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指導

原版《殭先生》中，“鬼後”王小扮演的鬼清麗俗，乃是除了王組賢之外，鬼的最佳扮演者。若是能夠選擇的話，康劍飛肯定要讓王小出演。

可惜，跟溫碧暇一樣出於調景嶺的一代鬼后王小，此時還在加拿大刷盤子，本沒法找到人。

與王小版的鬼相比，潘映紫的鬼裝扮更多了幾分天真無邪，偏偏這種天真中又帶著許豔，給人一種頗爲古怪的覺。

跟上牀是件很爽的事，但跟人拍牀上親熱戲就不是那麼爽了。

爲啥？

康劍飛如今就正在跟白鬼潘映紫滾牀單，兩人摟抱親吻在一起，周圍站了一圈人看著，還有兩臺攝影機對著他們的側面和上方。不僅如此，由於現在拍的是夜戲，屋子裡連蠟燭都滅了，只能靠燈師製造線，康劍飛的周一共有三盞燈照著。

那覺，就像是園裡被圍觀的猴子！

胡俊才這廝手裡拎著場記表，踮著腳長了脖子往裡瞅，無比羨慕地看著康劍飛跟潘大纏綿親熱。

康劍飛臉皮厚不假，不過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拍親熱戲的他，現在真的很尷尬。要是換在酒店的房間，他早就把下的潘映紫給上了，可惜現在是拍攝現場……

潘映紫反倒大方得多，覺到康劍飛的不適後，主勾著康劍飛的後頸，仰頭送上香脣吻在康劍飛上。

本是脣脣就可以的鏡頭，康劍飛這貨完全是條件反，沾到潘映紫的脣後下意識地就出舌頭去撬的牙關，同時雙手也不老實起來。

“咔！”陳勳旗猛地喊道。

潘映紫聽到聲音立即警醒過來，手指在康劍飛腰上猛地一掐，才趁其吃痛之際將上那賤人推開。不得不說，康劍飛的技很棒，短短的半分鐘時間裡，久曠的潘映紫被他的親吻都弄得有些了，臉上飛起兩朵紅雲。

康劍飛爬起來坐在牀邊，翹著二郎掩飾雙間的尷尬。化妝師立即提著化妝箱過來，給他弄上兩個黑眼圈，順便在康劍飛脖子上點出兩道脣印子。

下一個鏡頭，康劍飛提著服佝僂腰肢下牀，腳耙手地往外走，無力自語道：“雨停了，該走了。”

“轟隆隆！”

白刺眼的燈明滅閃，接著鍾元跟助手抖紙板模仿出打雷聲。

攝影機對準門外，外面的幾隻高水槍也開始了“人工降雨”，效師將一碗碗黃豆連續不斷地倒在簸箕裡，用以模仿下雨聲。

“又下雨了！”康劍飛一副被掏虛了子的模樣，轉又爬上牀。

潘映紫嫵一笑，那含脈脈的樣子把劇組的男員工都給電住了。

“咔！收工。”

爬上牀的康劍飛突然掀開被子，自己喊了起來。

此時大概是晚上十點多，康劍飛讓胡俊才帶著大家去吃宵夜，自己則慢條斯理地換起了服。

卸掉妝出來，潘映紫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嫵的白眼，責備道：“康先生，以後再不老實，我可就當衆揭穿你了！”

“意外，純屬條件反。”康劍飛呵呵笑道。

潘映紫用看狼的眼神看著康劍飛，說道：“都條件反了，看來康先生你這種事幹得不。”

康劍飛哪會承認，以攻代守說：“我說的條件反，主要還是阿紫姐姐你太了，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跟我一樣的衝。對了，我都喊你姐姐了，康先生康先生的著多見外，直接我阿飛就行。”

“油舌！”潘映紫也不是真的生氣，笑罵一聲說，“當你是朋友才提醒你一句，我離婚時就發誓這輩子都不再結婚了。你可別來招惹我，萬一假戲真做，最後傷到的是你自己。”

不打算結婚？

康劍飛一聽大喜，我還怕以後糾纏不清呢，不打算結婚的人關係，纔是這世上最純粹高尚的啊！

兩人結伴而出，正準備追上大部隊一起去吃宵夜，潘映紫突然想起來什麼，對康劍飛道：“對了，你上次不是讓我給公司招人嗎？剛好找到一個還不錯的指導，要不我把他約出來？”

康劍飛仰頭看看夜空，可惜臺北的晚上看不到星星，他說道：“這麼晚了，明天吧，打擾人家休息不好。”

