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辰暮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樣子,楊衛國又笑了笑,說道:“當我從部委的朋友聽說了此事後,就覺得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我們東屏也能搭上這班順風車,發展的速度至要提升好幾個層次,於是第一時間去找了省委陳書記,彙報了此事……”
“那……陳書記他……他怎麼說?”林辰暮只覺得呼吸一陣促,他努力地嚥了一口口水,結結地問道,就連語調也比平時乾了許多。
他沒想到,楊衛國居然會把這件完全不靠譜的事看得如此之重,可也不由得又在心裡多了幾分希冀。這條高速對於東屏來說,充其量是錦上添花,可對於塘,不說解決了本的問題,卻也是掃清了極其重要的障礙,許多發展上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雖說一條高速公路,從立項到審批,從開工到建通車,說也要花上好幾年甚至十年工夫,對目前的塘和林辰暮來說,是遠水解不了近,但至說也能看到希的曙,這讓他不由得有幾分張,更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陳書記對此很是重視,不僅詳細詢問了此事,而且還明確表示,只要國家部委審批同意,華川省這一段高速路,省裡可以考慮給我們撥付一部分資金。另外,省裡還考慮修建一條合至東屏的高速,將這條高速公路連接貫通,真正實現華川省的通環網建設。”說到這裡,楊衛國大手一揮,很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架勢。
誠然,東屏的商業街擴建和改造項目基本上已經敲定,而倘若在他任,還能實現高速公路的貫通,委實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政績。
不過林辰暮聽到這裡卻又不有些泄氣。一般來說,高速公路的修建,輒就是上百億資金,大多是靠國家財政支持,先別說國家部委能否批準西陘省樂黃高速的建設項目,即便批準了,又如何肯在原來預算的基礎上增加黃蟠至東屏這一段?要知道,國家財政是有錢,但想從裡面摳點出來卻並非易事,何況這個項目還已經上報到相關部委了,再想要改,更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看到林辰暮沮喪的表,楊衛國不由打趣道:“怎麼?這麼快就泄氣啦?這可不像我認識的林辰暮啊!”
林辰暮就不滿地白了楊衛國一眼,說道:“楊叔叔啊,我看你以其在這上面白費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讓省裡先把合()東(屏)高速修起來再說,免得到時候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呵呵,你就對楊叔叔這麼沒信心?”楊衛國呵呵笑著說道。
見楊衛國一臉篤定的架勢,林辰暮眼前一亮,又問道:“楊叔叔,你莫非真有辦法?”
楊衛國卻是大有深意的笑了笑,說道:“這個你就甭管了,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和我去首都。”
“去首都?”林辰暮的腦子一時還沒轉過彎來,愣了一下,疑道:“去首都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去跑‘部’前進了。”楊衛國瞪了他一眼,說道:“不去活活,你真以爲部委是你家開的啊?”
“啊,真去啊?”林辰暮很是驚訝地問道。
“當然啦,我都訂好機票了,明天一早就飛首都。”楊衛國一本正經地說道,兒就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那,那我去幹什麼?”林辰暮委實有些訝然。楊衛國是從首都某部委下來的,在那邊鐵定有不錯的關係,去活活也是應該的,指不定還真能搞出什麼名堂來。可自己一個小小的鄉長,還只是一個副科級,去了又有什麼用?
