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的打完電話,把手機還給了鄧天鳴。剛纔,鄧天鳴和羅曉霞的談話,已經聽見。
在把手機還給鄧天鳴後,微笑地問道:“你們倆是哪個單位的?”
鄧天鳴扭頭看了黑著臉的羅曉霞,很客氣說:“小單位!”
說:“小單位也有名字吧?”
一旁的羅曉霞按捺不住了,又喝道:“鄧天鳴,你開不開車?”
鄧天鳴只好衝外面的笑了笑,然後發了車子。
行駛了還不到一分鐘,鄧天鳴手機響起,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按下接聽鍵,裡面有個男聲開口就很恭敬地說:“莫縣長......”
莫縣長?鄧天鳴愣了片刻,告訴對方,打錯了。對方也沒說什麼,直接就掛了。
過了一會兒,鄧天鳴突然記起剛纔的借他手機打過電話,難道就是剛纔那人口中的莫縣長?
扭頭看羅曉霞,的臉更黑了,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
鄧天鳴的心比羅曉霞的臉還沉,衝之下上了羅曉霞,今後,羅曉霞斷然不會給他好日子過的。他要被打和欺辱到什麼時候?這種抑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第二天早上,天氣晴朗,淡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微風送來泥土的芬芳。
上班途中,鄧天鳴本無心去欣賞路邊麗的景,去品味這新鮮的空氣。羅曉霞本來對他就很有偏見,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會怎麼報復他?
臭罵?他早就司空見慣了!
痛打?那倒不至於,作爲領導,手打人也會很沒面子的。
剩下的似乎只有小鞋穿了。只是不知道,會給他什麼小鞋穿!
鄧天鳴正心事重重,迎面一孩騎著電單車行駛過來。
子大概二十出頭,長髮披肩,潔白、的頸,大而閃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櫻桃小,長得很漂亮。
子騎著電車行駛到鄧天鳴前方幾米開外的地方的時候,突然,一條小狗從旁邊躥出。
眼見電車將要撞上小狗,子一聲尖,急忙來個急剎車。隨著一聲尖銳的電車剎車聲響起,子子失去平衡,轟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鄧天鳴見狀,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子扶起,問道:“你沒事吧?”
子拍去上的塵土,搖搖頭說:“我沒事!”手要去扶起電車。
“電車重的,讓我來吧!”鄧天鳴彎將電車扶起。
子投來激的目,說:“謝謝你!”
鄧天鳴說:“小事一樁,不用客氣的!”
子目盈盈地看著鄧天鳴,說:“你就是鄧天鳴吧?”
“我是,你認識我?”鄧天鳴仔細辨認子,確認自己不認識對方。
“我黃芳芳,我見過你的!”子微笑說,笑起來出淺淺的酒窩,煞是好看。
“哦,你見過我?”
“嗯,第一天,你來鎮政府報到的時候,我見過你,當時,我在資料室。你從資料室門口經過的時候,我在資料室你看到你,但是你沒注意到我。”
“原來這樣!”鄧天鳴笑笑,說:“這麼說,你也在鎮政府工作?”
“嗯!不過,這半年多,我到外地參加培訓去了!”
“哦,難怪呢,我在鎮政府也有好些日子了,卻沒見過你!”
“該認識的遲早會認識!”黃芳芳笑了笑說:“鎮政府離這兒還有將近一公里的路程,走路遠的,正好順路,你坐我車過去吧。”
“呃,這、這不太好吧?”鄧天鳴說,他自己不會騎電車,總覺得讓一孩騎車載他很難爲。
“有什麼不好?又不是幹見不得人的事!上來吧!”黃芳芳催促道。
鄧天鳴只好坐上了黃芳芳的電車。黃芳芳按下開關,電車便緩緩地朝鎮政府駛去。
微微輕輕地拂來,鄧天鳴坐在黃芳芳後,能聞到上散發出來的一淡淡香水味和孩子特有的味道,一莫名的覺涌上心頭,心頓時如朝霞般燦爛。
“聽說你是北青大學的高材生?”黃芳芳問。
“從那兒畢業,算不上什麼高材生!”鄧天鳴說。
“你別謙虛了!咱們鎮政府
的人都知道你,都這麼說!”黃芳芳說。
“哦,他們還說什麼了?”鄧天鳴問。
“這還不夠啊?”黃芳芳笑笑,停了一會兒,問道:“哎,網上都說,一流人才出國,二流人才進外企,三流人才當公務員,你爲什麼不出國,或者進外企呢?”
