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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臣》 第75章 處置

羅貫中五味雜陳,也說不出什麼覺。

他是信心滿滿來的,可是此刻十的把握,連一半都冇有。

因為他發現這夥紅巾雖然名氣不顯,但是做事極有章法,市麵上人來人往,雖然算不上熱鬨,但是在戰時期,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最最要,是規矩!

從上到下,都在規矩之中。

竟然比冇打仗的時候,元廷治理之下,還要好上幾分。

當然了,高郵那邊也不能說不好,隻能說生機,萬競發的境界,跟這邊井然有序,按部就班是兩個驗。

到底誰好誰壞,羅貫中說不準。

既然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說服對方?

所以羅貫中相當謹慎,來到了昔日的知府衙門大堂,向著老朱見禮,說明來意,遞上了張士誠的書信。

“這是我家誠王的想法,希邀請朱將軍共襄盛舉,覆滅暴元!”

朱元璋匆匆瀏覽了一下信的容,隨手就遞給了坐在旁邊的張希孟,而後他笑道:“咱書讀的不多,字認識的也。可上麵的意思還是明白的,你們誠王可是要讓咱臣服大周啊!冇錯吧?”

張士誠定國號為周,自號誠王。也不知道他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自己改名張士誠,然後又自號誠王,難道是販私鹽的時候,染上的病?就喜歡標榜誠實守信?

老朱冇心思揣度,隻是信裡居高臨下的姿態,讓老朱很不舒服。

羅貫中也頗為尷尬,“朱將軍,天下紅巾是一家,我家誠王占據高郵,兵多將廣,勢頭如虹。自然是想聯絡英豪,就大業。如果朱將軍願意聯手,在下願意立刻回去,勸說誠王,拿出更多心意。”

朱重八嗬嗬冷笑,“張士誠他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又或者當咱是糊塗蛋?他截斷了運河漕糧,又擅自稱王建國,元廷大軍已經不遠了,他怕是要做第二個芝麻李。到時候他需要的是咱拉他一把,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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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語氣嚴苛,半點不留麵,把張士誠的皮直接給扯下來了。羅貫中目瞪口呆,想要駁斥,卻發現老朱講得貌似冇錯啊!

他老師就分析過,隻要稱王,元軍必定打過來。不過卻也說了,王建國,名正言順,能總攬英雄,一起對抗元廷。

好的壞的都讓施耐庵說了,名副其實的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既然有好有壞,那咱乾嘛不稱王,還能穿蟒袍呢!

但是到了老朱這裡,結論就乾脆多了。

徐州芝麻李,前車之鑒,下一個就是你張士誠!

羅貫中不由得一陣哆嗦,他勉強笑了笑,“我家誠王猛將強兵,自然是不怕的。更何況元廷暴荒唐,人心厭棄,哪怕來了百萬大軍,一樣不是誠王的對手!”

不得不說,這就是羅貫中的吹了,畢竟他冇法和張希孟一樣,瞭解曆史。

老朱大聲笑道:“既然如此,你們誠王該登基稱帝,自己做皇帝,區區誠王,委屈他了!”

羅貫中啞口無言,他第一次發覺手上的功夫和舌頭上的功夫不是一個功夫。他和某位作者一樣,都是不善言辭的男孩。

麵對老朱犀利的言辭,直肺腑,他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而且既然境艱難的是張士誠,那是不是誠王殿下該歸順他朱將軍啊?

說到了這裡,已經冇必要談下去了,這一次詔安徹頭徹尾失敗了。

正在這時候,張希孟突然開口了,“主公,我看誠王未必有惡意,他不清楚咱們的實力,俗話說一回生二回,多走就好了。更何況元廷大軍泰山頂,咱們和誠王之間,應該多多合作纔是。”

張希孟又轉向羅貫中,笑嗬嗬道:“貴使,這封信上的容,就不要再提了。我家主公如今在郭大帥麾下,又豈會歸附誠王?不過若是貴使願意,你可以在這裡多看看,多聽聽,等返回的時候,也好和誠王代清楚,讓他知道我們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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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孟又扭頭看向朱元璋,“主公以為如何?”

“嗯,這事不錯……咱們今天有什麼要的事嗎?”

“有,要置幾個貪汙吏,其中就包括橫澗山的知院老張,還有原來的滁州知府白敬恩。”張希孟笑著對羅貫中解釋道:“我家主公奉行鏟除惡的霹靂手段,對元廷的走狗,害民的貪,絕不留,不知道誠王殿下是怎麼做的?”

羅貫中打起了神,朗聲道:“我家誠王十八條扁擔舉事,先殺河南江北行省參政趙璉,又殺知府李齊,貪汙吏,無不畏懼我家誠王威名!”

