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四姐妹,元、迎、探、惜,元春就是賈妃,才德品貌自不用多說。迎春膽小怕事,懦弱老實,有“二木頭”的諢名,結局也十分淒慘。惜春心冷冷,貌似無,實則犀利,最終大徹大悟,落發為尼。
四春中,給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還是才志齊高的探春,顧盼神飛,文采華然,令人見之忘俗。
在賈元春宮之後,探春的突出本是遮掩不住的,像王熙這種人如何看不出?實際上,賈探春若不是庶出,若不是有一個拖後的生母,賈府後院可能又是另外一番格局。
王熙同樣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哪怕是,見到庶出的賈探春,也要讓三分,要知道可是得到過王夫人可以刁難趙姨娘的默許,賈探春能贏得的三分尊重,著實來自不易。
回到自己居,第一個跟賈璉商議這件事,賈璉道:“三妹妹雖不曾理事,但為人聰敏,看似又熱心此道,要學的話,恐怕是難不倒。”
王熙道:“我也是這麼說,只是……只是我這裡有這麼一個計較,倘若真讓三妹妹出來管事,夫人那裡不知如何去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從不讓人省心的娘。”
賈璉道:“是要探探夫人的意思,若是夫人不許,那這事無論如何不能起頭,你好好斟酌,自己拿主意吧。”
王熙點了點頭,兀自沉思要怎麼跟夫人回,如果夫人不同意,又要怎麼跟賈裡玉代。
經過這段時日的合作,對賈裡玉早已經從最初的猶疑到之後的信任,到後來的倚重,再到後來的依賴,然後到現在由衷的欽服。
總之,現在是最離不開賈裡玉的時候,若是事辦不,必須要想到適宜的辦法安好賈裡玉。
“現在我想跟你說說平兒的事……”賈璉語氣一變說道。
“平兒,平兒什麼事?”王熙看了賈璉一眼,問道。
“你不要唬我,難道你就看不出,剛剛平兒來找你,看到是我在,正眼都沒有看我,好像我現在對來說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以前可不是這樣。”
王熙心道:“每日和賈裡玉在一起,如何還能看得上你。”道:“平兒不是一直如此嗎?最近事太多,有些心煩也是有的,你就不要胡思想了。”
賈璉搖搖頭,若有所思地陷沉默,不知在琢磨什麼主意,忽而雙眼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狠戾下流之。
王熙和賈璉又說了一會話,起去見王夫人。
王夫人這時正在佛堂念經,王熙去了佛堂,不敢打擾,跪在旁邊的團上,雙手合十,陪著王夫人一起念經。
賈府後院主事的是王熙,但重要決策者是王夫人,賈母如今的地位已經不用再理會這些瑣事,類似董事長和執行總裁。
一會王夫人念經完畢,王熙扶起來,先將平兒匯報的事再匯報給,然後順勢引到府外產業需要增添人手一事,見王夫人同意,順水推舟地舉薦了探春。
“探春?”王夫人聞言頓了一下,想了一會,道:“為什麼要選?”
“賈裡玉的意思,依我看,多半是他從柳教習那裡得到的消息,對三妹妹才如此看重。”王熙解釋道。
王夫人沉默了一會,道:“暫時還是不要讓出去做事了,外面不比裡面,堂堂一個大門宅邸的小姐,怎麼能拋頭面地去做那些俗事?”
王熙立即會意,道:“那我就給回了。”
不論怎麼說,探春是趙姨娘的親生兒,一旦探春在府得勢,到時候趙姨娘和賈環要怎麼鬧,誰也沒有底,因此不如將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裡,王夫人和趙姨娘鬥智鬥勇這麼多年(其實是一邊倒),早已經經驗富,下手準。
“回了吧。”王夫人又淡淡地接了一句,十分了解的王熙,心道:“夫人說了兩遍,這事再無轉圜餘地。”
離了王夫人,王熙又讓人去怡紅院把平兒找了回來,平兒應了一聲,低聲對襲人道:“你幫忙去通知一下柳教習,讓一刻鐘後到二居找我,我有事找。”
襲人也沒有多想,點頭答應下來。
平兒和小紅一道去見了姐,姐把王夫人不同意啟用探春的事說了,讓好好去跟賈裡玉說說,千萬安好賈裡玉。
“如今不再是他仰仗咱們,而是咱們要仰仗他,這是他第一次請我幫忙辦的事,我卻沒有辦,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呢。”
平兒想起賈裡玉自信滿滿地說的那句“只要三姑娘同意,其他事由我擺平”的話,心裡多有些擔心,他所謂的擺平,無非是通過姐,現在姐這邊沒有勸服夫人,等於這件事再無可能,不知道他知道結果後會不會不開心?
“你怎麼還在這裡?老太太那邊找你半天了。”賈璉不知道又從哪裡回來,看到王熙和平兒,催了王熙一句。
王熙聞言,趕過去,平兒也要跟一起離開,賈璉忽而低聲跟說道:“三妹妹的事……”然後提高聲音道:“平兒等下,你把府外莊子裡的事跟我也說說吧,我聽說那個賈裡玉最近搞了一個什麼責任到戶,是什麼東西?”
平兒心裡冷笑一聲,不過既然事關探春,還是停步留了下來,跟賈璉解釋了一遍。
“……責任到戶,每家都不可推,而且由於供給的量是固定的,多餘的全歸自己,積極得到……二爺,你要幹什麼?”
平兒正在分析賈裡玉最近的一些政策,賈璉突然走了過來,作勢要摟平兒,被平兒躲了一次。
“這些日子,你跟那個賈裡玉在外面管事,我心裡想煞了你,今日你就如了我的願吧,以後保準更加好好待你!”邊說邊再次向平兒撲過去,平兒搶路逃開。
“小浪蹄子,早晚的事,躲什麼?”賈璉心熾烈,箭在弦上。
平兒怒斥道:“如今既已將我給了賈裡玉,那是法外開了恩德,是說我以後不必在做你們房裡的奴婢,請二爺自重,事若鬧起來,恐怕二爺也擔不了。”
賈璉道:“這府裡殺人放火什麼事我擔不了,區區一個護院,還要翻天不,今日你是答應也要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
“好猖狂啊!”
賈璉話音剛落,另外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聲音落,一個形拔的子走了進來,正是柳教習及時趕到。
“柳教習!”平兒趕沖了過去,賈璉這時完全蟲上腦,再加上對賈裡玉的那點嫉妒心,因此即便見到柳教習進來,他也沒有立即收手,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紈絝公子樣。
“何統!”柳教習手抓住賈璉前的服,生生將他提起,然後扔到了一旁。
“看來要讓你長點記,以後才不會隨隨便便欺負孩子。”
柳教習跟賈裡玉待一起久了,說話的方式也有點接近賈裡玉,這時走到賈璉跟前,結結實實地把他給扁了一頓。
自從跟賈裡玉學武一來,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簡單直接地把人揍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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