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華知道自己如果不堅強起來主持這個瞬間就顯得搖搖墜的攤子，那麼眼前這個傢伙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出賣自己。他對自己的況可以說是知道最多，比賈永明知道的還多。他們是十多年的了，自己以前爲了升做的事，他基本都出謀劃策並幫助實施過。

想到這裡，馬春華強打神笑了一下，問道：“林部長，你這麼哭喪著臉，是不是到天塌下來了？呵呵，天是塌不下來的，你放心，就是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

林源一愣，想不到馬春華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是擔心王展那個傢伙在裡面說，他知道的東西太多……”

馬春華心裡自然也怕，但還是說道：“不會的。他是公安局長，心裡素質跟我們這些普通人不同，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有些事說出來他永遠也沒有翻的機會了，外面也沒有人能幫他。”

林源不相信地說道：“萬一……”

馬春華很乾脆地說道：“沒有什麼萬一不萬一。現在況是這樣了，你擔心也沒有用，害怕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唯一的出路就是想辦法擺目前的困境。”

林源聽了馬春華這句話，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說道：“是啊，馬市長，我們只有擺困境才行。你是不是去找一找韓副省長，還有……”

馬春華搖頭道：“現在找他們是沒有用的。再說，我們也沒有什麼嘛。他王展在現場傷，激憤之下把鬧事的人抓起來，這有可原，最多是一個撤職分，也許還不會撤職呢。你我都是被金縣上報的那份報告給矇蔽了，更沒有責任。你說，我們找他們上面的有什麼用？當然，等這裡稍微緩和一下之後我肯定會再去找他們。而且我認爲省裡也不會把這事當著重點，更不會把問題擴大化。”

林源連忙問道：“爲什麼？我看省紀委的人態度很堅決的。”

“他們就是吃這一行飯的，能不堅決嗎？不堅決的話，他們今天的幾個行都會落實不下去。你想想，現在那些死傷者家屬都已經被我們安好了，沒有農民起來鬧事。如果省裡把這事擴大，重新對那些農民進行理，那就捅了馬蜂窩。告狀的、上訪的、申冤的、要錢的，他們得了嗎？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一事。這段錄像看樣子早就到了省裡，拖了這麼長的時間纔下來，肯定是省裡也在權衡利弊。嗨，王展俞先鋒這些傢伙真是一羣飯桶，他娘@的，這麼多人竟然連一個小子都抓不住。”

林源馬上問道：“是不是我們這裡有人在下面拱？要省裡嚴肅理這事。”

“當然。他媽@的，我看不是湯正帆這老小子就是薛華鼎這小傢伙。現在王新民那個傢伙當了代理公安局局長，他不就是湯正帆的徒弟嗎？我其他不擔心，就是擔心王新民這傢伙跟著薛華鼎跑，那我們還真慘了。”

“湯正帆那老傢伙和魏禾清是穿一條子的，他們一向不與其他人鬧在一起，估計薛華鼎也難以拉攏他們。馬市長，你說我們下一步怎麼走？”

馬春華沒有回答林源的話，而是盯著他問道：“你對你的將來怎麼看？”

林源不解地看著馬春華，問道：“馬市長，你什麼意思？我當然是跟你馬市長。你升上去了我也跟著你上去啊。”

馬春華還是盯著他說道：“現在出了這個事，王展被抓，我的算是當到頭了。最好的況是到一個空閒的部門當一個閒職。最差的況是到監獄裡吃免費的飯菜。”

剛平靜下來的林源一下有慌起來，結結地說道：“馬市長，真的……真的這麼嚴重？你剛纔不是說姓王的不會說出來嗎？”

馬春華笑道：“呵呵，做什麼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這未雨綢繆。我覺到有人在開始步步朝我們過來。王展這次被‘雙規’表面看只是因爲那三個農民的死引起的，實際上肯定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我老實告訴你，你現在有二條路可走。一條是著頭皮幹下去，走到哪裡算到哪裡。當然，你還可以主向組織彙報你的問題，把我和其他人的問題一古腦吐出來，爭取組織的寬大理，然後遣散你的那幾個婦，一個人跑到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等死……”

林源驚恐而急切地說道：“不，我不願意。而且你……他們也饒不了我。馬市長，第二條呢？”

馬春華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找你麻煩。我自己還坐在監獄了，怎麼找你？是不是？再說，你肯定也考慮了這些事，對你而言躲到一個不爲人所知的地方，應該也不是難事吧。”

林源心裡被馬春華說了：真要把自己的問題代出來，組織上不追究刑事責任而讓自己跑出去，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但他臉上呈現出很忠心的神，他堅決地說道：“我怎麼可能做這種賣主求榮的事，馬市長，您太小看我林源了。我還是一個有卵子的男人呢。您還是說第二條路吧！”

聽到他稱呼上細微的變化，突然客氣地用上了您，馬春華知道林源心在想什麼。

馬春華心裡越發瞧不起這個貪婪的傢伙，不緩不急地說道：“第二條路當然是風風過完下半生。”

林源不由自主地搖了一下頭，口說道：“真要王展什麼都吐了，我們還能風風的？”

馬春華點頭道：“你不相信？當然能！只要你明白其中的道理。”

林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馬春華，眼裡全是求。

馬春華坐直子，喝了一口茶說道：“易！現在什麼事都可以易。只要你有本事，捨得投，你就能找到保護傘，就能找到人爲你頂住塌下來的天。”

林源苦笑道：“我能找的最大的靠山也就是你馬市長啊。”

馬春華說道：“我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你真的願意和我一起闖，闖過目前這道難關，那我告訴你，現在有一個大好的機會。只要抓住這個機會，就是你將來升不了，也可以當一個富家翁。”

林源一下就聽明白了是什麼事，問道：“我們怎麼從中賺錢？”

馬春華道：“我們一起把茶葉價格擡高！今天的茶葉合同已經簽訂了。這個題材你必須大肆宣傳，按照我昨天跟你說的，只要挖掘到茶葉的任何利好消息，都要在上宣傳出來，即使沒有，也要認爲地編制一些。”

林源爲難地說道：“我是可以這樣做，但我擔心薛華鼎會干預。上次我們只是稍微報道了一下金縣社會治安不好的事，他就出手了。如果我們作幅度大的話，還不知他如何作呢。”

馬春華惡狠狠地說道：“到了這個時候，我也要赤膊上陣了。魚死網破也比現在等待今後的冷遇強。”

林源說道：“好！有了馬市長的出馬，我林源什麼也不怕。”

二人將腦袋湊在一起認真議論著。

……

當馬春華和林源在商議的時候，薛華鼎也沒有清閒。下午一上班，就讓姜樂爲通知電視臺範臺長、《紹城日報》社李總編前來辦公室開會。

對於市委書記喊他們去辦公室，二人心裡並沒有驚訝，只有惶恐，擔心薛華鼎因爲以前沒有按他命令編輯新聞而分他們。

雖然在常委會上強調保的重要，但王展被雙規、金縣的三大巨頭被停職還是被他們知道了。被分的這四個人都是馬春華市長的親信和得力干將。這對馬春華多年編制起來的勢力絕對是一個致命打擊。

只要這四個人真的下去了，馬春華在紹城市的實力就水了一半，薛華鼎的權威自然一下冒了出來。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馬春華等人肯定忙於拯救王展、趙子強等人，他們不可能花更多的力來保護自己。

想到這裡，二人心裡就很後悔，覺得自己被人家當槍使真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