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著太,翻了翻白眼,“這就是你說的天下大才?怎麼連路都認不得?往東邊跑,跑到了西邊。這要是在咱的手下,讓他打狗,還不得攆?”
張希孟咧苦笑,他也冇法子,誰讓老羅是有名的路癡,連關二爺都被他指使的滿世界跑,跑錯了方向,小事一樁罷了。
“主公,這位羅先生在江南的時候,寫詩填詞,還寫過戲文,在才子中間,頗有名的。”
朱元璋眉頭挑了挑,又道:“既然他有些本事,能不能看穿咱們的把戲啊?萬一張士誠不願意放過**,難道咱們要跟他們拚?”
張希孟想了想,笑道:“主公,我看這事倒是不用擔心,這封信不過是個澆在大火上的一勺油,其實咱們已經鋪墊夠了……張士誠是個聰明的,就不該黴頭!至於羅貫中,他也會願意配合咱們唱著一齣戲!”
毫無疑問,如果自是隨便弄了一封來曆不明的信,塞給羅貫中,就想欺騙張士誠,這不是做夢一樣嗎!
可是自從老羅來,這邊準備了多節目?
吳大頭的戲,討伐世家主題的《沐家祠堂》,都在展示老朱的心思。
接著請羅貫中看審判白敬恩,看看山呼海嘯的百姓,看看滔天的民意……這些舉都有著富的含義。
其實從羅貫中的書就能看出來,他這個人有一些才華不假,但他也相對保守傳統。尤其是羅貫中親自參加過戰鬥,可是他在三國之中,寧願把功夫下在並不一定存在的鬥將上麵,也不願意多花筆墨,寫普通士兵。
他的筆下,小兵支配給主將搖旗吶喊,跟著掩殺一陣,並不能起到更多的作用。
應該說他的心底深,至是忽視老百姓,不願意麪對這一支最龐大,最深厚的力量。
也不是要黑羅貫中,隻是大多數的士大夫,都是這個心態。
可偏偏在滁州,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場景。
朱元璋野心之大,手段之強,絕不是推翻大元朝那麼簡單。若是此人得了天下,所有的讀書人怕是都冇好日子過了。
既然如此,就絕不能讓誠王跟朱元璋走到一起,而且還要讓誠王知道,此人心懷叵測,要染指高郵!讓兩人徹底決裂。
這份趙均用的書信,就是最好的證據。
此時的羅貫中也顧不上有冇有問題,就算有些蹊蹺,他也願意相信,而且更願意讓張士誠相信!
屁決定腦袋,老羅也不能免俗。
“這個小小的朱重八,還敢打我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了!我必要殺滁州,斬朱元璋首級!”
張士誠氣得咬牙切齒,他濃眉大眼,顴骨突出,鬍鬚又黑又亮,一看就是標準的狠人模樣。
年輕的時候,張士誠就靠著販賣私鹽起家,而元廷又極力打擊私鹽,一旦被抓,多半下場淒慘。張士誠跟元廷周旋了多年,養了狡黠強悍的格。
說實話,他真的不太看得起朱元璋。
竟敢謀奪高郵,信不信老子先滅了你?
“羅先生,你去了一次,倒是說說,姓朱的有多兵?”
羅貫中連忙道:“朱元璋在滁州的兵似乎不多,隻有幾千人,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朱元璋大殺吏豪門,滁州百姓多,似乎歸心朱元璋,但是豪強大戶卻未必如此,久後或許生,朱元璋到底是一個草寇,如何能和大王相比?隻是此刻貿然進攻,卑職走馬觀花,勝負如何,也不好說啊!”羅貫中見張士誠上頭,竟然遲疑了,萬一真的打過去,自己盜書這事就人儘皆知了。約覺得,這裡麵或許有事,不該冒險。
張士誠黑著臉,他最討厭這種模棱兩可的話。這幫文人就是這樣,總想滴水不,不犯錯誤,殊不知屁用冇有,讓人掃興。
他隻能把目放到了兄弟張九六上,彷彿覺到了兄長的目,張九六急忙道:“朱元璋這人我知道,原來朱重八,就是郭子興的乾婿,蒿草土石一般,不值一提的。趙均用倒是梟雄人,手下兵馬也多,還兼併了不彭大的部眾。而且此人是一頭狼,投降元韃子,帶頭攻擊高郵,也不是不可能!”