“怎麼,不願意陪我去首都啊?”楊衛國兩眼一瞪,委實有幾分迫人的威嚴之勢。
“不是不是。”林辰暮迭聲道,又語無倫次地說道:“這……可……”
“你玉茹嬸和可欣可是沒唸叨你,你就不想去見見們?”楊衛國又笑著道。
一聽提及玉茹嬸和可欣,林辰暮角不由泛起一抹緬懷和歡悅的神。以前小時候,家裡窮,自己可沒玉茹嬸的照顧,在他心目中,慈祥和藹的玉茹嬸就猶如自己的第二個媽媽一般,甚至他還記得,有些時候他的就是玉茹媽媽。這一晃就十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們現在怎麼樣了。
到了最後,林辰暮也沒有搞清楚,楊衛國究竟爲什麼非要自己和他一起去首都。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就當是去公費旅遊一圈好了,反正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去過首都呢。
剛從楊衛國辦公室裡出來,迎面就到了郭明剛。一個多月不見,這廝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急,整個西裝革履的,看起來是人模狗樣,很有幾分氣派。
“哈哈,林鄉長,什麼時候回來的?”還隔得老遠,郭明剛就笑著迎了上來,聲音猶如洪鐘,搞得不人都紛紛側目,他卻渾然不覺,走近了還低了聲音埋怨道:“怎麼都不提前給我說一聲?不把我當兄弟啦哈?”
好在這傢伙還知道這裡是市委大樓,說話多還注意些分寸。
說實話,林辰暮不是很看得起郭明剛這種人,不過他也不可否認,郭明剛這種人在場裡最吃香。何況,他怎麼說也和郭明剛有過不菲的,於是也是笑著寒暄道:“這不剛回來嗎?還沒來得及給老哥打電話呢。呵呵,看老哥春風滿面的,是不是又要進步啦?”
郭明剛之所以來市委,確實是市委組織部部長找他談話來了,有要將他提拔爲棠湖鄉鄉黨委書記的意思,這讓他是人逢喜事神爽,聽到林辰暮這麼一說,還以爲林辰暮也得到了消息,心中很是得意,可臉上卻仍然是笑容可掬地說道:“說到進步,誰又比得過老弟你啊?二十四歲的鄉長,讓老哥我都到汗和臉紅啊。”
這話倒有一半是真的。雖說自認和林辰暮關係不錯,又都是楊書記的“己人”,可林辰暮的運和升遷速度,還是令他咋舌之餘,又眼紅不已。想他在仕途裡爬滾打十多二十年,又花費不代價走了趙輕煙的關係,這纔好不容易當上一個鄉長,還人排,舉步維艱。可林辰暮,進場前後也不過就兩年,就從一個小小的科員一躍爲塘鄉的鄉長,和自己平起平坐,要說心裡沒有半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人的命是自己羨慕不來的。何況他因爲林辰暮的關係,總算也是搭上了楊書記這條線,現在仕途一帆風順、春風得意,心態自然也就擺正了。
“老哥這樣說可就見外了。”林辰暮笑著說道。
“是是,老哥說錯話了,該罰,該罰。”郭明剛裝模作樣地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又笑著說道:“老弟,你現在可難得回來,今天晚上可要不醉不歸啊。”
“這……”林辰暮沉片刻,又有些爲難地說道:“今天在市委市政府門口到我們鄉里的馮副鄉長了,說好晚上請他吃飯的。”
“那有啥?咱們就一起了,再多邀約幾個人,一定給老弟的面子繃起來。”郭明剛大大咧咧地說道:“反正這事老弟你就別管了,給我來辦,保管讓你風風的。”
林辰暮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敢郭明剛是誤解自己的意思了。不過在場裡,這種事也不見,一個人初來乍到,很容易到排,可通過一定的方式彰顯自己的實力後,別人再想要有些什麼小作,可就要多多掂量掂量了。他剛想要解釋幾句,卻見郭明剛已經轉大步走開了,一邊走還一邊揚了揚手道:“下午6點,假日酒店,不見不散啊。”
林辰暮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卻是道,這個郭明剛,彷彿是假日酒店的常客啊,貌似自己第一次和他相逢,就是在假日酒店裡。
市委市政府不愧是林辰暮的大本營,人到都是,這不,還沒下樓梯,卻又到了吳文軍,笑瞇瞇地對林辰暮說道:“林鄉長,剛從楊書記辦公室出來啊?”
