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邊學道到家比平時晚,不過老爸老媽什麼都沒問。
等他洗漱完,邊媽送過來兩個剛煎好的蛋,囑咐幾句早點睡,就回屋了。
坐在書桌前,拿出小鐵盒,邊學道才注意到盒子是心形的,裡面裝著巧克力。
這是前次沒發生過的。
上次高考前的最後幾十天,邊學道幾乎沒有一點記憶,就算不是渾渾噩噩,估計也是糊里糊塗,但可以確定,絕對沒有董雪這一碼子事兒。
把小鐵盒放在桌子一角,繼續複習。
邊學道是“貓頭鷹型”人,從小到大,他的神經興點都是在晚上。
學累了,就走到院子裡,深呼吸幾口空氣,然後擡頭看一會兒滿天星斗。
對於這些星星來說,從2001年到2014年,不過就是一瞬,可能連一瞬都算不上。但對於邊學道來說,卻是一生中最好、最寶貴的一段時。
前一次,他過得不算好也不算壞,不算功也不算失敗。
這一次呢?
該怎麼過?會活什麼樣?
第二天晚自習結束後,董雪沒說,邊學道主等在校門口。
看見董雪過來,邊學道掏出小鐵盒,拿出一塊巧克力給董雪,又塞自己裡一塊,騎上車說:“走,送你回家。”
看著邊學道的背影,董雪勾起了角。
之後的日子,邊學道跟著周航,董雪跟著邊學道,了一個固定組合。
早上一樣提前到校,中午晚上一起吃飯,然後邊學道騎車送董雪回家。
小鐵盒裡的巧克力很快就吃完了,邊學道買了各種口味的糖塊補充進去,沒幾天就試驗出,董雪喜歡吃糖。
周航不排斥董雪,雖然他看著邊學道和董雪有那麼一點小嫉妒,但他心裡清楚,不出意外的話,高考之後他會走進一所知名院校,再努力幾年,應該就能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到時候,自己邊自然會有人。
而且馬上就要畢業了,大家很快就要天各一方,所以周航覺得邊學道和董雪是在浪費時間,浪費。
不過這些話周航沒和邊學道說,不是他覺得兩人關係不夠好,而是他的格使然。
周航覺得邊學道是在浪費,邊學道想的卻是就算在做夢,也要不虛此行。
邊學道已經想清楚了,他很樂意在高中最後這段日子裡跟董雪以一種稍微親的關係一起度過,填補他前次高中三年方面一片空白的缺憾,但他絕不在人前跟董雪有過分的親熱舉,不讓董雪爲同學的談資。
等畢業之後,大家各自的新生活都將開啓,時間和空間會沖淡這段回憶。
……
……
一天自習的時候,董雪用邊學道的課本查找答案時,好奇地指著一些標記符號問他:“你這個記號是什麼意思?”
邊學道看了一眼,知道是自己標註的記憶裡的高考簡答題,他面不變地說:“沒什麼意思,就是之前做題時錯過,覺得這些地方重要的。你可以好好看看我做標記的地方,我押題很準的。”
董雪以爲邊學道在胡謅,看都沒看就翻過去了。
邊學道見了,笑了笑,沒說話。
一個30多歲的老男人,對“病從口”和“禍從口出”有很深的會,所以他纔不會愚蠢地跟人說“我知道高考題”之類的話,即便對象是董雪也不說。
衝刺複習的這段日子,邊學道最喜歡晚飯後在校園圍牆邊的樹下行走,然後找一個地方或靠或坐,靜靜地看著被夕鍍上一層金邊的教學樓,和每個窗戶裡或坐或走或追逐打鬧的學生。
他喜歡這個時候校園裡的氛圍和覺,他喜歡這段充實而又無慮的時。
也許邊這些學生覺得高中時代又累又疲,但事實上,這絕對是他們一生中最無憂無慮或者說煩惱最的幾年。
等時一去不回頭時,再想擁有這樣的日子,近乎於奢。
6月的校園很。
每天晚飯後,董雪都會在學校超市買兩瓶汽水或者兩雪糕,然後給在校園裡散步的邊學道送過去。
董雪邊的閨知道兩人的形後,經常給他倆製造機會,在們這個年紀,人之還是一種普遍的人生觀。
於是,單雙槓旁,籃球場上,後花園裡,實驗樓前的小廣場上,都留下了兩人一起漫步的影,校園裡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讓邊學道沉醉的回憶。
……
……
6月下旬的一天,學校裡發生了一件轟的事。
彭洪久追一個漂亮生無果,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把那個生前桌的男生給打了。
打架時間毫無意外地選在了晚自習。
前桌男生不是個打不還手的主兒,一個人反抗彭洪四個人,結果腦袋被打出兩個傷口,蹭得牆上都是。
事鬧得大,當時走廊裡鬧哄哄的,半個教學樓都驚了。
兩天後,彭洪家賠了前桌男生家一筆錢,然後彭洪直接收拾書包回家了。
邊學道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彭洪會沿著前次的軌跡,不參加高考,直接伍。而那個讓他不惜大打出手,打破別人頭的漂亮生,自此消失於他的生活,若干年後,在其他男人懷裡溫纏綿。這是大多數人青春期時“喜歡”的宿命,這也是大多數年人的結局。
而其實說到底,只有兩個結局——分或者合。
在高三七班,董雪喜歡邊學道已經不是。
幾乎每天都要竄座,在邊學道邊坐幾堂課。
這天自習課,董雪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邊學道:你想好考哪所大學了嗎?
邊學道鐵了心要上東森大學,但他不會提前跟任何人說,他回:沒想好,考完再說。
董雪問:哦,你想在本省讀還是去外地讀?
邊學道答:本省吧,一般本省學校分數會低一點。
董雪問:你覺得我哪兒長的最好看?
邊學道盯著問題看了一會兒,在紙上寫:。
看了紙條,董雪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脯,又了,結束了這次紙上對話。
……
……
星期五這天,一整天天都是的,到了傍晚,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放學後,在學校門口,邊學道跟董雪說:“你把車放學校,找個車回家吧。””
董雪握著車把說:“不!我自己回家,你也回家吧。”
邊學道沒答應,堅持要送董雪回家。
兩人騎到半路,雨大了起來。
邊學道把自己的外給董雪穿上,兩人騎著自行車衝破層層雨幕,全都已溼。
“雨太大了,找地方避一下吧,等小點再走。”邊學道減速,衝董雪喊道。
雨滴打得董雪幾乎睜不開眼睛,只能衝邊學道使勁點頭。
又騎了一段,邊學道發現一個可以避雨的門,領著董雪拐了進去。
把自行車靠在牆上,看著讓雨淋得很慘的董雪,邊學道讓把外下來給他,把水擰一擰。
上穿著溼服,門裡的過堂風吹過,董雪一連打了幾個哆嗦,跟邊學道說不等了,接著往家騎。
看著開著前照燈的汽車在雨中疾馳,邊學道否決了董雪的提議:“雨太大,天又黑,看不清路,太危險,再等會兒,雨小一點就走。”
說完,兩人找了個避風的拐角,挨在一起看著外面的雨。
覺到董雪已經控制不住抖的幅度,邊學道把董雪拉到後,他站在前面給董雪擋風。
站了一會,邊學道覺後的董雪離他越來越近,漸漸的整個人在他的後背上,兩隻手環著他的腰,地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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