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田食堂,不止供應大鍋飯,且兼做指揮部招待所的。一羣人涌二樓,霎時間佔領了三張桌子,很快就有大盆盛裝的菜端上來。
除了廣歡迎的水煮、肘子、紅燒等大菜,蘇城竟然驚訝的發現了一盆土豆燒牛。
這年月,牛由於能出口,已是裡極貴的東西。如此一大盆,怕得近百塊了。
一羣人很快就進了嚕嚕的戰鬥中。
蘇城也不甘示弱,直到吃完了,他才騰出時間問:“哪來的牛?”
“那是咱們的範大廚有辦法,聽說從東北搞來的。”袁院長對他和悅。如今資沒那麼張了,但大鍋飯講究長期供應,要在這時找到穩定貨源,的確是有辦法的人。
蘇城嘿嘿一笑,便向後廚去了。
舒蘭翻翻眼皮,低聲道:“吃貨。”
樑師傅放下筷子,一本正經的道:“能吃不是錯,給小蘇吃點,說不定能再做一個油機出來。”
“對!”一羣人嘻嘻哈哈的笑著,開始舉杯慶祝。
等到他們喝的差不多了,蘇城才拎著個箱子,悄然出現。對舒蘭低聲道:“明天來我那裡,給你做好吃的。”
他將紙箱掀開一角,裡面果然是紅豔豔的牛。
舒蘭吃驚的瞪大眼睛,想說什麼,卻被蘇城按住了小。
小姑娘的脣,又又棉,煞是喜人。
周圍的人早就喝糊塗了,只剩下兩個年輕男,又又的互相著。
……
翌日傍晚。
油田指揮部的大院裡冒出陣陣輕煙,能聽到噼裡啪啦的炒菜聲。小孩子仍舊在外面的空地上跑,一旦被大人到名字,則會用最快速度竄回家。
舒蘭穿著白底藍碎花的小子,好像做賊似的,從大院的一頭溜進另一頭,直到看見一叢人工小竹林,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蘇大哥。”絡的走到蘇城宿舍的廚房前,同時嗅嗅小鼻子,疑的自言自語:“怎麼有酒味。”
“因爲的確有酒。”蘇城一手拿著鍋鏟,探出頭來,眼睛向那細凸的鎖骨一瞥,又了回去,從裡面道:“我做了紅酒牛排,現在整配菜呢。林書記送了兩瓶張裕給我,幹喝沒滋味,不如用來做菜。”
舒蘭咯咯的笑了,道:“煙臺名酒做菜,你真想的出來。太浪費了。”
“等你嚐到味道,就不覺得浪費了。”蘇城對牛排的好可不是一天兩天,總算是“買通”食堂大廚,才能弄到幾塊上好的牛排,用些紅酒又算得了什麼。
在他眼中,吃牛排配紅酒是,但要是沒有了牛排,只有紅酒,可就不了。
爲了能充分利用這味,他也只好赤膊上陣,學習廚藝了。
當然,止牛排一項。
舒蘭對蘇城的吹噓深表懷疑,但還是開開心心的去準備桌椅了。
一會兒,先是熱氣騰騰的油濃湯上桌,隨後才見蘇城套上一隻厚重的勞保手套,打開烤箱,將兩隻八分的牛排取出,分別放裝有蘑菇配菜的盤中。
“如何?”蘇城自己嗅著鼻子,問舒蘭。
“這就是牛排?”舒蘭驚訝的看著整塊的牛和簡單的刀叉。
這年月,吃依然是高水平生活的標桿,油田工人的福利待遇不錯,倒不至於沒有吃,但整塊的牛就不一樣了。就是食堂裡做的大盆土豆燒牛,怕也用不了這麼多的牛。
蘇城得意的賊笑。在擁有2萬元之前,他要這麼奢侈的吃牛排,非得攢好些天的工資才行。
“我教你用刀叉。”蘇城自自覺的坐到另一邊,將叉子放在舒蘭的左手,刀子放在的右手,然後再分別抓住的手,在上輕輕切割。
舒蘭一下子醒悟過來,霎時間臉紅如酒。
“會了嗎?”蘇城依舊抓著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舒蘭“嚶嚀”一聲,幾乎倒在蘇城懷中。
16歲的,的一塌糊塗。蘇城本想裝一下正人君子,轉念一想:騙誰呢。
於是,他繼續握著舒蘭的手,幫切一塊,再喂一口。讓幫自己切一塊,再喂自己一口。
兩人偎依著,將兩塊牛排給吃完了。
“好吃嗎?”蘇城愉快的問。
舒蘭像白兔一般,躲在的懷裡。紅酒的醇香讓人渾發,或許還有男人的氣息。
蘇城樂呵呵的道:“我也覺得好吃。”
