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外商想買我們勝利的油，我幫忙介紹，不算違反紀律吧。”蘇城裝傻充愣道。

化工進出口公司的員眼珠子都激凸了，恨聲道：“喬治是國化工代表團的員，他的接待、陪同人員、參觀路線等等，都是有規矩的，你現在一腳進來，就是違反紀律。”

“喬治問我們勝利油田生產的油品種類和能指標，我看你們都不知道，總不能把門裡的生意往外趕吧。”蘇城裝作委屈的說話。

他一口咬定爲了油田，化工進出口公司的員哪怕想吃了他，也不好下口。事實上，化工進出口公司是歸口化工部，勝利油田歸口石油部。雖然都有賣化工產品，但部門利益是截然不同的。

蘇城只要有正當理由，別說是一個國企員，就是化工部領導來了也不好使。事鬧大了，出於保護本系統利益，勝利油田派他奉旨陪同也說不定。

口水仗升級前，一名中年幹部站了出來，道：“既然外商邀請，這位小同志也答應了，我們就要講信用，你可以給他做臨時翻譯。但是，家裡人吵架，別給外人看了笑話，明白嗎？”

“那肯定的。”蘇城滿不在乎的說道。

對方揮揮手，道：“先這樣吧。另外，外商給你的元，到時候都要上的。”

他是外貿部的員，同樣管不著石油系統。這也是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國企吃香的原因之一。換地方上的員，甭管科級級，外貿部一紙公文，怎麼都要批評。因爲地方上的員有求於外貿部，指他們解決本省的出口，換取或截留一部分外匯。石油系統則不然，它和鐵路系統一樣，歸結底是講究利潤和盈利的，蘇城爲本系統爭取利益，走遍天下也說不出個錯字。

外貿部員唯一能做的，就是剝奪蘇城的小費。

這要換別人，興許痛徹心扉了。蘇城則滿不在乎，100元有什麼值錢的，他看上的是喬治這個人。

第二天，蘇城起了個大早，在門口買了兩張煎餅，又從酒店餐廳要了兩碗豆漿和兩杯咖啡，留下一半給喬治，自己吃掉了另外一半。

咖啡香濃味，熱乎乎的鮮牛倒進去，味道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反而是豆漿顯的平庸。等喬治來了以後，也是主食煎餅，最後將咖啡一飲而盡。

對他來說，好喝的咖啡經常嚐到，煎餅卻是異域味。

“喬治先生，我們這就出發吧。”昨天的那起子員又出現了。瞪著蘇城的是化工進出口公司的康樂，外貿部的傢伙卻沒來。

蘇城抹抹，自自覺的跟在後面。

化工進出口公司的康樂一臉憤恨。他昨天其實就已通過朋友，找到了勝利油田的高層人，想懲蘇城一番。不過，在勝利油田的一畝三分地上，能比林永貴說話管用的人很，他的要求就不了了之了。

門外，寬大的紅旗轎車已經等著了，蘇城想了一下，突然道：“喬治，我有一個朋友，是中國很有影響力的報紙記者，英語也不錯，如果由他報導你們公司的話，我想更方便說話……”

不用他說完，喬治就明白道：“那太好了，請他一起坐吧。”

原本準備上車的康樂就被排了出去。崔紅國欣喜的跑過來，笑道：“蘇城，真有你的。”

蘇城用英語說道：“有一個悉的記者，總比陌生人的報導安全。”

喬治心有慼慼焉，點頭道：“沒錯，虛假報道造的傷害太大了，很多記者爲了引起人們的注意，總是危言聳聽，把我們化學企業形容危險……”

崔紅國匆忙拿出筆來記錄，他也不知道該記什麼，總之，記者就先記著再說吧……

早晨參觀了兩家市區工廠，到了下午的時候，另兩名聯合化工集團的員也自青島返回。他們聚攏在一起，又參加了一場市委的招待會。

回到酒店，喬治小聲對蘇城道：“你們的會議太長了。”

“的確有點。”蘇城也是很不滿各種領導的致辭。會議其實是需要的，但持續4個小時的會議就太折磨人了。

纔回來不久的哈姆咬著吸管喝可樂，贊同道：“今天太忙了，我都沒有時間打電話，耽誤了行，聽說票震盪的很厲害。”

“今年的石油期貨還算平穩……”

蘇城不懂票，但讀書時是要學習和了解石油期貨的。他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裡熱乎乎的問道：“你們有做石油期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