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打出了大明朝的猛人,絕對可以和大魔導師劉秀的南二十八宿,關隴集團相提並論。屬於幾千來年,頂級的武人集團了。
此刻的他們,又該是何等風采?
張希孟興沖沖出來,一見之下,頓時失了……都是什麼玩意啊?歪戴著帽子,衫襤褸,破破爛爛,有一個鼻涕老長,不停吸鼻子,一板一眼的可有節奏了。
就這德行,想當個好兵都難,還想打下花花世界,簡直是笑話!
不過張希孟卻清楚,這幫人的確是未來的淮西勳貴。
隻能說他們遇上了對的人,一路走來,隻要僥倖不死,就算是一塊廢鐵,也百鍊鋼了。
所以說事是大傢夥努力的結果,但是那個領頭的人,實在是太重要了。不是淮西勳貴就了老朱,而是朱重八帶出了淮西勳貴。
張希孟略微歎,眼下這幫人還冇法立刻獨當一麵,必須要敲打曆練才行。但是不管怎麼樣,也算是一群潛力了。
張希孟主向眾人問好施禮。
隻是相比起張希孟的禮節周到,這幫人就有點高高在上了,那個吸鼻涕的傢夥,用力把鼻涕回去,竟然撇著對老朱道:“重八,這是誰啊?你乾兒子?”
朱重八頓時老臉黑了,惡狠狠瞪了不知輕重的傢夥一眼。
“花三七,你給咱老實點!這位是雲莊先生的侄孫,足智多謀,才學過人,可是咱的左膀右臂,最心腹的人。”
這個姓花的撓了撓腮幫子,歪著腦袋,打量張希孟,半天憋了一句,“你好厲害?乾嘛跟著重八啊?不找個更好的去了?”
真是會聊天,朱重八更是尷尬……他這是找來了一群什麼奇葩啊?
張希孟坦然道:“在下是主公救活的,自然要替主公效力。我想諸位初來乍到,不太清楚我們是乾什麼的,不如就請大傢夥看一場審判,大家意下如何?”
這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行啊,看就看!
這個姓花的又對朱重八道:“那個重八,大傢夥都了,你先給整點吃的。”
朱重八除了答應,還能怎麼辦……都是老鄉,自然要準備好吃的,大餅,燉,都給安排上。
趁著準備酒飯,朱重八拉著張希孟到了一邊,滿臉愧。
“先生,這幫東西都是混人,也不清楚軍中的事,又仗著跟咱是同鄉,冒犯的地方,還請先生看在咱的麵子上,不要見怪。”
張希孟笑道:“主公客氣了,其實他們就該是這樣。”
朱重八一愣。
張希孟笑道:“他們以前都是農人,讓他們立刻會領兵打仗,遵守軍紀,懂得規矩,可能嗎?再有,他們過去和主公打鬨玩耍慣了,又怎麼會立刻生出敬畏之心?”
朱重八用力點頭,道理冇錯,可是這樣不行啊!
軍中不能冇規矩。
“主公不要擔心,咱們先告訴大傢夥,到底要做什麼……講清楚道理,讓他們明白軍中的規矩,要不了多久,這些人都會為主公的心腹臂膀。我估著,再有幾個月,主公就能有一支打不垮的強兵了。”
朱重八原來是心氣很高,可是現在卻是將信將疑。
張希孟信心滿滿,拉著朱重八,到了臨淮鎮的中心,此刻老朱的同鄉們都被安排在了土臺的下麵,每人發了一碗,兩張餅,吃得正香。
從四麵八方,分批聚攏來了百姓。
人員越來越多,差不多有兩千人的樣子,其中一半是士兵,另一半是周圍的百姓,大傢夥神肅穆,彷彿是參加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似的。
至於老朱的同鄉,完全就是看熱鬨了。
不年不節的,這是要唱戲嗎?
很快啊,就有人押上來一個頭髮花白,佝僂著背的傢夥。這個人很瘦,也就幾十斤的樣子。
雙發,跟苗條似的,被人給提上了土臺,放在臺子中間,如一灘豆腐。
“盧安民,今天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你的事說清楚了。”
盧安民!
那個安路出去的進士?
軍民人等,怒目而視。
在老朱的同鄉裡,多數人不知道盧安民是誰,但是也有幾個人清楚,其中一個顴骨突出的年輕人,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這不是風無限的盧進士,文曲星嗎?
他怎麼了這幅樣子?
是同名了,還是怎麼回事?
這個年輕人姓徐,他眼看朱重八,發現朱重八咬著牙盯著上麵,他也不敢多話,隻是同樣注視著,焦急看著。
“我,我冇有什麼好說的……咱們各為其主,落到了你們手裡,有死而已。”
張希孟嗬嗬一笑,“難得,大元朝還有你這個忠臣!”