“沒事，估計他現在正在家裡等著我電話呢。”潘映紫說完就出去打了個電話，約那人在酒店見面。

康劍飛只好放棄了今晚的宵夜，跟潘映紫一起回酒店去，半路上問道：“你找的這個指導什麼況？”

潘映紫笑道：“自然找不到那種頂級的，頂級的指不是在中影、巨星這種大公司，就是自己跑去香港投奔邵氏、嘉禾了。我給你找的這個工陳明生，今年只有26歲。他從16歲開始當水手跑船，周遊了二十多個國家，書法、繪畫和雕塑水平都不錯，以前做過幾部小本電影的工，去年在高升影業的《碧洗銀槍》裡做指導。”

高升影業在臺灣算是中等規模的電影公司，陳明生能在這家公司的電影中當指，專業技上應該沒有問題。

指導的好壞，直接關乎一部電影的質量問題。

電影的一段表演中，燈、攝影、特效、服裝、道、佈景等等環節的互相搭配，以及整表演的風格設計，都是出自指導之手。指在開拍前就要跟監製和導演商量好，據現有的拍攝條件，儘量將導演的想法轉化實，甚至其在後期製作中也要發揮重要作用。

開拍前，指就要據劇本設計服裝、道、人造型和影片風格；拍攝時，指又要在片場隨時跟進指導；拍攝完畢做後期，指仍要協助導演和剪輯師完工作。

這個職務可謂是貫穿電影製作的每一個環節。

無論是《開心鬼》還是《殭先生》，康劍飛都在自己兼任指導這個職務，若非他腦子裡有片記憶的話，本無法勝任這一工作。

即便如此，許多細節的地方，康劍飛也無法完全記住，只能靠覺來做，幹得頗有些吃力。

劇組倒是招聘了兩個普通工，不過好的指導卻不好找，都在大公司藏著呢，借人都不好借。而且，大牌導演都有自己的用指導，臨時借來的指本無法完全領會導演的想法。

這個陳明生在後世也頗有名氣，不過其名氣還沒大到讓康劍飛記住的級別。

康劍飛倒是想招葉錦天和張叔屏這兩位大神級指進公司，可惜這兩位如今還沒行，不知道躲在哪個牆角里畫圈圈呢。

既然招不到好的，那就暫時只能自己培養了！

康劍飛和潘映紫回到酒店，在大堂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短袖衫，戴著頂帆布帽子，留著八字鬍的男人走進來。

潘映紫立即站起來迎接，笑盈盈地說道：“小陳，這位就是康導演！”

“康導好！”陳明生的打扮很隨意，他跑船多年曆經風霜，臉和手臂的皮都是黑紅的，再加上留著八字鬍，眨眼一看起碼40歲以上。

“你好，”康劍飛卻是決定考他一考，將從劇組拿回來的筆墨和白紙擺在茶幾上，說道，“聽說陳先生字寫得不錯，你寫‘殭先生’這四個字出來我看看。我不要那種莊重大氣的，要那種略帶恐怖，而又有些調皮的風格。”

幾個字又要恐怖又要調皮，這考題實在有些難爲人！

陳明生一邊研墨一邊冥思苦想，他知道這是康劍飛出的考題，必須全力以赴。

以公司規模和資產而論，陳明生所在的高升影業都遠遠強於康劍飛的東方夢工廠。不過陳明生是16歲就開始跑船，年紀輕輕就周遊20多個國家的人，別的不說，眼界比大多數人都開闊。

陳明生看過《開心鬼》，覺得康劍飛這個導演非常有想法，再加上東方夢工廠背後又有院線扶持，有很大的潛力。而高升影業呢？部環境暮氣沉沉，外部大環境又是臺灣電影衰落，眼看著已經日薄西山。

就因爲看明白這些，陳明生纔會拋棄原來的中型電影公司，跑來康劍飛這個小公司混。而且，康劍飛的公司現在還沒有指，他一來就是首席指導，今後前景無限。

陳明生只想了幾分鐘，就突然提起筆揮毫書寫，一氣呵寫出‘殭先生’四個字。

字歪歪扭扭如同三歲稚所寫，乍看之下心盡顯，但其中卻運用飛白法，使得幾個字細看之下又蒼勁渾樸，最後“生”字出長長的一筆如同掃帚，更給人一種詭異的味道。

陳明生補充道：“康導演，電影上映或者製作宣傳海報時，可以將這四個字換紅，這樣恐怖味道就出來了。”

康劍飛腦補著將四個字變紅的樣子，歡喜地拍手道：“陳先生好手段，這四個字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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