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看著馬正興的臉,角上出一淡淡的笑意。而薛炳南、濟宇等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們覺到自己的心臟被深深的震撼了。
因爲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知道,雖然測試還沒有開始,但是看馬正興的臉就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距離崩潰不是很遠了。
現在他們才意識到,有些時候,爲一名紀委工作人員掌握的知識越多,辦案起來也就越順利,柳書記跟他們所說的這些話可都是金玉良言啊。
柳擎宇笑著看向馬正興說道:“馬正興,我問你,薛炳南他們進檔案室的時候,你和潘錫仁在做什麼?是不是在修改膽敢?”
“我沒有。”馬正興大聲的說道,然而,迴應他的卻是測謊儀發出來的嘟嘟嘟的警報聲。
很明顯,從測謊儀顯示的結果來看,馬正興是在撒謊。
柳擎宇並沒有立刻去深究,而是笑著問道:“馬正興,你家有四口人是嗎?分別是你、你的妻子、你的兒子和兒。”
“是的。”馬正興很乾脆的回答。這次,測謊儀沒有發出警報聲。
隨後,柳擎宇又問了馬正興幾個關於他的家庭和他的工作履歷等問題,這些問題馬正興不需要撒謊,所以,測謊儀一直沒有報警。
馬正興的心也逐漸穩定下來。
柳擎宇突然問道:“馬正興,有人舉報你在圓山高速公路項目建設中收取鉅額賄賂,對承建商多次分包行爲不聞不問,可有此事?”
“沒有的事,柳書記,這絕對是誹謗。”馬正興有些激的說道。
然而,這一次,迴應他的依然是測謊儀發出來的嘟嘟嘟的警報聲。
“馬正興,據我們省紀委掌握的線索,王大龍是在掌握了圓山高速公路一些重要的證據材料之後,在對你和這起案件進行深調查的時候失蹤的,他在給朋友的一封信中寫道,如果他因爲調查這起案件發生了意外,兇手最大的可能就是你,是你乾的嗎?”
當柳擎宇這個問題問完之後,馬正興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久久不語。
“是還是不是?”柳擎宇突然嚴肅的大聲的問道。
“不是。”馬正興低低的說道。
“嘟嘟嘟!”測謊儀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好了,馬正興,你的測試結束了,我相信你應該清楚的知道,在一些敏問題上,從測謊儀反饋的況來看,你是撒了謊的,現在就等著潘錫仁那邊的訊問結果了。現在你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我希你能夠珍惜現在難得的寬大理的機會,如果你一意孤行,頑抗到底的話,恐怕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柳擎宇說完,便不再說話,默默的坐在那裡,閉目養神。而旁邊的薛炳南他們則認真觀察著馬正興臉上的表。他們注意到,此刻馬正興臉上的表一陣白一陣紅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抖著,顯然心十分慌複雜,似乎在做著激烈的鬥爭。
這時,訊問室的房門打開,劉清澈步履輕鬆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手指拿著厚厚一疊材料放在柳擎宇的面前,低聲說道:“柳書記,潘錫仁都招認了,這是他招認的材料。”
雖然劉清澈說話的聲音已經得很低了,但是由於他此刻心太過於興,所以說話的聲音雖然極力抑,但是卻足以讓對面的馬正興聽得清楚。
馬正興聽到劉清澈的話之後,心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他的目看向柳擎宇,卻發現柳擎宇開始仔細的閱讀起劉清澈拿過來的材料,一邊看一邊頻頻點頭。
看完之後,柳擎宇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嗯,清澈同志,你幹得非常不錯。”
說著,柳擎宇把材料遞給薛炳南說道:“薛炳南,你仔細的看看這份訊問在記錄,以後好好的跟劉書記學一學,這纔是紀委戰線上經驗富的老專家的訊問手段啊。以後,你們可以把咱們紀委裡存檔的劉書記的審訊記錄好好的研究一下,相信能夠讓你們益匪淺。”
薛炳南和濟宇四人立刻全都把腦袋湊到一起開始閱讀起劉清澈送過來的訊問材料,至於馬正興,則無人理睬了。
這一下,馬正興心中可開始嘀咕了。這些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潘錫仁到底都說了什麼,爲什麼這些人對這份訊問記錄如此重視啊。
的,潘錫仁該不會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不過一想起潘錫仁這個傢伙的做事風格,馬正興心中更加不安了,因爲他知道,馬正興這個人膽子很小,這次之所以敢幫著自己去修改膽敢,也是在自己威利下才得逞的。現在這傢伙肯定是看著況危機,想要把自己給摘出去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就麻煩了。
如此局勢整整持續了十多分鐘的時間,等到薛炳南他們看完訊問材料之後,柳擎宇招呼衆人做好,再次看向馬正興說道:“馬正興,潘錫仁已經承認了,他之所以幫助你製造假的檔案材料是因爲他接到薛炳南他們要調閱你的檔案材料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了你,然後你就通過威利的手段著他幫你造假,他還說,你已經就此事向吳桂龍進行了彙報,可有此事?”
