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東凝著楊冠江,突然覺到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真是沒有啥混跡場的經驗,如果再不善於觀察,總結,分析,恐怕在場呆不長。見高承東這樣凝著自己,楊冠江有些發,好像是自己知道不告訴他一樣。
“我真沒發現啊,是不是出啥事?”
“出啥事?你不要頭腦熱乎乎的,你這纔剛剛公示,你搞什麼慶祝,又是吃夜宵,又是進ktv的,有這個必要嗎?”
“昨天晚上不是我要請,是他們幾個非著我去,我不好說啊,這……”
“算了,過了就過了,在公示的這幾天你自己低調點,小心點,千萬不要惹出啥事。”
楊冠江突然想到張曉彤遭舉報的事,自己還真得注意點,特別是要跟趙雯雯保持一定得距離,不能在這幾天出事。看著楊冠江沉思著,高承東覺得楊冠江還是沒有真正觀察到這幾天發生的異常。
“你剛纔去侯玉林辦公室他們是不是在一起?”高承東突然問道,楊冠江到很奇怪,這他怎麼知道。
“是啊,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好像在商量事。”想到自己一進去時,他們的談話戛然而止,楊冠江才幡然醒悟,他們是不是在謀劃什麼。
“你要切注意,兩三個自從考察結束後,就經常有事沒事,上班下班,都會聚在一起,,到底是幹些啥勾當也不知道。特別是這個於國華,馬上就是全縣的烤煙移栽現場會在坡腳村召開,他不忙著去下鄉,也跟著瞎參合。”
“我還真沒注意這些,是有些不正常。”
“還有你辦公室那個小蘇,一個辦公室副主任一天跟著瞎鬧,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知道?我看事就會壞在這小浪人上,做事不經過大腦,早晚會被他們當槍使。”
“是呢,我就發現幾乎一天要發飆幾次,莫名其妙,不說幾句話沖沖,心不甘。”
“你最好不要讓抓住啥把柄。”
“好,我不會有啥把柄讓抓的。”
“沒有就好,萬一真有,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我估計他們現在最大的可能是舉報這次名主推薦存在的一些問題,如不夠公開明,不夠公平公正,程序不合等。”
楊冠江一下顯得憂心忡忡,要是他們真去舉報,自己這個副鄉長就沒有了,還沒正式任命就被免了,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恐怕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見楊冠江被嚇得臉發白,高承東又笑笑說:“我說的是萬一,瞧把你嚇啥樣,你以爲這當好當,首先你就得培養能上能下的心態,這很重要,你要沒這心態,提拔了會瘋狂,免職了會瘋人
。好在我們這次考察是譚生勇帶隊,他們要舉報,也會三思,把譚部長惹急了,別說他們想升,就是現在的帽子,也難保。所以,他們要舉報,也只會拿小蘇當擋箭牌。”
聽了高承東的話,一顆心算是沒那麼張了,或許真沒自己想的那麼嚴重。僅僅是小小的一個辦公室副主任舉報,人家分析的不過是說沒獲得提拔,妒忌,舉報。但多得提防點。
“好了,這些事我說在你心中,切記要低調,要多觀察,多思考,要用心,不要提拔個副鄉長就高興得不樣子,要是以後提拔爲鄉長、書記、副縣長、縣長,那咋整?”
高承東幾句話說得楊冠江心底暖洋洋的,場場,混的就是位職,沒有位職,那混的資格都沒有。自己要真能象高承東說的一級一級提拔,當個縣長,那這輩子真是活得太值了,不但宗耀祖,那滋味,多爽。想到當縣長,這當副鄉長的得意勁就真沒了,浮躁的覺沒了,顯耀的心勁也沒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麻雀豈知鴻鵠之志。楊冠江把人生目標定在了縣長,這目標一定,心底踏實了,眼前的困難變了泥丸,眼前的種種憂慮,變得沒那麼厚重了。他們幾個的那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爲,簡直是微小的曲而已,在自己的人生仕途上,如同灰塵。
楊冠江心舒暢,還以爲自己真就是縣長,可幾分鐘的幻想過後,還是又回到了現實。眼下,還真是風雨來。他回到辦公室,心裡卻關心著侯玉林的辦公室。於國華和王朝明,仍然還在,三人有時還發出爽朗的笑聲。小蘇,還時不時的過去給他們倒茶水。
“***,上班吹牛聊天,談笑風生,辦公室抓上班紀律,抓不抓,都是你們領導帶頭。”楊冠江在心底暗暗罵道。
果不其然,三人的談笑不過是個幌子,他們在一起喝茶聊天,聊的不可能是幾個葷段子,沒這雅興。聊的是知心話,都在試探著彼此的心機。
“王哥,你一輩子算是值了,爲他們賣命,總算混了個正科級,我算是沒指了,辛辛苦苦,一輩子的副科病,唉,八字管著絡腮鬍,命啊。“侯玉林說著,給王朝明,於國華斟滿了茶杯。
“哼,大家常說,老年人不用怕,還有政協和人大,這人大主席就是一閒差,名義好聽,職責也響亮,可真正幹起來,沒啥權利
。你們說,我這人大主席是監督鄉長的,是鄉三套班子之一,可他高承東啥事聽過我的?這不在大小,級別不在高低,關鍵要能發揮作用,幹著不窩火。”王朝明似乎越說越生氣。
侯玉林的牴沒那麼明顯,他分管烤煙工作,又是副鄉長,高承東非常支持他。他這次跟著侯玉林和王朝明站在一起,主要是理想中的專職副書記沒得到,所以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慨。
三人在一起,兩人都發表了看法,他也得湊合一下。他剛提拔副鄉長有兩年,原來是鄉煙辦的主任。其實要真正說來,他也算仕途順利。
“今年的烤煙移栽現場會要在坡腳村召開,一兜籮事,煩死了,原本想搞完啤酒瓶定位施可以輕鬆一下,現在鬆不了。”於國華抱怨道,這抱怨,當然是在變相的埋怨高承東。
“所以,上級,下級跑,上級爭功,下級累瘋,人家只爲政績,哪會顧及其他人的勞苦啊。”
“他能耐,你不會放手讓他自己辦,哼,真是馬不知臉長,還想一肩挑,挑個球。”
三人正說著,小蘇想聽聽,也想岔幾句,於是從辦公室提著茶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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