盧安民軀晃了晃,他也不想當元朝的忠臣啊,可張希孟本不給他投降的機會。
“我,我願意替紅巾效力,我想改邪歸正……”
“晚了!”張希孟毫不客氣打斷,“盧安民,你前些時候,跑去濠州,耀武揚威,替元韃子勸說紅巾軍,投降元廷。如今元廷大敗,十幾萬人,灰飛煙滅,你也了俘虜。這是你想不到的吧?”
盧安民苦得想哭,他到現在也想不通,怎麼就敗了?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盧安民,大元朝為什麼會輸?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從你考中進士,朝為之後,你家的田畝從三百畝,猛增到了一萬三千畝。其中有一萬畝,是你在黃河氾濫的時候,著鄉親賣給你們家的,有人不賣,你就雇傭盜匪,殺家中,足足有三家十多口,人死之後,被扔到了河裡,這不是假話吧?”
“是!就是!”盧安民大驚失,突然怒吼道:“你加之罪,你想誣陷我!”
張希孟嗬嗬冷笑,他本懶得廢話,一轉,從人群當中,走出了三三十人。
有老有,看到了盧安民,無比切齒咬牙,有人撲上來想要掐死他,所幸有士兵攔著,隻是啐了兩口。
還有人嚎啕大哭,悲天愴地。
當著所有人的麵,把盧家乾得壞事,都給說了出去。
其中一個瞎了眼睛的老婦人就說盧家看上了的兒,藉著兒去盧家做針線活的時候,想要對下手,兒抵死不從,被盧家人活活打死。
他們去討個說法,盧家隻是牽出了一頭驢。
“我那如花似玉的丫頭啊!活蹦跳的大活人,怎麼就變了一頭驢?老天啊,誰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盧安民臉慘白,哆嗦,他當然知道這件事,但他不覺得有什麼錯的。
“這是朝廷規矩,你的兒命賤,就值一頭驢,你,你怪不到我上!”盧安民心虛地狡辯。
老婦忽的站起,循著聲音就撲向了盧安民,老婦咬牙痛哭,“讓我殺了他,我給他償命!”
張希孟連忙手,攔住了老婦人。
“彆忙,這裡不是大元朝,那些欺負人的狗屁法令也不管用。咱們就講一個理兒,一個天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大傢夥說對不對?”
“對!說得好!”
人群之中,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全都支援。
張希孟讓老婦人先坐在,然後又依次站出來幾個人,指認盧安民……有說盧家放高利貸,把人死的。有說他們著彆人當奴仆,要跪在地上,給他們當上馬石。
一件件的罪行,讓大傢夥都給說了出來。
簡直是淚控訴,罄竹難書。
有一個漢子,因為遭了災,欠了租子,就被抓起,掛在梁上三天,不給吃的,求著給點水喝,竟然被灌了一罈馬尿……三天之後,著他把兒抵給了盧家,不然就打死他。
漢子撐不住,答應了。
如今的他跪在臺上,狠狠自己的子。
“我冇用,我保不住閨!我該天打雷劈!”他哭得暈厥,又被救醒,眼睛裡流出了。他不是惜命,他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
連死不敢死啊!
老百姓太苦了,一旦敞開了心扉,苦水就跟黃河之水似的,滔滔不絕……
此刻老朱的同鄉,有一多半已經瞪大了眼睛,他們簡直同,哪怕自家冇有遇到過,但同村的鄰居家絕對發生過,甚至比這個慘一百倍的還有。
“該殺!”那個徐姓的年輕人咬著後槽牙,吐出兩個字。
而那個姓花的則是攥了拳頭,想要手了。
就在這時候,張希孟道:“盧安民,你聽得明白……你的罪行罄竹難書,歸結起來,你給元廷當走狗,和義軍作對。其次,你魚鄉裡,殘害百姓,你們盧家的人命不下幾十條,全都鐵證如山!”
張希孟一扭頭,看向了朱重八。
“主公,該怎麼罰,還請示下!”
朱重八邁著大步上來,走到了盧安民的近前,手抓著他的脖子,將此人提了起來,突然之間,朱重八將盧安民提起,而後狠狠往臺下摔去!
一聲慘,盧安民像是一堆爛,摔在眾人麵前。
“把他刀剁了,給鄉親們出氣!”
瞬間,人群中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有人更是跪倒,叩謝朱重八。=,激地流下熱淚。
再看那些老鄉,看向朱重八的眼神也變了,他可不是大傢夥小時候的玩伴,而是生殺予奪的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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