還能怎麼辦,吹唄!

張希孟也不跟羅貫中廢話,隻是笑道:“那就好,也請貴使瞧瞧我們如何審判貪汙吏的!”

……

老張是在大破橫澗山的時候,就被俘虜的。

或許有人好奇,怎麼拖到了現在,還冇有置他?

這事是張希孟的意思,他要求老張寫自述,每天寫滿三千字,不寫滿就不許吃飯,不能睡覺。

他折騰老張,是為了讓他多代一些元廷的況,可不是為了追更新看小說啊!千萬不要對號座……

元史是一筆爛賬,由於太多音譯的問題,放眼去,一片的帖木兒……名字高度相近不說,各種事也是七八糟,張冠李戴,很容易造

所以提到曆代過往,都能講出幾個名臣,幾個有趣的皇帝……可是提起元朝,貌似忽必烈之後,就是元廷崩潰滅亡了,能在記憶裡留下來的容太了。

張希孟對元朝的況,也是所知有限,雖然有賈魯在,但他畢竟隻是漢臣,又是技僚,有好些事他也不清楚。

這時候就現出老張的價值了,他領兵的,又是目人。

軍中的訊息,元廷的財稅,甚至是宮闈事,他都知道許多……這些日子,張希孟從老張上榨出來足足三十萬字,收檔案之中,以備日後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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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這麼一手,就已經大大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毫無疑問,隻要堅持下去,手上的資料隻會越來越富,到時候張希孟大可以說一句:冇有人比我更懂元廷!

而且這些事不隻是包括元廷的,也包括那幾個汗國。

作為一個卑微的社會公,張希孟有責任規劃好洪武皇帝日後的事……眾所周知,老朱是真正的肝帝化,一個人把皇帝和宰相的活兒都給挑起來了。

這麼乾固然乾出了洪武盛世,但是活兒都被老朱乾了,張希孟乾什麼啊?

把老朱這麼能折騰的皇帝,束縛住日常政務上,簡直是犯罪!

他的力該去乾更大的事,比如把元朝的屬國都納版圖之類的……眼下張希孟能讓老朱提前幾個月進滁州,接下來也可以早點搶占金陵。

時間越長,影響力就越多,產生的改變就會越多……最初張希孟也擔心過功高震主,伴君如伴虎一類的問題,洪武大帝手裡的刀可是很鋒利的。

但是漸漸地張希孟意識到了,他完全可以把這柄神兵不知不覺,導向其他的方向。而隻要事業做大了,老朱需要的幫手就越多,他早晚會明白,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其實不隻是張希孟可以高枕無憂,那些力冇放的勳貴們,或許也會有更好的出路。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一切的改變,都源於知識的積累。

老張的回憶錄,就是一個開始。

“你領兵剿殺紅巾義軍,殘害百姓,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不過念在你悔罪態度很好,且奉命行事,因此隻判你斬首之刑。”

老朱大聲宣佈。

羅貫中差點笑出聲,這算什麼?給你恩典,隻砍你腦袋,還以為要釋放了呢?反正都是一死,又有什麼差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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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心裡嘲笑老朱荒唐無知的時候,朱元璋才緩緩道:“緩刑五年,以觀後效!”

這時候張希孟開口了,“老張,緩刑五年,就是給你五年的時間改過自新的時間,何去何從,你自己一定要想好!懂嗎?”

老張用力磕頭,咚咚作響,激涕零,“上位仁慈,上位寬宏……老張都明白,老張必定好好勞作,認真悔改,重新做人。”

他千恩萬謝,有士兵把老張帶走,讓他去參加勞了。

羅貫中看得目瞪口呆,對於投降的吏將領,要麼赦免罪過,收為己用,要麼就哢嚓砍了腦袋,以謝天下。像眼前這種,著實是冇見過。

可仔細想想,又似乎另有深意,隻是有什麼深意,卻是想不通……朱元璋和張希孟這一對君臣,不由得神高深起來。

正在這時候,又有人把知府白敬恩帶了上來……而羅貫中也看了看手邊的卷宗,這位袒獻城,似乎聲還不錯,不用問,老張都能死裡逃生,他一定不會有事了。

可就在這時候,張希孟突然悠悠道:“白敬恩,你當初求我們不要殺戮百姓,不要肆意胡來……可你現在瞧瞧,滁州比起原來,是好了還是壞了?是我們不懂治理,還是你包庇貪汙吏啊?”

白敬恩悚然一驚,抬頭看了眼坐在上麵的朱元璋和張希孟,眼神深,湧起一團憤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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