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懷菁這香囊掉了好幾次, 自己都覺著怪了, 歸筑接過后向太監道了聲謝, 又對莊懷菁說:“夫人求的這平安符或許當真能保些平安, 所以保佑小姐能回來。”

莊懷菁倒沒多說, 只道:“要是回去的時候不見這東西, 母親肯定得說我，還是先收回妝奩中。”

莊夫人求神拜佛久了, 最信這些佛禮。莊丞相回來這些日子里, 還特意請了讓人請了幾位大師回來。

歸筑應道:“是。”

莊懷菁回院后吃了兩口飯便直接沐浴, 只留歸筑伺候。

的質白皙, 纖細的子若無骨般，眸如星子，只是褪|下服時，歸筑驚了驚, 向莊懷菁。

莊懷菁未做太大表示，開口輕聲說了句沒事。

浴桶中灑滿了緋紅的花瓣, 清香宜人, 木架子旁邊有張方幾，擺放幾種不同的小瓶。

畫小騎牛花枝木屏風共有九扇, 飄逸的紗幔自上垂下, 圓潤的珠簾在。白凈玉|足慢慢踏進浴桶中, 纖白的手指扶住浴桶邊沿，莊懷菁慢慢坐下去，濁氣呼出, 覺得渾都舒服起來。

淡淡水聲從里邊溢出，歸筑把臟服抱出去讓宮清洗，接了盒東西后，又轉了進來。

把木盒放在小幾上，拿出里邊的小玉瓶，往浴桶中倒了幾滴，這是世家小姐常用的香油。

歸筑沒多看子的那些痕跡，拿了帕子過來替凈子。

“小姐這怎麼了？”皺眉看著莊懷菁的肩膀問，“是被什麼給咬了？都有些腫了，要不要找太醫看看？”

莊懷菁手捧抔水，輕輕澆覆，對道:“是被蛇咬了，但不用，醫說涂些清涼藥，很快就能消。”

“蛇？”歸筑臉都變了，“奴婢這就去找清涼藥。”

“不用，”莊懷菁搖頭，“我方才拿回來了，和我說說這兩天傳的的消息。”

歸筑袖子挽起，猶豫半分后，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誰傳的柳貴妃，這些都是私下話。真假難辨，奴婢是聽外面的太監悄悄說的。”

“連底下太監都知道？”微微訝然，“二皇子說了什麼？”

這事是誰傳的？也太快了些。

莊懷菁慢慢靠住浴桶壁，微抬起荑，放在歸筑手中。歸筑替|按手指，說道:“二皇子沒說，就是旁人說得有鼻有眼，讓人半信半疑。”

莊懷菁輕輕說道:“或許別有，二皇子似乎并不知道這種事。我倒沒想到會有人趁這時候出手，也沒帶侍衛。”

緩緩閉上眼睛，讓歸筑替舒緩勞累，莊懷菁回來時沒見到太子，也沒問他去做什麼。

皇帝和太子同時遇刺，這時間挑得巧了些，剛好是二皇子想手的日子，也幸好他的人撤了，否則這事就真和他不了干系。

“昨天夜里下了場雨，奴婢都快要急死了，”歸筑嘆聲說，“那些人明擺著是要刺殺太子，如果他沒和您單獨說話，也不用遭那些罪。”

莊懷菁的手慢慢收回來，放水中，睜開眼，搖頭輕道:“他救了我一命，又喂我吃了顆藥，我子現在還好好的，大抵也是因為他那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些以后不能再說。”

歸筑也沒敢細問到底發生，得虧莊懷菁和太子是未婚夫婦，皇帝也有意讓他們二人培養，加上連皇帝都出了事，所以沒人敢在面上說。

換做別家的小姐，就算好好回來，和外男度過一夜，也免不了旁人的議論聲。

“相爺和夫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奴婢剛才派人回京去通報，他們現在或許還憂心著，”歸筑給子抹些花|，“竟然敢同時對陛下和太子下手，這可不是死罪難逃？”

