人走在一起呢？自己總共見過宋青峰兩次面，爲什麼每次焦娜都要跟他在一起？他想著這些，莫名的會想對發火。

“楊主任，怎麼一下想變了個人似的，是不是暈車？”於國華問道，他發現楊冠江突然間有些愁眉鎖。

“沒有啊，可能是睡午覺習慣了，一到這個時候就萎靡不振。”楊冠江說著，有意識提醒自己，不要表現出來，於是裝作很高興的樣子。

“早上你要好好表現，我看組織部有幾個年輕人喝酒肯定厲害，咱們人確實來了。”

“很難說，都是領導，又是中午，不會多喝。”

正說著，車子來到菸草大酒店，大家一起上二樓，進了飯廳，裡面有三張桌子，菜已經上好。坐後，大家喝了第一杯開席酒，接著盧臨副書記說道：“我和程科長下午要參加一個市委組織的培訓會，因爲是中午，大家下午還要上班，酒量力而行，能喝多喝多。”

領導發話，誰都記在心裡。現在，喝酒風，只要一喝，都是兩敗俱傷，爲的僅僅是表現出熱好客，實際上大家都不想喝。工作是黨的，是自己的，喝壞了，沒人負責。所以，只要有人提出不喝酒，皆大歡喜。

於是，大家禮節的喝點，楊冠江也倒了一杯，應付著組織部的來敬酒，之後，又倒了兩杯，敬了程科長和盧臨副書記，盧臨副書記對楊冠江印象很深，於是半是玩笑半是認真說道：“譚部長，小楊有見機，還整得一手好材料，你現在是組織部長，應該要知人善用啊。”

“好好，盧書記，我們組織部下來，一定組織考察，按照你的意思辦。”

“這個僅僅是我的建議，僅供參考，僅供參考。”

盧臨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提楊冠江，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他要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知道，提個把幹部，還是他說了算，大家不要因爲來了新部長，就不把他這個縣委副書記放在心底重要的位置。

作爲譚生勇，當然能猜盧臨的用意，實際上，要提楊冠江，他可以在常委會上提出來，也可以在私底下打聲招呼，偏偏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目的也是告訴譚生勇，你是部長，用人上，還得我說了算。

十多分鐘後，盧臨和程科長都吃飽了，他們確實要趕往市裡參加一個幹部能力提升的培訓會，那是省委黨校組織，名單市委組織部提供，這是提拔幹部前的一個熱，有再重要的工作，都得趕著去，不能落下不好的印象。

大家都送著兩個領導出來，這領導要走，駕駛員就沒吃飽，也得跟著走。好在盧臨說不帶車去了，他跟程科長搭車，這看是一件小事，可以讓人傳頌，說他盧臨勤政廉政，實事求是，艱苦鬥，不搞奢侈浪費。這些話要傳到省委黨校老師的耳朵，或者讓他們親睹，說上幾句好話，要比他低頭鬥十年還管用。

楊冠江也跟著起來送，看著領導上車了，大家才又轉回二樓去繼續吃。現在，最大的領導就是譚生勇了，他可不像盧臨和程科長，現在，都是他的人，他可以想咋地就咋地。幾個副部長擁著譚生勇回到桌子，高承東幾個想靠近都沒機會，以後的日子更是如此，能捧捧副部長就算有能耐了。

“各位，兩位領導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家弟兄姐妹，放開的喝，大不了就休息一天。”說完，他又著高承東，意思是徵求他的意見。組織部的，從這一刻起，當然就是他說了算。

“當然沒問題，就是休息兩天也沒問題。”

話一出，大家就好像聽到軍令一樣，特別是組織部辦公室人員，立馬就打開酒瓶，按順序，一一把杯子倒滿。譚生勇看了一眼，發現楊冠江沒在。

“小楊呢。”“wc。”“不管他。”

“大家都把杯子舉起來，這杯酒，我譚生勇敬大家，我想說兩點：一是希沙古鄉的領導班子不要忘了我，有事沒事，常來坐坐；二是希組織部的全幹部職工，象支持老部長一樣，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的工作。我想說的完了，一二三，幹！”

“幹！”大家一飲而盡。

楊冠江沒在廁所，他剛纔一轉，竟然又發現焦娜和宋青峰出現在對面的飯廳，他一時怒火，想試試焦娜是不是會欺騙自己，於是他找了個角落，焦娜打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