這一次,馬正興沉默了。
從柳擎宇剛纔所說的這些事來看,這應該就是潘錫仁供述的結果,因爲這些事只有自己和潘錫仁知道。如果潘錫仁不說的話,外人是肯定不會知道的。
看無法抵賴,馬正興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開始招認了。
人的心理防線一旦失守,那麼缺口就會逐漸擴大,尤其是在柳擎宇這位經驗富的老手持續不斷的進攻下,馬正興的心理防線開始全面崩潰,全面承認了自己的檔案材料嚴重造假的事實。
等到聽完馬正興的講述之後,柳擎宇和劉清澈全都覺到匪夷所思,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馬正興當年爲了獲得提拔和仕途上進的機會,竟然把年齡改小了七八歲,同時,他還在個人履歷上、學歷上都造了假,然而,對於他這種檔案造假行爲,卻偏偏沒有人站出來進行指責甚至是揭穿,他堂而皇之的通過這種造假行爲混到了江南省通廳黨組員的位置上。
不過讓柳擎宇和劉清澈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馬正興雖然承認了檔案造假之事,卻對自己貪腐賄等事拒不承認。
不過到了這裡,柳擎宇已經沒有必要在親自訊問下去了,因爲他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馬正興依然在咬著牙抗,但是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很脆弱了,這個時候,是該讓薛炳南、濟宇他們練手的時候了。
思路,自己已經給他們提供了,後面就看他們如何舉一反三把訊問進行下去了,俗話說的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柳擎宇相信薛炳南他們不會讓自己失的。更何況後面還有劉清澈這位紀委戰線上的英兜底呢。
此時此刻,柳擎宇已經從馬正興這個案件中把注意力轉移了出來,因爲他發現了一個讓他十分憤怒、十分震驚的事實,那就是幹部檔案資料造假的行爲。
相比於馬正興個人貪腐問題,真正讓柳擎宇覺到骨悚然的還是檔案造假的問題,因爲一旦檔案造假可以肆無忌憚的進行下去,那麼對整個組織幹部隊伍的建設就會造嚴重傷害。
想到此,柳擎宇直接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撥通了沈鴻飛的電話:“沈鴻飛,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我的辦公室。”沈鴻飛說道。
“那好,你在辦公室等我,我馬上過去,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一會兒咱們還得去找蘇書記去協調。”柳擎宇語氣有些焦急。
沈鴻飛頓時就是一驚:“柳擎宇,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啊?我這邊一會兒還得參加一個會議呢?”
柳擎宇直接以很強的語氣說道:“沈鴻飛,如果這個會議不是那種必須要出席的會議的話,你最好先推了,我這次要說的是事非常急,非常重要,非常嚴肅。”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沈鴻飛也知道,這次的事應該不小,便說道:“好,那我先把會議給推了,派個副部長過去,你過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柳擎宇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沈鴻飛的辦公室,沈鴻飛便開門見山的問道:“柳擎宇,到底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柳擎宇沉聲說道:“沈鴻飛,對於我們江南省有些領導幹部檔案造假的問題,你知道不知道?”
沈鴻飛聞言,語氣平靜的說道:“這種事早就存在啊,怎麼了,你該不會因爲這件事急匆匆的過來吧?”
柳擎宇表嚴肅的說道:“我知道這種事早就存在,但是今天,當我親自經歷了馬正興檔案造假的事之後,我突然意識到,這個事必須要儘快解決,必須要認真去解決,否則的話,其影響是十分惡劣的、深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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