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黃傑豪帶著杜龍來到檢中心，偌大的檢臺上就放著一隻手臂，耿衛東和他的助手小蔣正在檢驗另一新送來的。

“老耿，這隻手驗完沒有，這纔是重中之重啊！”黃傑豪道。

耿衛東答道：“驗過了，沒啥新發現，手臂裡連都不出來，毒理化驗都做不了，表面上也沒有任何傷痕，實在太乾淨了，我沒有辦法除非有更多的軀被發現，要不然我是真的沒轍了。”

著那條在強照耀下越發蒼白的手臂，杜龍也緩緩搖頭，黃傑豪失地離開了，他悶聲不響地帶著杜龍來到停車場，掏出把鑰匙扔給杜龍，說道：“車已經送來了，鑰匙給你，哪天手頭方便拿一萬塊來就行了，我還替你跟百通駕校打了招呼，有空你去場地試試，有把握就報名去考，他們會幫你安排，只要技過關，一個星期就能拿到駕照了。”

杜龍喜道：“謝謝黃隊，我明天就去試場地，儘快拿到駕照，免得開車的時候心裡總沒底兒。”

黃傑豪道：“這幾天哪裡會有空，你還是等這個案子辦完了再說吧。”

杜龍笑道：“黃隊你放心，到我算那個兇手倒黴！我一定會逮住他的！”

黃傑豪搖頭道：“真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去吧，看了現場就回家休息，明早準時過來，順便把那妞兒帶回去，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杜龍笑道：“黃隊，您也才三十出頭吧，還年輕著呢，我們這一代至多貪玩點而已，責任也是一樣強的，您就放心吧。”

杜龍在停車場找到了他的車，那是一輛新嶄嶄的皮卡，就算擺賣場裡也不會輸給別的車，這車真是二手的？杜龍心中都有點兒懷疑了。

不過有了那輛改裝托的經歷，杜龍知道這些車都不是從一般渠道來的，所以二手的跟新的似的也沒啥稀奇的，他也懶得問來歷，打了個電話白樂仙下來，然後就和沈冰清上了車。

車裡頭也很乾淨，很新，以兩人的眼都看不出使用過的痕跡，不過這車也沒有改裝過，一切都是原裝貨，熱鬧過杜龍心裡有了點小小的失。

杜龍發車子，柴油機發出沉穩的聲音，杜龍開著車在停車場裡兜了一圈，見沈冰清眼鉤鉤地看著自己，他呵呵笑道：“別急，你在我指點下炒，用不了多久就能賺錢，然後讓黃隊也給你弄輛車子。”

沈冰清只是撇撇，沒有任何的表示，這時白樂仙下來了，看到皮卡之後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然後就上了車。

杜龍開著車離開了公安分局，向寧靜花園小區開去，白樂仙咦地一聲，問道：“壞叔叔，我們不回家嗎？”

杜龍答道：“沒時間回去，早你別跟出來，你偏不聽，現在我們可沒有時間送你回去了。”

白樂仙欣然道：“我纔不想回去呢，我們現在是去哪個現場嗎？太好了，我還沒看清現場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杜龍和沈冰清同時翻了個白眼，沒有吭聲，白樂仙坐在後排開始數落杜龍的新車，一會說它太吵，一會又說它減震太差，總之就一個字，這車太破了。

“行了，你有本事給我弄一輛好車來開著玩啊！”杜龍終於忍不住爲自己的新車抗議起來，白樂仙一聽就乖乖閉上了。

終於來到寧靜花園小區，小區出了這樣的事，保安的警惕明顯增強許多，杜龍他們雖然穿著警服，出示了證件，但是還是登記了車牌和姓名才能進小區，等車子進去之後沈冰清輕哼了一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杜龍道：“亡羊補牢也不錯啊，你就別打擊人家了，兇手那麼狡猾，總能找到機會實施他的犯罪計劃的。”

杜龍他們來到兇手丟棄斷臂的垃圾桶旁，這種公衆場合就算拉警戒線也沒用，除非派人守在這裡，所以他們回到這的時候警戒線已經拆了，垃圾桶及附近沒有任何異樣。

沈冰清抱著手向四周，說道：“這裡還有什麼好看的？那麼多人搜索過，不可能還留下什麼線索。”

杜龍道：“有些線索人多不一定就看得見，你真的認爲兇手會堂而皇之地從小區大門進來，丟了就走嗎？你以爲他不知道小區裡有很多攝像頭？”