黃芳芳的問題問到了鄧天鳴的心結,是啊,要不是爲了心底的那個,他早就出國或者進外企了。
“呃,那是因爲我是三流人才唄!”鄧天鳴說。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們北青大學的學生個個是才子?那大學全國每年才招那麼些學生,能考上北青大學都很了不起,那簡直就跟中頭彩似的,別提多轟。”黃芳芳說。
黃芳芳的話勾起了鄧天鳴的回憶。鄧天鳴出生在長江以南的一個省份,從小他學習刻苦、努力,績特別優秀。高三畢業,他以全省第二、全縣第一的績考上了北青大學。放榜的那一天,轟全縣,他一下子了名人,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指點點。然而,那又怎樣?多年寒窗苦讀之後,他不得照樣迴歸社會,從零開始?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鄧天鳴說:“其實,我覺得,社會大學最能鍛鍊人。能在社會大學中混出頭面的人才是真正厲害的人!”
“那也是!不過,當公務員不一樣!你的起點高,只要悟好,會有很好的發展前途的。”黃芳芳說。
“你不也在鎮政府工作?也是公務員,咱倆的份是一樣的!”
“我、我和你不一樣的!”黃芳芳的語氣中含著些自卑。
“有什麼不一樣?”鄧天鳴很不解,在他看來,但凡是公務員,大家的份就都一樣了,當然,職位有可能不同。
“因爲你是名校的高材生,組織會重點培養你的,像我們這些就不同了,估計一輩子都做同樣的工作,按時上下班,每月固定領工資,過一天算一天。”黃芳芳說。
組織培養我?鄧天鳴想起羅曉霞對自己的欺,不由得一陣苦笑。
一陣清風吹來,黃芳芳的秀髮飛揚著,拂在鄧天鳴臉上。一淡淡的洗髮水味道撲鼻而來,臉上一陣,鄧天鳴心湖微瀾,泛起一種莫名的覺。
鎮政府很快到了!
鄧天鳴向黃芳芳道了謝。
黃芳芳衝他笑笑說:“不用客氣!你剛纔幫了我的忙,咱倆算扯平吧!”
的笑容竟是那麼麗,以至於鄧天鳴有種恍惚,彷彿自己在野外迷了路,然後一個神話中的仙突然出現,帶給他異樣的驚喜。
真沒想到,在這偏遠的小鎮竟然有這麼麗的孩!鄧天鳴心裡暗道。
互相道別之後,兩人各自去各的辦公室。
包括鄧天鳴,鎮政府辦公室共有五名工作人員,辦公室主任羅曉霞、副主任李書傑,他和其餘兩人都是普通工作人員,聽從正副主任的吩咐。
第一天,鄧天鳴來報到之後,羅曉霞把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給他做了介紹。鄧天鳴熱洋溢地說了一些討好的話,比如自己初來乍到,能力還很欠缺,希各位前輩多多指教之類的。可那幾名同事皮笑不笑,反應都很冷淡。
鄧天鳴到有點納悶,羅曉霞私下告訴他,政府機關的工作都很乏味,長年累月下來,大家都漸漸地變得麻木,平淡了工作和生活的主調。
“呆久了,你會理解他們的!”羅曉霞了大說,當時的態度還沒後來這麼差。
鄧天鳴走進辦公室,其他人還沒來到。他從門口旁邊的角落拿起掃把,將辦公室認認真真地打掃了一遍,再用抹布將每張桌子都抹過。幾張桌子便彷彿被刷了油似的,油亮、乾淨。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同事陸續到齊。他們像往常一樣,面無表,自顧自地喝著茶,看著當天的報紙,平靜得彷彿沒有風吹過的潭水。
羅曉霞也是如此,臉平靜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這讓鄧天鳴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不過,他深深知道,他和羅曉霞之間的事兒絕對不會這麼過去的。
“鄧天鳴,你過來一下!”鄧天鳴正胡思想的時候,羅曉霞的聲音把他嚇了一大跳。
鄧天鳴起走到羅曉霞旁,問道:“主任,您有事?”
羅曉霞纖纖小手將一份文件遞給他,說:“去,複印一份!”
複印機在資料室,鄧天鳴走進資料室,見黃芳芳正在作複印機給一同事複印文件。鄧天鳴頓時明白過來,黃芳芳只是鎮政府普通勤雜工作人員。鎮政府的工作是鐵飯碗,沒關係,一般人是進不了的。黃芳芳到底有什麼關係?
