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楊冠江喝了不酒，唐寶地就跟他幹了三杯，唐寶地說恭喜他，可他知道，這次考察，跟上次考察張曉彤、譚生勇不一樣，考察張曉彤、譚生勇那是當場就公佈推薦結果，然後就在政府提出考察公示，這次，不公佈，也不公示，顯然是流產了。

在酒桌上，楊冠江當然沒有說啥，唐寶地說恭喜的時候，大家都拿眼睛著他，那種眼神，很複雜，是譏諷，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的嘲笑。他不想說，吃飽了，散席了，他才帶著唐寶地來到宿舍。

“你是咋地？好像不高興的樣子？我見好幾個人都推薦你，有機會高升，爲啥不高興？”

“哼，要是真像你說的高升我當然高興，可你看看，不要說我，就連高鄉長都沒把握，真沒想到，推個幹部會有這麼複雜。”

唐寶地一下無語了，說到高承東，他當然清楚，爲此，他還差點被罰酒三杯呢。楊冠江趁機把上次考察張曉彤、譚生勇所走的程序告訴唐寶地，唐寶地才恍然大悟。

“要真這樣，那太可惜了，這些狗雜也是，自己沒本事，人家有本事，爲啥不推呢？”唐寶地發起了牢。

“哼，天下誰不想當？他們這樣，到最後，誰都沒好。”

正說著，楊冠江的手機響了，趁楊冠江接電話時，唐寶地悄悄走了。

楊冠江本想跟唐寶地好好聊聊，因爲好久都沒有在一起了，可他心很失落，只想靜靜地一個人一下。如果他沒有曾經想過、奢過當過副鄉長，或者沒有人提及過、許諾過，或許，他不至於有這樣的覺。

電話是焦娜打來的，他剛接通電話，就見唐寶地轉走，他很想留他，可唐寶地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就走吧，免得自己的心影響到他，也免得讓他說自己是迷。

兩人常規甜的問候後，焦娜纔開始問起早上考察的事。焦娜說：“譚部長他們早上是不是到你們那考察？”

“是啊，你怎麼知道？”

“一起去的有個就是我們信息科的，就是有點瘦，個子有點高的那個。”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他是你們信息科的。”

“是啊，組織部每次考察幹部都從縣委辦、政府辦、人大辦這些調工作人員。我聽說他們去考察一個正科，一個副科，正科應該是侯玉林，副科應該是你吧，反正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是這樣。”

“這次推薦誰他們沒指定，簡直就是七八糟，五花八門，推薦票他們都沒有公佈，我估計是太分散了。”

“不會吧，部長親自去考察都沒？”

“部長他也控制不了啊，我終於知道，這場中，原來人人都想當領導

。”

“那得有條件限制啊，你不能說是個人都推薦吧，總得有點意向。”

“有啊，推個正科，還指明是書記，條件是任副科實職三年以上，推個副科，說年齡30歲以下，這啥條件，不套纔怪。”

“呵呵，我估計譚部長自有道理，下午我找他問問。”

“算了吧，有啥意思，大家不推薦，說了也沒用。”

“沒什麼，他跟我說過，副科幹部，意向的就是推薦你，好像常委會都討論過了。”

掛了電話，楊冠江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這場，還真是爾虞我詐，平日裡，幾個誇自己能幹，都說要推薦自己，沒想到這真正要推薦起來，四給自己使絆子。要不是他們幾個拉幫結派，把票分散了，肯定就是自己。辦公室主任提副鄉長這是歷來規矩，他們這樣做，居心叵測啊。

如果是在之前，楊冠江還想過大家推薦的幹部一定是好乾部，那麼，從今天的這次推薦，他否定了這個觀點。他徹的分析了自己來到鄉政府後的所見所聞，切，他明白了一個場定律：場是個權利的角逐場，一切人際關係和的建立，都是趨向這個權利或者說服務於這個權利。從這個定律出發，可以清楚地判斷場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整個中午，或許是因爲想的事太多，或許是因爲喝了不酒，楊冠江一直無法睡，到了上班時間，眼睛就來到辦公室。這次推薦，鬧得大家都心事重重，加之考察組沒公佈結果，都以爲提拔的會是自己人。

不管怎麼，工作還得幹，下個星期，人大的就要來視察工作了，楊冠江的材料已經接近尾聲，他準備再修改修改，就可以送給侯玉林把關，之後，再由高承東定稿。

楊冠江坐在電腦前，思緒總是離不開早上發生的事，這種形是他非常難的，因爲這種事的發生，讓他對任何人都有了一種陌生的覺。小蘇進來了，很的樣子，因爲很多人告訴，他們投了的票，覺得，自己真是能當副鄉長，當個辦公室副主任，太屈才了。原來自己雖然不會寫，但管理能力要比楊冠江強。

“楊主任，你那個材料整好了沒？”進來就問，那表有點居高臨下。楊冠江一聽，心裡很不是滋味，好不好也不到你一個副主任來問啊。

“沒整好，這不是一天忙著其他事？”楊冠江還是忍著回道。他學會了低調，人需要有城府，有城府的人，能爲這麼一點小事發火嗎？當然不能。

“你先集中力整一下，下個星期人家就要來視察了。”

“好的，我整好後，是不是先給你看看？”楊冠江忍了又忍，從來都是聽自己的副主任，竟然像個領導一樣來安排自己，他真的是象快要噴薄的火山

。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剛纔我從我姐夫辦公室出來，是他代我告訴你的。”小蘇發現楊冠江漲紅的臉，就要發火的樣子，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著實有些不妥。

楊冠江沒有再答話，他苦笑了一下，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就算自己真能提拔爲副鄉長，這人也不能當辦公室主任，太淺，給點就開染坊，不會思考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很快，一份完整的彙報材料寫出來了，楊冠江覺得很滿意。但是，這個材料是趙雯雯親自參與調查的，應該說有很大的功勞。同時，親自接了那些輟學的家長和學生，肯定不一樣，於是，他把這份材料從q上傳給趙雯雯，希看看。

趙雯雯在忙著學習關於統計調查方面的知識，怕在面試的時候自己不專業，所以一直沒注意自己的q。見沒反應，楊冠江親自來到的辦公室。

“那個彙報材料你看一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你楊大才子寫的材料還要給我看？你就別逗我了，我不會看的。”

“不是，因爲你跟他們接過，你就看一下我分析的輟學原因方面，看這樣歸納妥不妥。”

趙雯雯覺得楊冠江說的有道理，確實自己親自接到學生家長和那些輟學的學生，他們的一些真實的想法應該在材料裡表現出來。於是打開材料，聚會神看起來。楊冠江就站在他邊等著。

“坐啊，楊主任，你這樣站著我有力。”

“呵呵，你有啥力，我又不是鄉長書記。”

“對了，早上我倒是推薦你了，到時候真當上副鄉長，別忘了請客哦？”

“我算哪蔥，沒那能力。”

“還謙虛，30歲以下的年輕人，除了你，還有誰有這能力？”

“你也有啊，讓你當你還不是能當。”

“切，我沒那能耐，也沒那心腸。”

楊冠江微笑著，凝著，真的很漂亮，很可，特別是當自己以一種不是佔有的旁人的心態和眼看時，更加的端莊，麗，溫，甚至過這些，看出了的善良與賢惠。

“可以了，非常好，比我想表達的還富有。”趙雯雯看完後讚歎道。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啥，這是真的。”

楊冠江說了聲謝謝，返回辦公室就把材料打印出來，準備送給侯玉林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