“貴妃足剛出，這次是舒妃陪陛下過來，”莊懷菁思量片刻，“倒也有些原因。”

但不太像，柳貴妃在宮中榮寵多年，就算有很多拿不出手的小心思，但這種大事上還是能端得住的。

二皇子想要刺殺太子，作為母親，或許會幫他，但二皇子都撤了人，怎麼還可能繼續做這種事？就不怕失敗后連累二皇子嗎？

歸筑搖頭說:“奴婢其實也不大清楚，二皇子是因為中途被林軍帶回來，奴婢才覺著有些可能。”

他那反應卻是和以前不太像，若不是貴妃做的，應當早就來和解釋。莊懷菁也是剛回來，什麼都不。

宮站在外面，手里托盤放碗熱滾的藥，朝里道:“大小姐，藥房熬的傷寒藥好了。”

歸筑哎了一聲，把手中的帕子搭在浴桶邊，了手，開珠簾，出去把藥拿進來。把藥放在旁邊的小幾上，用藥勺攪和兩下，準備等藥溫了再給莊懷菁喝。

莊懷菁看著的背影，突然開口:“母親給我一瓶頭發的竹香，我讓人收拾帶了過來，你去箱子里找找，看能找到嗎？”

歸筑不疑有他，應了聲是，出去找這瓶竹香。莊懷菁在荒郊野嶺外待了一天，肯定覺著子有些不干凈。

昨夜還下了場雨，坐在殿門外都覺得涼，大小姐和太子還在深林中，恐怕淋了雨。

這間屋子里只剩下莊懷菁一個人，見歸筑出去后，松了口氣。太子昨夜的東西全留在子中，現在還沒清理，自是怕的。

歸筑在這兒，莊懷菁不太好做其他事，只能先支開。

莊懷菁的手進水中，花瓣在水面上輕輕漂浮，遮住的作，過了片刻，另一只手突然攥住浴桶邊，耳畔突然紅得厲害。

頭次做這種事，不知道沒有用。

歸筑這時掀簾走進來，疑開口道:“小姐，奴婢剛才回想了會，我們好像沒帶什麼竹香。”

莊懷菁手微微一頓，好似認真想了想，和道:“你找找下面那層妝奩，應當有的，如果沒有，就去放服的箱子里找找。”

心跳得越發厲害，聽見歸筑疑一句是嗎，又走了出去之后，莊懷菁才松了口氣。

屏風巧，紗幔單薄，過了許久后，捧起幾片花瓣，微合起手，慢慢低下頭，竟不知自己現在是難堪還是怯。

突然想見太子……做人的想。

……

程啟玉剛剛沐浴完，他手上有傷，背后有傷，只讓太監幫他了子。有人對皇帝下毒，雖沒得逞，但皇帝又要他來理，他尋了個理由，讓隨行的員頂上。

皇帝中毒已深，程啟玉不想費心思救，便是緣最親近的父子，也有不過的橫。

他坐在書房中的紫檀木扶手椅上，面前的案桌擺了兩沓文書，中間有張嶄新的平安符。太監端來炭盆，弓腰退了下去。

程啟玉把這張平安符丟進炭盆里，一會就冒了火，變一小堆灰燼，他慢慢收回視線。

誰也想不到莊懷菁上的平安符，是做了手腳的。

程啟玉背慢慢靠著扶手椅，閉上眼睛。他的手和背雖是了刀傷，但并沒有莊懷菁想得那麼重，昨天發的燒也算不上是發熱。

莊懷菁做事是最果決的，只要了心思，不久就會做，很猶豫。平安符上有淡淡的熏香，但不會影響太深，只是會讓在特定的時候有些覺。

他中藥，解藥，但不知道，僅此而已。

既然是來招惹他，那這些算計又算得了什麼？說喜歡強勢的男人，這倒是最簡單的。

程啟玉緩緩睜開眼睛，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案桌。魏公公還在天牢，莊丞相變了啞，陶臨風會避，沒人會再提起梁王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噗通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