“複印文件嗎?進來啊,愣在門口乾嗎呢?”黃芳芳眨了一下大眼睛,微笑地說。
鄧天鳴如夢初醒般走進去,要自己複印。黃芳芳卻將他的文件拿過來,幫複印。
“複印資料是我的工作!”複印完文件,黃芳芳落落大方地說。
鄧天鳴複印好文件,回到辦公室,見羅曉霞正埋頭寫著什麼。他走到羅曉霞旁,雙手遞上文件,說:“羅主任,文件複印好了!”
羅曉霞接過文件看了看,不滿地說:“字跡怎麼這麼模糊啊?”
鄧天鳴看了一眼文件,心裡嘀咕道:“字跡明明很清晰,哪裡模糊了?”可口頭卻囁嚅道:“主任,可能複印機出了點問題吧,要不,我重新去複印一份?”
羅曉霞板著臉,說:“不用了!這麼一件小事都辦不好,還名牌大學高材生呢,切!”
說完,羅曉霞當著鄧天鳴的面,將那份文件撕碎片,丟進垃圾桶裡。
鄧天鳴怔住了,那覺毫不亞於被人扇了一耳。文件明明字跡很清晰,羅曉霞爲何顛倒是非?明明就是有意報復他了!
鄧天鳴想發火,但還是咬咬牙忍住了。小不忍則大謀,要是跟領導鬧了矛盾,傳出去多不好。別人不知還以爲他心高氣傲,故意跟領導過不去呢。
鄧天鳴心裡憋著氣,轉想回到自己的座位。
突然,羅曉霞一聲斷喝:“站住!”
鄧天鳴停住腳步,不解地看著羅曉霞。
羅曉霞厲聲說:“我讓你走了嗎?”
“主任,您、您還有什麼事?”鄧天鳴囁嚅道。
“不管有事還是沒事,你都不應該是這個態度!我是你領導吧?你走也不跟我招呼一聲,你還把我這個領導放在眼裡嗎?”羅曉霞咄咄人。
“對不起,羅主任!”鄧天鳴囁嚅著道了歉。
羅曉霞卻還不依不饒,繼續大聲訓斥道:“鄧天鳴,你是咱們永安鎮鎮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員。既然是工作人員,你就要遵守本單位的規章制度。我警告你,恃才傲那一套,在我這兒,在咱們鎮政府吃不消!你好自爲之!”
鄧天鳴心裡委屈極了,他要是恃才傲被訓斥那還沒什麼,可他就沒有。儘管很委屈,儘管心裡有氣,鄧天鳴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
“主任,剛纔是我不好,我沒把工作做好!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您的教導,我一定會銘記在心!”鄧天鳴十分謙恭地說。
鄧天鳴的態度使羅曉霞會到一報復的快,了幾口氣,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紅潤的小撇了撇,說:“行了,你該幹啥幹啥去!”
鄧天鳴滿肚子委屈回到自己的座位,細細觀察其他幾名同事的臉。他發現,除了林明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表,其他幾個人都很漠然,有的還在翻看報紙,有的在上網,彷彿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鄧天鳴屁還沒坐熱,羅曉霞便喊道:“鄧天鳴,你過來,有件事要你去辦!”
“什麼事,主任?”鄧天鳴起走過去問道,心裡對羅曉霞的不滿又增添了幾分。剛剛他站在那裡的時候羅曉霞沒有代事,現在他剛回到座位,他又把自己回去,這分明是捉弄他!
羅曉霞說:“泉溪村有一塊地徵不下來,你去找他們村長開個會,做一下村民的思想工作,這是他們村長的手機號碼。”
羅曉霞拿出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個電話號碼遞給鄧天鳴。
鄧天鳴接過那張紙,想問問,那塊地到底什麼個況?徵地存在什麼問題等等。可他想起剛纔因爲複印文件被羅曉霞狠批一事,話到邊又吞了回去。羅曉霞是領導,該告訴他的自然會告訴的。不說,那就自己去了解吧,省得被認爲自己工作能力差。
可是他又心生納悶,他初來乍到,很多東西都還不悉,羅曉霞便給他代了這麼個有點特殊的任務,是不是太突然了?報紙上有關征地的報道很多,徵地是個棘手的難題,羅曉霞只派他一個人去是不是太“看重”他了?該不會又是報復他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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