卻不知他在說牛排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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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逐漸昏暗了。
待到外間紛紛開燈的時間,舒蘭才驚醒般的跳起來,紅著耳朵,道:“我得回家去了,否則……”
“我送你出去。”蘇城大方的起。
舒蘭趕快攔住他,搖頭道:“不要,會被人看到的。我……我還沒畢業呢。”
“對哦。”蘇城恍然大悟似的,同時無比的痛恨學校。中國的機構,真是什麼都想管,花一般的孩子,竟用各種網兒罩起來,急煞蜂了。
舒蘭整好服,纔在蘇城火熱的目中衝出房間,一路疾跑,到了大院的牆邊,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至於笑什麼,大約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
第一臺實驗型油機,只用了一週時間,就佇立在了總部12號井。
只見它的井架穩穩的站在兩個油井之間,一頭稍高,一頭稍低,上下起伏,左邊提油的時候蓄力,釋放後又到右邊提油蓄力。
哪怕是外行人,看它一臺油機做兩臺油機的活,也能的理解,人們所言的高效率。
井站,兩排穿著夾克和西裝的幹部,對著雙驢頭指指點點。在油田工作三五年,做後勤的也會不懂裝懂了。何況,邊上還有采油工藝研究院的錢院長做講解:“我們研究的這臺雙驢頭遊樑式油機,除了效率高和節省電能之外,還有一個很好的地方,就是零件儘量採用現有油機使用的零件,從而使得50%以上的零件互通,能夠通過改造的方式,替換現有油機。”
工藝研究院的袁院長不好意思的了蘇城一眼,微微搖頭。
蘇城不以爲意的聳聳肩。
他要是普通的研究員,工作果說不定真會被錢院長搶走。但他早在圖紙出來的時候,就向林書記彙報過,又有申請專利,採油工藝研究院只是徒做惡人罷了。
不過,他也不能直接站出來開罵。如今的國企人事,與政府幾乎一模一樣,講究壞水兒使勁冒,臉兒塗的白亮亮,讓錢院長吃癟是兩敗俱傷,不吭聲才讓他在領導面前失分。
林永貴見蘇城似乎沒有丁點反駁的意思,不由用饒有興趣的眼神關注著他。
錢院長見蘇城一點反應都沒有,越吹越高興道:“我們做了最3組雙驢頭的設計,現在拿出來的,是能夠進行改裝的丙型。另外還有最高效的A型和最經濟的B型……”
“A型和B型的圖紙在哪裡?”林永貴突然問了一句。
錢院長頓時傻眼了,猶豫了一下,道:“這個……我要再找一下。”
“這種重要的東西,怎麼沒有帶來?”
“我馬上派人拿來。”錢院長說著就用眼神示意蘇城。
蘇城不跳出來說他就不錯了,又哪裡能給他屁,裝模作樣看不懂,是一個勁的眨眼睛。
錢院長無奈,乾脆咳嗽一聲,道:“蘇城,你去拿吧?”
蘇城毫不客氣的道:“我又不是鑽井採油研究院的,哪裡知道你們院的油機設計圖在哪裡。”
言下之意,我跟你不是一個系統的。
跟前的員幾乎要笑出聲了。
大家誰不知道雙驢頭是蘇城做出來的,只是礙於面子,沒有當場揭穿錢院長罷了。
不過,蘇城已經夠矜持了,的確沒有給他使喚的必要。
林書記微微一笑,道:“那圖紙在哪裡?”
“我設計的,自然在我這裡。”蘇城報以一笑,將圖紙拿了出來。
錢院長氣的牙響,暗道:這蘇城還是隻不的咬人狗。
“做的很不錯。”林永貴只大致看了兩眼,對蘇城笑道:“基礎五小剛剛完,還沒有論功行賞呢,你又整出這麼個東西,要是真能節省30-%的電力,你就是我們油田的大功臣。”
“30%節電肯定沒問題。”
“我們拭目以待。”
林書記這麼說,一羣人還真站在那裡,等油井的實測數據報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