張九六的這番話讓張士誠頗為讚同,的確論起名影響力,趙均用都遠在朱元璋之上,畢竟趙均用和張士誠可是平級的,都是王爺!
“這麼說來,隻要擋住了趙均用,朱元璋不在話下。九六,你現在就率領五千人馬,立刻前往天長,防備趙均用南下!”
張九六立刻答應,起就去調兵。
羅貫中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頭猶豫遲疑,毫無疑問,朱元璋比趙均用危險多了,無論從手段還是格局,包括邊的文臣武將,朱元璋甚至在張士誠之上。
按照道理,應該先攻擊朱元璋纔是。
問題是這封書信萬一是朱元璋故意放給自己的,大軍過去,必定到圍攻,一旦失敗,豈不是自己中了計策,上了人家的當?
還是閉上,誠王願意防備趙均用,那樣最好不過了,反正跟自己也沒關係了。
羅貫中誌向回到住,洗個澡,休息一下,喝杯茶,聽聽小曲,到了晚上,再寫點東西……自己走了這一趟,可是見識大漲,文思如泉湧啊!
朱元璋那邊,一個大頭兵都能排戲,還頗歡迎,我就不信不如你!
碼字之人的腦迴路都是很奇特的,關注重點也全然不同。
而就在羅貫中沉浸在文字的妙之中時,老朱這邊終於了。
他親自挑選了八百名士兵,全都是銳中的銳,其中一百人裝普通商旅,混**,其餘人跟著他,皆著甲持刀,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奪取**。
“上位,這事還是讓屬下來吧!”
湯和請戰,馮家兄弟也有心出戰,都把目向了朱元璋。
老朱微微一笑,“你們的心思咱都知道,這一兩年間,咱們打過守城戰,打過攻寨戰,可是這種夜襲奪城之戰,咱們還冇打過,放心不下啊!”
朱元璋看了眼張希孟,問道:“先生以為如何?”
張希孟急忙道:“主公,臣早就下令,在軍中多供應一些豬肝,湯千戶的部下吃得最多,夜盲的士兵已經不多了。主公優中選優,八百將士,夜盲的已經不多了,想來不會發生混潰散的況。”
老朱滿意點頭,張希孟在軍中做了太多事,食住行,有他在,的確是輕鬆太多。
“先生給咱們吃了定心丸,那還有什麼擔心的。咱領著你們打一場,等以後有了經驗,你們就能獨當一麵了。”
眾人見老朱如此說,也無言以對。
朱元璋就是這麼個喜歡親力親為的人,還能有什麼辦法!
更何況老朱說得也有道理,大傢夥冇有打過,出了事誰也負擔不了,隻有老朱才能扛得起來。
因此老朱調集了湯和,馮家兄弟,郭英,還有一些心腹,一起參加這一次戰鬥。
小小**,何德何能,竟然要一大半的淮西勳貴伺候,這福氣還小得了!
倒是張希孟,他冇有隨著過去,另外費聚和花雲也冇有跟著,他們倆另外有任務。
“主公奪取了**之後,你們一個領兵占領來安,一個襲取全椒……如此一來,整個滁州,就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了。”
費聚和花雲連忙點頭,大傢夥拳掌,躍躍試……尤其是費聚,想他跟隨朱元璋的時候,上位纔是個九夫長。
這才一年不到的景,已經從一個鎮子,發展到一個縣,又發展到一個府,手下的兵馬也是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大。
這種覺著實是太妙了。
跟著上位,就是有前途!
張希孟送走了朱元璋,焦急地等待著,雖然他對朱元璋充滿了信心,但是依舊擔憂會出狀況,以至於覺都冇睡好,黑眼圈都上來了。
終於到了第三天,一騎飛至,騎士的肩頭,扛著一桿紅的旗號,離著老遠,就大聲喊道:“捷報!”
“捷報!上位兵不刃,輕取**!”
“上位輕取**!”
“**被拿下來了!”
……
剎那之間,滁州陷了歡樂的海洋,城中百姓竟然紛紛走出家門,到了街上歡呼,慶賀勝利,發自肺腑的那種。
誰說老百姓麻木?
他們清楚著呢,誰是真心對待他們,他們自然還以真心!
張希孟紅滿麵,終於來了神,“費聚,花雲,你們立刻出兵!”
二人急忙答應,隨後張希孟又道:“快請李先生過來……哦,不,我親自過去!”張希孟小跑著去見李善長,心裡樂開了花,很快他們就能擁有一個穩固的本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