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來，於國華駕車，一起奔向於國華家，一路上，於國華幾次想開口問楊冠江早上去縣上的事，又不好問，兩人看似關係不錯，畢竟還是上下級。於國華不問，楊冠江更不想說，說了也無濟於事，這種事，向下級來傾訴，是發牢還是流，界限分不清。

一桌盛的菜端上了，兩人坐下就喝，幾杯酒下肚，話匣子纔打開。

“兄弟，早上看著你氣不好，是不是遇上啥難事了？”

“昨天的事，要是昨天你在，你去信訪局就沒這麻煩了，我這一去，當著羣衆的面說了幾句氣話，被人利用了。”楊冠江於是把來龍去脈大說了一下。

“你說的沒錯啊，這話我當著羣衆的面也說過，既然羣衆反映的問題他們不解決，解決不了，除了上訪，還有啥辦法，再說，你不過是說說，憑什麼就上綱上線？”

“副縣長這次一定要往死裡整我，你要相信，他能當到副縣長，是有一幫人的，只要我有一丁點的把柄在他手裡，他必然要用他的勢力範圍，形合力對付我。李志華和樑剛進了監獄，這筆賬他們全記在我頭上。”

“紀委林書記對你的工作一直很認可，我想他會考慮的，我估計談話免不了，分就可能不會了。”

“李智書記和盧臨縣長都過問了，姓的又盯著，就算林夕書記有這想法，也不會做，再說，人心隔肚皮，場上有幾個心口如一。”

“趙雯雯跟你一直得不錯，是木山鎮的聯繫領導，讓出面說說，不說求，但至能反映一下實際況，拆遷辦和指揮部乾的這種事，誰都不會服，如果他們一定要強幹下去，那恐怕就不是上訪問題，而是上吊問題了。”

楊冠江苦笑了一下，言又止，舉起酒杯，又是一杯。這話說在他心坎上，他想找趙雯雯，可早上遇上了，人家本不把自己當回事。現在，在楊冠江心底有種的可怕，可怕這件事愈演愈烈，真要鬧到出人命的地步，領導爲了推卸責任，把自己拿去當替罪羊。

“我是分管領導，以後關於這件事，無論是啥就由我出面，出任何問題，都由我來承擔，我都這把年紀，不怕他們整，再說，就這麼個副鎮長，免了就算，反正這輩子算是到頭了。你可不一樣，你還年輕，仕途一片明，在這種小事上絆倒了不值。”

“你這種心我理解，我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可人家盯的是我，即便真這樣，理你，我也不了干係。算了吧，這是我跟姓的事，不要把你無辜的牽扯進來。如果我真因爲這事出問題，你一定要頂住各種力，做好自己分的事，免我或把我調走，至不會剝奪我推薦接替我人選的權利吧。”

“哎呀，你這是往哪想，絕不可能會到這種地步，你就不要胡思想了

。”

“世事難料啊，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調整工作崗位，這無可厚非，場上，很多事就是領導一句話而已。”

“事一定沒有你想象的這麼嚴重，你就不要胡思想了，傷費神，酒還是喝點，下午要是紀委的找你去談話，你緒激，又會說出些不恰當的話來。”

“我說的是我真實的想法，你裝在你心底，酒就不喝了，你說的在理，免得他們以爲我天天只會喝酒。”

楊冠江本想談談上午開會的一些細節，現在沒那心思了，當前自己要面對的人不是文斌，雖然早晚得面對，早晚得跟他來一番勾心鬥角的較量。下午紀委要談話，自己應集中力的思量思量，不能毫無思想準備。

吃過飯，喝了幾杯酒，算是半醉吧，於國華把楊冠江送回了辦公室，楊冠江不想回去午休，他說坐在辦公室要比睡在牀上好思考問題。很快，到了下午上班時間，楊冠江又怕又期待的電話還是打來了，這個電話不是紀委辦的，而是趙雯雯打的，這讓他不著意思了。

“你在哪啊？”趙雯雯問。

“我在辦公室啊，早上去組織部，譚部長說你們下午要找我興師問罪，我只有等著，還敢去哪。”

“啥興師問罪，這是正常的談話，你不要張，就把昨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代清楚就行。”

“早上我就想問問你，這問題到底有多嚴重，我就說了幾句話，至於要這樣折磨我？”

“你問我我也沒譜，這個事是李智書記親自代林夕書記的，我知道一些，早上我去政府，都在議論你這個事，應該說多數人都覺得副縣長是有些公報私仇，對信訪局姜逵局長的做法，也覺得不妥。”

“就因爲李志華的事，我得罪了副縣長，當然，我也得罪了你，我希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幫幫我，要不我這次肯定會栽倒在副縣長的手裡。”

“都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再說，你堅持你的原則，這是對的，雖然我當時厭恨你，說實話，更增加了我對你的敬佩，李志華案件，牽涉的人很多，現在看來，不是小案子，是個大案子，已經引起市紀委的重視。林夕書記是很欣賞你的，你要實事求是的跟他代，真是你的不是，他會跟李智書記彙報，幫你求；如果是副縣長誇大其詞，他更加會幫你說好話。”

“是林夕書記親自跟我談，還是其他同志？我是不是現在就過來？”

“我是紀委聯繫木山鎮的領導，我肯定在，另外紀委教育室主任參加，林夕書記參不參加還不知道，現在辦公室門是關著的。你現在就過來吧，本來是辦公室通知，我主說通知，就是想先跟你聊兩句。”

楊冠江掛了電話，於國華送他到縣紀委，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去紀委談話

。路上，他還給文斌打了個電話，算是請假，也算是通報一聲。文斌進常委的文件還沒下，但大家都已把他當常委了。

楊冠江來到紀委辦公樓，趙雯雯早在走廊上恭候，見到趙雯雯，楊冠江的心一下就冷靜下來，忐忑沒了。說實話，平日裡，他心底本就沒把趙雯雯這個紀工委書記當一回事，不覺得有啥權威，有啥作用，這一刻，這種覺全變了，有趙雯雯在，心不虛了。

“走，去案審室，林夕書記已經在裡面了。”

“啊，他真在啊？”

“都老人了，你怕啥，他會吃人？”

兩人說著就走向案審室，楊冠江心又張起來，可一推開門，林夕書記滿面笑容，還主來握手。趙雯雯把門關了，教育室主任沒有握手，點頭笑了笑。這種氣氛，即刻又讓楊冠江的心緒穩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