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向前走出遠,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背後,可是先前那個跟著我們的腳步聲卻再也沒有出現,好像就沒這麼碼事似地。手表失靈,四人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也不知道在這條甬道上走了多長時間,只覺得旁的甬道變得越來越破損。又向前走了兩步,腳底下竟然有不積水。
我心中暗想,就算這裡真的是西楚霸王項羽的古墓,這麼讓水泡著,估計裡面什麼都得爛沒了。正思量著,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項卿猛然大一聲,向後退了兩步。借著燭一瞧,項卿的臉慘白,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落。
我趕忙詢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況,項卿這才斷斷續續的說,剛才他前面忽然有個人一晃就消失了。我沉片刻,對項卿說道:“我說項先生,哪來的什麼人啊?這除了咱們四個大活人,還見鬼了不?”
聽我說到鬼,項卿的臉更難看了許多,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對!老胡,那個...那個人就像傳說裡的鬼魅一樣,是懸著的。好像...好像和牆壁上項羽跟前畫的那個人穿著的服一樣!”
這一來我可是著實吃驚不小,自從在新疆回來以後,我的世界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一直認為鬼魅之說完全是杜撰出來的,可是我們偏偏又經曆了西夏王妃的冤魂,明叔被鬼上的往事還曆曆在目,此時聽項卿這麼一說,我心裡倒是有幾分忌憚。
鐵蛋一拍腦門道:“哎,我記得那個西楚霸王有個媳婦,什麼來著?就是自刎在烏江邊的那個......”鐵蛋苦思冥想,奈何是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了。
陳小白再一旁接著說道:“是虞姬!京劇裡還有霸王別姬的劇目呢。”我在一旁點點頭,對鐵蛋道:“丫我告訴你多次了,文化知識才是一生產力,你小子可倒好,一有時間就跑北海公園泡妞去,你說沒文化人家能跟你麼?”
鐵蛋被我說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不過上也不讓分,道:“老胡你也別不就把問題上升到理論的高度,咱這屬於人民部矛盾用得著上綱上線麼?再說了,老話說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螺釘再小,它也能為社會主義建設出把力。雷鋒同志還是螺釘呢。我就是一螺釘,老胡你要敢說我沒用,那就是自絕於偉大的社會主義事業,和廣大的勞人民!”
陳小白怕我和鐵蛋嗆起來,趕朝我倆拜拜手道:“行了你們倆,都說兩句不行麼?”鐵蛋看了一眼陳小白道:“大師妹,你不知道,我和老胡這是在做深刻的檢討和自我檢討呢,唉,他媽......他媽真有個人跑過去了!”
我本來還想再和鐵蛋頂幾句,卻沒想到鐵蛋盯著碎石甬道黑乎乎的前頭說是真有一個人跑過去了。項卿沒進過古墓,可能在這樣的空間裡神張還說的過去,鐵蛋和我都是鬼門關轉上好幾個來回的主,還不至於想項卿那樣,鐵蛋如今也說前邊有個人跑過去了,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不對頭了。
我攥了工兵鏟子,向前兩步,道:“在哪呢?不對啊,這他媽地上全是水,有人跑過去,不可能不發出點什麼聲音啊!”鐵蛋看著我說道:“真的是有人跑過去了,雖然是個背影,不過我可以肯定,指定是個人!”
四個人裡又兩個都有看到了人跑過去了,我也不敢怠慢,手撈出個黑驢蹄子,一手攥著工兵鏟子,淌著沒過腳面的水,向前去。淌水的聲響嘩啦嘩啦的被空的碎石甬道放大了好幾倍。三人跟在我後,一同朝前邊去。
旁兩邊的牆壁破損的越來越嚴重,已經有不塌陷的了,塌陷的地方出來不的樹,好像一死人的手臂一樣,在碎石甬道中顯得十分突兀。
走了一段,我始終沒有瞧見有什麼人的影出現。正要開口詢問,碎石甬道前忽然出現一堆土,把眾人的去路封堵個嚴嚴實實,只是頂端還有隙,刺骨的冷風就是在那上邊吹進來的。
我們幾個簡單的商量了幾句,決定挖開這堆土,看看前邊是個什麼去,整不好興許就能出去這個鬼地方了。當下四個人兩把工兵鏟子流開挖,約一頓飯的功夫,大土堆終於被我們幾個挖出了一個大口子。
挖開的口子灑落進來暗淡的,我頭看了看,只見土堆後面也是積水甚多,線比較暗淡,也看不清再多的況。當下四人陸續從土堆上的口子爬了過去。
站定了一瞧,土堆這邊依稀可辨,仍是碎石甬道,不過這邊的甬道破損的更加嚴重,兩旁的牆壁都坍塌了不,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塌方把我們幾個活埋一樣。我趕催促著幾個人快走,要是點背兒,萬一真被埋在這裡頭,可真就得歸位了。
鐵蛋等人也是深知此中要,都跟在我後朝前走去。越往前走,線越強,我心中不一陣歡喜,難道前面是個出口?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表,只見手表的表針已經了,時間指向中午十二點整。我心裡明白,現在肯定早就過了中午十二點,不過表針了,某種意思上起碼證明了我們已經離了那個什麼四維空間的範圍了。
當下心中一陣歡喜,腳下也自然輕快不。走了十餘米的樣子,旁的塌陷已經看不出來哪裡還有碎石甬道的樣。鐵蛋忽然指著斜上方嚷嚷道:“老胡,你看,前邊見天了!”
