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國華接通電話，原來是問聘請烤煙技輔導員的事，說已經找了一個，是鄰村的老菸農，他自己種植烤煙十多年，今年不好，沒有種，烘烤方面很有技。問要怎麼聘請。

“這個我跟楊鎮長商量一下，等會兒我給你回電話。”於國華說著了楊冠江一眼，意思是徵詢一下，是不是這樣辦。

“不用跟我商量，你自己定就是了，該咋請就咋請，我只要達到一個目的，就是把菸葉烘烤出來。”楊冠江堅定地說。

“老康哥，不用掛電話，我剛纔跟楊鎮長商量好了，這樣吧，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講。

“他姓晁，老晁，是鄰村我的一個老朋友。”老康說著，把電話給了老晁，說：“於國華，老主任，現在是副鎮長，你跟他講。”

老晁接過電話：“喂，於主任，我是老晁，白石巖村的，還記得我吧？”

“記得，記得，怎麼會記不得，老晁哥你今年咋不種煙啊。”

“過年的時候，去放年，腰桿閃了一下，不起了，等明年腰桿好點，再種。”

“呵呵，年紀大了，要注意啊。”

“好的好的，謝謝於主任。”

“你看，事是這樣，他們十多戶今年才種煙，那菸葉烤的簡直是一塌糊塗，我跟楊鎮長下來，發現問題很嚴重，就商量著給他們請個老菸農來指導，這不，既然他們找到你，我這心底就踏實了。我直話直說，你看這錢，是按戶算還是按面積算？”

“我說不要提錢不錢的，只要他們有酒有，供我兩頓飯就行，大家隔山鄰寨，又都是老人，可他們不依，非要給你打電話，你說打不打，就這個理嘛。”

“呵呵，老晁哥，我知道你不缺錢，可皇帝都不能使白工啊，這是鎮政府的安排，你不要客氣，我們公是公，私是私，要多要，你得開個口啊。”

“你們要覺得真過不去，就給個四五百吧，我買點酒喝，反正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

“你是開玩笑了，就這點錢，也敢勞駕你老，反正我的一個原則是，錢一定要給足，煙你要考好，你這錢要的，我這心底沒底啊。”

“哈哈，意思我人品有問題，我說於老弟啊，你真是白認識我一場，你就是給我100萬，我這樣烤，你就是一分不給，我還是這樣烤。”

“你人品肯定沒問題，可你付出了，一定要有回報，不能像他們一樣，付出了，把煙考壞了，啥回報都沒有。”

“是啊，我一來，看著都心疼，這麼好的菸葉，全烤廢了，簡直就是拿錢往火坑裡丟，一丟就沒了，一丟就沒了

。既然你一定要給，那隨你便吧，我不跟你爭。”

“我的想法是按菸葉的總收購價付給你技指導費，你要指導不好，賣了你得，你要指導好了，賣多多得，你看怎麼樣？”

“可以啊，免得你對我不放心。”

“我不是對你不放心，我是覺得這樣做比較合理。”

“那你打算給幾個點？”

“給你3個點，收購價100塊，我們付給你3快，你看怎麼樣，你要嫌了，再上兩個點也行。”

“這樣吧，看你的面子，也看老康的面子，我就要1個點得了，政府發種植烤煙，是爲我們老百姓好，再說，我聽老康說了，楊鎮長是個好，這筆錢，實際上鎮政府不出也合理，我不是鐵石心腸，你們當的能爲老百姓著想，我這老百姓也不能趁人之危，我還是那句話，做事我只看高興不高興，我不高興，怎麼招我都不會做，這事我很願意也很高興做，意思點就行了，我不指這點錢發大財。”

“老晁哥，你不要虧了自己，政府既然有心做，錢肯定有來路，你就不要爲政府省了。3個點就3個點了，我不能讓你又辛苦，又沒回報。”

“那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恭敬不如從命，再講，就是不識好歹了。”

“我真心希你現在就投工作啊。”

“這個我知道，你放心吧，他們就給我了。”

於國華掛了電話，楊冠江實際上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只是沒完全聽清晰，他在等著於國華彙報。

“呵呵，這老晁哥，是個實在人，我說按菸葉總收購價的3個點給他，他竟然不要，只要1個點，後來我想想，還是就按3個點。”

“確實是個實在人，這種人，不要說3個點，就是4個5個點都可以給，這人比人真是比不，有些人見錢眼開，一頭扎進錢眼子裡，見錢就手，老晁這種人，也算是中人，有有義啊。”

“是啊，要都有他這種品質，那以德就可以把這個社會治理好。”

“社會只有一種人也不好，人上一百，形形，這纔是規律，都遵紀守法，公檢法這些機構就沒意義了，這個社會要不混，就不需要管理者了，我們都得下崗，所以，既然我們沒下崗，就得管理好啊。”

“也倒是，所以還是看開點，別說上一百，就我們鎮政府才幾十個人，都還形形。”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更別說整個鎮了。”

正說著，車子就來到了白臉山村民委，大門是關閉的，於國華停了車，走下來敲門，有個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

“是誰啊，裡面沒人，他們都出去了

。”

“沒人，你不是人啊，支書他們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我是來玩的。”

這一來一去的講話，於國華聽出了聲音，這不是小莫嗎？楊冠江也聽出來了，心底一陣酸楚，***，這不是小莫嗎，這***，真跟程潔搞上了，小雜的，你是啥貨，竟敢上班時間跑到村民委談。不可能，程潔怎麼會看上他，我跟程潔說過，跟任何人談都行，就是不能跟小莫談，這人人品不好，可自己真有這權利干涉嗎？楊冠江整個人呆在車上，心底如打翻了五味瓶，說實話，他要來白臉山，只有他心底清楚，就是爲了來見程潔一眼，他知道，白臉山村民委的工作，乾得很好。撞見了這幕，他心底的火氣一騰騰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