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夥瞧好了,這是所有的賭,現在一把火燒了……如果誰還敢違反軍規,彆怪俺姓常的不客氣!”
伴隨著濃煙火焰,什麼骰子,骨牌,牌桌,全都化為了灰燼。
這也為了這些人進朱家軍的第一課!
隨後他們就上了第二課:兵一!
轉過天,從和州那邊就送來了十天的軍糧,粳米,白麪,臘,蔬菜,應有儘有。
朱元璋和張希孟依舊留在了軍營之中,他們倆也和普通士兵一樣,排在隊伍之中,吃一樣的飯菜。
“姐夫,上位這是什麼意思啊?”藍玉不解。
常遇春倒是若有所悟,同甘共苦,上下一心,這纔是大事之人的氣度。想想當初,劉聚不過是一千多土匪,竟然分出三六九等,他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從來不管下麪人死活。
和老朱相比,簡直是龍和蟲的差彆。
“上位,卑職得遇明主,三生有幸,從今往後,上位讓卑職乾什麼,卑職就乾什麼,總之,卑職這條命就是上位的!”
老朱見常遇春誠懇,便也說道:“你作戰勇敢,是個猛士。但僅僅如此,還遠遠不夠。治軍打仗,不是好勇鬥狠。要有品行,要有智謀……最最要,必須清楚,是為了什麼而戰!”
常遇春若有所思,“卑職,卑職是想跟著上位,搏一個榮華富貴。可是那天王弼跟卑職講,他隻是想多得一份口糧田,能讓他娘過得舒坦。卑職這幾天總在琢磨著,卻還是糊塗。”
朱元璋竟然笑了,“你能想到這些,就不糊塗,榮華富貴固然誰都想要,可是在咱的手下,有幾萬將士,他們多數不過是想活下來罷了。是元廷不給人活路,纔不得已拿起了兵。咱們都是窮苦人啊!無論到了什麼時候,不能忘了自己的!”
朱元璋站起,拍了拍屁,笑道:“咱那邊還有不公務,冇法子多留。你以後有什麼疑問,可以去問張先生,彆看他年輕,學問可大得很。最好空再多讀幾本書,從裡往外,把賊匪的習氣徹底改掉,先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好漢子!”
老朱諄諄教導,常遇春用力點頭,把這些話都記在了心裡,隨後常遇春就找到了張希孟,請教治軍的辦法。
張希孟領著常遇春參觀了彆的千戶,跟他聊了更多。
這一圈走下來,可把常遇春看傻了。
乖乖,過去他們還真是土匪啊!
跟人家完全冇法比!
他返回之後,立刻嚴肅軍紀。
所有的士兵,從裡往外,都要洗心改麵。
從食住行,行走坐臥開始。
著必須整齊,站立必須端正,眼神要目視前方,端正有神,彆冇事瞄,一看就是個賊。
除此之外,還要訓練兵拳腳,騎馬箭。
每一樣常遇春都親自主抓。
到了九月上旬,常遇春的部下在全軍箭比賽當中,拿下了第一名。
隨後在摔跤比賽之中,常遇春上了胡大海。
等這倆人一上臺,大傢夥都笑了,一樣的黑,一樣高大,簡直跟哼哈二將似的。
胡大海還有點瞧不起常遇春,以為他不過是劉聚手下的嘍囉,咱可是比劉聚還老資格的賊頭。
結果一上來,胡大海就被常遇春給掀翻了。
老胡不乾了,立刻反擊,第二胡大海艱難獲勝。
等到了第三,常遇春衝他突然呲牙一笑,“俺這一局可不讓你了!”
胡大海氣得翻白眼,你就狂吧,誰用得著你讓!
兩個人扭在一起,就跟兩頭公牛似的,鬥得酣暢淋漓,難解難分。
到了最後關頭,常遇春技高一籌,撂倒了胡大海,贏下了冠軍。
老朱看著手下的猛將強兵,也心中歡喜。直接牽過來一匹黑燦燦的神駒,這匹馬是知院老張的,他現在還勞改造呢,自然是用不著了。
“常遇春,賞你了!”
常遇春一看這匹馬,簡直笑了一朵花,好馬如好車,騎馬如開車,試問哪個男人能不?
常遇春飛上馬,騎著黑馬,在校場痛快跑了一圈。
把胡大海氣炸了肺,你等著,下次比武,俺要讓你好看!
老胡雖然冇得到馬匹,但是作為亞軍,也拿到了一鎧甲,這鎧甲也頗有來曆,竟然是從徹裡不花上下來的。
胡大海穿著十分合適,更顯威嚴煞氣。
除了轟轟烈烈的軍中比武之外,還有一項安排,那就是讓士兵協助百姓秋收,幫助秋糧粒歸倉。
每個千戶都劃定了區域。
麵對這個安排,士兵也冇有多排斥,相反,大傢夥高興還來不及。
道理很簡單,這些田地,有的就是士兵家的!
看著稻麥飄香,士兵們喜出外。
大傢夥是真真切切會到了改變。
跟著上位,不自己過得好,家裡人也過得好。
過去都說好男不當兵,可現在多好男爭搶著當兵……誰家能有從軍的,家人都格外榮。
家裡頭口糧田多不說,還有人幫忙勞作,另外還能拿到補,優先修建糧倉……簡直想得太周到了。
滁州百姓幾乎都認同了參軍榮。
至於和州這邊,雖然還冇有經曆收穫,但是分田早就開始了,有滁州做榜樣,大傢夥心裡都有底兒了。
尤其是士兵從滁州勞作回來,就跟家裡人講,滁州老百姓,家家戶戶都有糧囤,家家存糧,都能吃飽肚子……
這些訊息對於老百姓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要知道和州位置還要勝過滁州,糧食產量也大。今年分田晚了,隻夠種冬小麥的。不過隻要和州不失,還是在朱將軍的治下,到了明年夏天,大傢夥就再也不用捱了,到了秋天,咱們也能有存糧了。
朱元璋三個字,深深刻在了幾十萬百姓的心頭。
而另一麵,李善長和張希孟也各自完了清算。
“上位,滁州秋糧庫七十八萬石,比預估的多了十八萬石!”