三人順著鐵蛋手指的方向去,果然斜上方出現了一小塊藍天。幾人一陣雀躍,早就把跟蹤我們的腳步聲和那個出現了兩次的人給拋到九霄雲外。
來到近前,四人才發現,前方已經被一大堆塌陷下來的土封死。不過現在我們唯一想的就算爬到地面上去,也顧不那麼許多,四人手腳並用,都朝地面上攀爬而去。塌陷下來的土粘糊糊的,而且坡度較大,四人費了好大的勁兒,這才爬了上來。
四下一看,我們已經到了凰山的半山腰上,這塊塌陷的地方正好是一小塊平坦的地勢,後一大塊塌方的隙好像一塊大地的傷口一般,目驚心。
清風拂過,山間枯黃的樹葉和野草上下翻騰,仿若一片海洋一樣,看著讓人眩暈。殘如,照在天邊一塊黑的好似濃墨一樣的雲彩上,著實詭異。
陳小白四下看了兩眼,皺著眉頭道:“老胡,難道這裡就是王大爺說的那塊空地?”鐵蛋指著一堆枯草朝著眾人說道:“這裡肯定就是王老頭開地的那地兒,你看那不是他的小窩棚麼?”
仔細一看,一人多高的荒草間,果然險一個小房子。天已經不早,四人商量了一下,荒山野嶺的,有塊殘瓦遮涼也好過天。主意打定,四人一齊奔著荒草中那個小房子過去。
離小房子近了,忽然有種寒刺骨的覺,此時太已經完全藏到了山之後,線一下子變得暗淡起來。小房子近在眼前,黑咕隆咚的看著讓人心底一陣不舒服,可是四人誰也沒說話,繼續小房子走去。
我和鐵蛋的神經都繃得很,生怕有什麼野占了這個小房子作為老巢,我們冒冒失失的進去,被攻擊也說不定。正在這時,項卿猛然一聲驚,淒厲的聲音劃破冰冷的空氣,把我和鐵蛋都嚇了一跳。
轉一看,卻見項卿的歪道在地上,一條陷土中,一臉驚恐地招呼我和鐵蛋救救。我和鐵蛋也顧不上被他那嗓子嚇的夠嗆,趕合力把他拉了出來。
再一看,原來地上有不圓的口,在荒草中,看樣子應該是狐貍或者野兔子的。項卿點背兒,一腳踩了個正著,萬幸的是,他只是掉了下去,並沒有傷。
鐵蛋扶著項卿道:“我說項大老板,你這都是什麼病?有事你說事,喊個?你不知道冷不丁來這麼一嗓子多他媽嚇人麼?”項卿緩了一會,這才回過神來。我見他沒事了,這才叮囑鐵蛋和陳小白,地上的太多,都注意點,別踩進去。
四人終於到了小房子跟前,小房子是土石機構的,雖然簡陋,卻也還結實。十幾年沒人住過,房頂和牆壁都沒有破損的太嚴重,只是窗戶和門已經沒了,黑漆漆的一片。
我招呼三人,都別愣著了,趕著進去吧。說罷我走在最前,抬腳剛要進門,忽然瞧見黑乎乎的屋子裡猛然又兩團明亮的鬼火閃,不過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沒等我再看,鐵蛋等人已經是魚貫而。我也只能作罷,不過心中卻是提氣十二分的神來,只怕是這個空了十幾年的小屋子裡,會有什麼潛在的危險。
小屋子不大,分為裡屋外屋。我拍亮了工兵鏟子看了一下,外屋的鍋灶還在,幾只破碗胡地散落在地上,看來應該是王老頭出事兒了之後,這裡再沒人來過,自然東西件也沒人收回去了。
裡外屋只見沒有門,我抬又往裡屋走去,手裡的工兵鏟子卻是攥的了。現在雖然可以確定這裡沒有野為巢,可是剛剛那兩小團鬼火卻是在這個位置閃現的,不可大意了。
狼眼手電筒的白照了一圈,只見屋子裡有一個土炕,炕上有兩只大的野鼠,被狼眼手電筒的白驚擾,四下竄逃。裡屋也是十分狹小,沒幾下就看完了,正要轉之際,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從我旁溜了過去,一陣哄哄的味道嗆人鼻息。我強忍住咳嗽對後的鐵蛋喊道:“小黑,有況,給我看準了拍!”
鐵蛋跟在我後,聽我一喊,也瞧見了這道黑影,當下手中的工兵鏟子立馬砸了過去。只聽’乒’的一聲,接著鐵蛋一陣歡喜道:“咱們今天晚上能吃野味了!這狐貍還真!”
我轉一看,鐵蛋正一手拎著一條狐貍的後,朝我一陣抖。再一看,那狐貍渾通紅似火,皮油錚亮,只是這回中了鐵蛋一記追魂工兵鏟已經昏死過去。
我以前聽幹爹王凱旋說過,他和我父親胡八一年輕時候隊的崗崗營子就流傳不關於黃皮子、狐貍仙的故事。據說黃皮子姓黃,狐貍姓胡,年頭多的黃皮子皮會變雪白的,道行也就越深。而狐貍的皮會變紅,老人為火狐,這樣的狐貍都有法,已經位列仙班,道行自然不淺。我看著鐵蛋憨笑的臉道:“小黑,你打死了一個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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