市政府書長黃志良由於馮大勇案的牽連,已經被雙規,吳文軍得償所願地扶正。不過他在市委大樓裡的時間,卻比在市政府大樓裡的時間還要多。郭旭鋒來東屏擔任市長之後,他跑這邊就更勤了。誰都知道,他現在這個職位,任憑誰來當這個市長,也不會允許旁落到別人的掌控中。
“什麼林鄉長,吳主任還是直接我小林好了。”面對吳文軍這個老上級,饒是林辰暮現在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了,不過仍然是客客氣氣地說道。
“呵呵,你還是那麼客氣。”林辰暮的態度讓吳文軍是大欣,同時也不有些慨,難怪林辰暮能得到楊書記的青睞,是這份謙遜的風範,就不是其他人所能及的。他笑瞇瞇地對林辰暮說道:“小林啊,你住的那間宿舍,我一直都人在清理打掃,你回去看看哪裡還有什麼不妥,我好馬上安排人員收拾收拾。”
林辰暮這纔想起來,自己當初走得匆忙,佔著的那間兩居室的宿舍還沒退出來,連忙說道:“哎呀,吳主任,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儘快收拾好了搬出來。”
吳文軍忙說道:“小林啊,我可不是這意思。你雖然去塘當鄉長了,可不也是我們東屏市的幹部嗎?你儘管放心大膽地住你的,想住多久住多久,至於水電費之類的,我會讓他們直接從你工資里扣。”
撇開楊衛國這層關係,林辰暮去塘擔任鄉長也是高升了,二十多歲的鄉長,前途可說不可限量啊,誰又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殺回市政府了?因此,不會有誰真的那麼不知趣,要讓他搬走,把房子給退出來。
林辰暮卻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吳主任,我這去塘,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就這樣佔著不住也是一種浪費,聽說還有不人等著分配住房呢。”
按理說這種話不該對吳文軍說,而是應該對主管宿舍的機關事務管理局,不過誰吳文軍這個書長,就分管機關事務管理局呢?而且話題,也是吳文軍提起的。
吳文軍則是擺了擺手,說道:“呵呵,小林啊,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在塘不有時候也要回東屏來彙報工作嗎?沒個住那怎麼行?再說了,這種事又不是你一個人,你要是就這樣搬走了,不是讓我們的工作難做嗎?”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林辰暮也只得無奈接了。
其實像自己這種況,在市委市政府的宿舍裡還真有不。不幹部工作調後,原來居住的房子卻並沒有及時退出來,當初自己剛進市政府時,爲了住進宿舍樓裡可是沒下工夫,更是沒罵過那些佔著茅房不拉屎的,沒想到,自己現在也爲了其中一員。
“小林啊,今天晚上民政局的老王想請你一起吃過飯,怎麼樣,給我個面子吧?”吳文軍又低了聲音說道。
“民政局老王?”林辰暮愣了一下,他知道吳文軍口中的這個老王,是市民政局的副局長,當初自己跟隨楊衛國去民政局視察工作時見過,約莫五十來歲,頭髮就有些花白了,給林辰暮的覺,是有些唯唯諾諾的,好像沒什麼主見。卻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請自己吃飯?
見林辰暮沒有應答,吳文軍覺有些尷尬,哈哈幾聲,又說道:“你要不方便就算了,我給他打個電話推掉就是了。”
林辰暮就苦笑著道:“吳主任的面子我肯定要給,只是今天晚上都和朋友約好了,這個……”
吳文軍這下臉纔好了一些,以林辰暮現在的行來說,飯局肯定是應接不暇,倒不是要掃自家面子,不過他又有些好奇地問道:“都有哪些人啊?”
聽林辰暮簡單說了一下,他又不笑罵著道:“這個郭明剛,作倒是蠻快的嘛。”說罷又拍了拍林辰暮的肩膀,對他說道:“沒關係,你們吃你們的,我和老王多晚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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