“哦!這麼多?冇有橫征暴斂嗎?”老朱問道。
李善長連忙道:“絕對冇有,這裡麵有百姓主多的,還有十萬石是軍屯的,畢竟軍屯繳納的數額更高。”
老朱在確定冇有問題之後,臉上出了不可抑製的喜悅。
“對了,張先生,你這邊的糧食銀行弄得怎麼樣了?”
張希孟笑道:“也收了一些存糧,不多,能夠一百二十萬石吧!”
他說得輕飄飄的,李善長卻是悶哼了一聲,你丫的非要我一頭是吧?
“不過主公也清楚,我這邊隻能借,可不能隨隨便便給主公,而且還要留許多應付百姓支取。能幫上主公的,遠不如李先生那邊多。”
李善長總算找回了一點麵子,可接下來張希孟的話讓他吐了。
“主公,銀行這邊倒是投資了幾個鍊鐵作坊,還有滁州的鐵匠鋪。目前煉了好鐵三十萬斤,已經打造了三千副鎧甲,還有一批刀劍。咱們能自己造武了。”
張希孟說到這裡,笑容也抑製不住了。
他千辛萬苦搞糧食銀行乾什麼,不還是為了集中財力力,好能發揮出更大的效果嗎!
投資鍊鐵作坊就是第一步,他把原來滁州的冶鐵業都整合起來。
缺土地給土地,缺鐵料幫著買鐵料,卻工匠幫著招募工匠……反正我手裡有糧食,在這個時候,糧食就是最好的通貨。
哪怕事元軍治下,隻要給的價錢夠高,就不愁拿不到鐵料。
那幫目商人,隻要錢給夠了,他們能把大都的龍椅搬過來!
張希孟還籌劃著建立火藥廠,弄造船廠。
他倒是不急著攀科技樹,但是總要把現有的技水平發揮出來。
麵對張希孟的這些作,李善長也是無話可說,無言以對,無可奈何……老朱倒是看得開,張希孟和李善長,雖然有高下之分,但也不能奢個個都是張希孟啊!李善長這種人還是有用的,而且很有用!
“元韃子就要來了,是生是死,龍蟲,就看這一戰了!兩位先生,咱們可要同心協力啊!”
張希孟和李善長不約而同,深深一躬,“敢不效死!”
時間到了九月下旬,事猶如老拜登轉拳頭,大的要來了!
丞相向元朝皇帝請旨,征討紅巾賊。
元朝皇帝詔以太師、中書右丞相,總製諸王各路兵馬,領兵大小將,出征高郵。
隨即四十萬元軍,浩浩,從大都沿著運河南下,詐稱百萬大軍,聲勢浩大,前所未有,直撲高郵。
對於此事,朱元璋這邊早就有了預案,可是相應的,張士誠卻是手忙腳,慌了陣腳。
百萬大軍,就算打折扣,來個三五十萬,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他淹死啊!
到底要怎麼辦?
能不能投降?
隻要元兵答應不打高郵,他就向元廷稱臣?
不愧是私鹽販子出,算盤打得響,生意做得。
就連張士誠手下的文臣武將,也都憂心忡忡,覺得隻要元廷能接,也是可以的。
但就在這時候,有一個人赫然站了出來,憤然說道:“誠王殿下,人人皆可投降,唯獨誠王,若是投降元廷,縱然元廷不加害殿下,也不過是車一駕,隨從兩人,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戰而降,如何算得了英雄?”
張士誠悚然一驚,看著這個年輕人,眼神漸漸熾熱起來。
彆人都是混球,唯獨他是為自己著想。
“羅參軍,你說要和元軍拚?”
羅貫中咬了咬牙,“冇錯,號稱百萬大軍,傾國而來,他一定要拿高郵作法,豈能允許我們輕易投降?唯有拚命一搏,纔有一線生機!”
張士誠深以為然,更加信任羅貫中。
“話雖如此,可咱們兵糧乏,怎麼跟元廷百萬大軍抗衡?”張士誠為難道。
羅貫中沉半晌,把心一橫,“殿下,臣聽說了,滁州糧食收,朱元璋手裡有糧!能不能和朱元璋聯手,共同抗擊元軍?”
“這個……前些時候可是去過了,他不願意啊!”
羅貫中立刻道:“那一次小瞧了朱元璋的實力,這一次把他當盟友,朱元璋未必會拒絕!這也是孫劉聯合,共同抗曹啊!”
張士誠思忖再三,遲疑道:“羅參軍,我現在害怕朱元璋投靠元廷,萬一他跟元廷聯手,我們豈不是腹背敵?”
羅貫中立刻搖頭,“殿下,臣聽聞朱元璋手下時常演一齣戲,《沐家祠堂》,這齣戲說的就是掀翻給元廷做走狗的世家,滅亡元廷……此人誌向如此,又怎麼會投降元廷?”
張士誠深吸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那好,羅參軍,你帶著三千兩黃金,替我拜見朱元璋,商議聯手的事!”
羅貫中鼓足勇氣道:“臣遵旨!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