沈冰清皺眉道：“這年頭到都有攝像頭，你認爲兇手不是從大門口進來的？”

杜龍道：“我重新回來就是爲了查出這一點，我覺得兇手沒那麼簡單，老魏他們那一組以爲可以輕輕鬆鬆找到重要線索，我看他們多半會白忙活一場，我們在小區裡走一圈吧，看看除了從大門口還有什麼地方能夠進來。”

沈冰清道：“我查看過，小區的是被周圍門面和樓房圍起來的，其中有圍牆的區域並不多，圍牆有三米多高，上面的玻璃渣還算完整，也未見攀爬痕跡，兇手不大可能是從圍牆爬過來的，倘若兇手不是從大門進來的，那麼他還能從哪裡進來呢？”

白樂仙聽著他們的對話，隨口說道：“如果是我，東西不重的話，我就直接從圍牆外面丟進來了，你們看牆下這片草坪是斜的，只要角度掌握好，很容易就能讓東西滾到斜坡下的垃圾桶旁邊，這樣的話人本不用進小區，天又黑了，隨手扔個東西進來，完全神不知鬼不覺嘛。”

杜龍和沈冰清驚訝地對一眼，然後目落到了白樂仙上，白樂仙被他們看得心慌慌地說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們別這樣看著我！”

杜龍道：“你的話很有道理，不過我沒有在那隻斷手上發現摔過的痕跡啊。”

沈冰清鼻子慫了慫，說道：“據初檢報告和當時拍的照片，我們知道兇手用兩層袋子裝著斷手，其中第一層是黑塑料袋，第二層是明的薄保鮮袋，保鮮袋已經破裂，裡面只有量福爾馬林溶，地面上也沒有多福爾馬林殘留，現在斷手和袋子都已經被拿走，爲什麼這裡還總是有揮之不去的甲醛味道？”

福爾馬林就是甲醛的水溶，濃度在百分之三十七左右，甲醛是一種刺激氣，對人來說毒是大的，很多新傢俱買回來有刺鼻味道，那就是甲醛，要開窗通風好幾個月才能散去。

小區角落裡甲醛的味道的確濃，杜龍和沈冰清不約而同地踏上草坪斜坡，甲醛的味道越來越濃郁，最後兩人找到了一塊散發著濃郁甲醛味的草地。

沈冰清道：“看來白姑娘的推測是正確的，兇手用保鮮袋裝滿福爾馬林然後將斷手泡了進去，在拋進來的時候裝滿福爾馬林的袋子就像充氣墊一樣保護斷手不衝擊，然而袋子卻破裂了，福爾馬林噴出來，幾乎全留在了草坪上。”

杜龍道：“嗯，那阿姨說狗只是朝著袋子狂吠，但是我們看到袋子破裂，腦袋裡第一時間就以爲是那條狗咬破了袋子，看來兇手早就到小區來踩過點，所以就設計了這個拋計劃，若非仙兒無意點破，這個計劃至今還未被識破。”

白樂仙得意地說道：“我厲害吧？我的推理能趕上福爾斯了！”

“行了，福爾斯，既然兇手本就沒進過小區，那我們在這裡呆著也沒用，上車，到圍牆外看看是怎麼一副景吧。”

三人開車離開小區，繞著小區外圍來到那片圍牆的外面，他們發現這裡是一條路燈昏暗的小路，兩邊都是圍牆，連商鋪都沒有，這麼昏暗的地方就算有攝像頭也很難拍到清晰圖像，何況杜龍估計本就沒有攝像頭會對準這麼一條小巷。

沈冰清從路邊撿起一塊碎石，輕輕拋過了圍牆，他說道：“看來確實很容易做到，而且又沒有目擊者，兇手真的是機關算盡啊。”

杜龍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命！他遲早會出馬腳的，現在我們已經對他相當瞭解，就差那臨門一腳了！”

沈冰清道：“那一腳從何而來？這纔是最難的。”

杜龍向白樂仙去，他笑道：“你不是福爾斯嗎？趕給我們推理一下，看兇手會從哪裡冒出來？”

白樂仙皺著鼻子道：“我倒是想幫你推理，可惜我知道的線索太太，怎麼可能知道兇手會從哪裡……”

白樂仙冒出來三個字還沒說完，只見雪亮的燈突然照在三人上，三人眼前頓時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