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南承曜陪我一道用過晚膳，便離開了，縱然已經大勝，卻仍有一眾軍中事宜等他理．

我心結沉鬱，更加不想一個人悶在房中，去找瀲，他卻也不在，於是只好一個人在這雪地裡漫無目的的走著．

「王妃！」伴隨著一聲脆生生的輕喚，一個五、六歲樣的小孩穿著紅，一蹦一跳的跑到，我的面前。

我記得靈兒，是鄴城衙務管事的兒，因為在這整個衙裡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孩．所以甚是得大家的歡心，南承曜也授意讓丫鬟常帶來陪我。

見到這麼個妝玉作的小人兒，縱然心緒鬱結，但到底還是緩緩微笑著彎下腰，了乎乎的小臉，聲道：「靈兒乖，冷不冷呀？」

小靈兒搖了搖頭，細聲細氣的說道：「不冷。我剛才和爹爹去採買品，見到了小玉姐姐，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一面說著，一面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遞給我，我的心倏然一沉，那塊雪白的絹子上，繡了傲雪寒梅，旁邊題著兩句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月黃昏。

那是疏影從不離的絹子，與暗香一人一塊。

我儘量不讓自己的焦慮嚇到小靈兒，可是聲音裡卻還是有著拉制不住的急迫：「靈兒，這塊帕子是哪個小玉姐姐給你的？現在在哪？」

「就是董記商行的小玉姐姐啊，以前每次跟爹爹去商行採買東西的時候都會給我糖吃的，可好了。」

我明白口中所說的小玉姐姐多半是臻玉，現在看來，疏影也多半在手上，只是，我卻不知道挾持了疏影究竟想要做什麼。

「靈兒知不知道小玉姐姐現在在哪裡？還說別的話了沒有。」

「小玉姐姐說了，這是我和之間的，只能告訴王妃，不可以讓爹爹知道的．還說今天晚上亥時會在鄴城南門外的青木崖等你，讓你只能帶著銘哥哥一起去，王妃，銘哥哥在這裡嗎？我怎麼都沒有見到他呢？」

我微微閉上眼，臻玉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不知道通過怎樣的手段挾持住了疏影，然後想要利用疏影與我換心上人的命。

只是，這天下之大，我又上哪去賠一個好端瑞的董銘？

「王妃，晚上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玩嗎？」

小靈兒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略略定了定神，勉強自己微笑輕言：「靈兒問過小玉姐姐了嗎？怎麼說？」

小靈兒撇撇：「小玉姐姐不讓，說了，只能讓王妃一個人在亥時帶著銘哥哥去，多一個人，或是晚一刻都會不高興的。」

我長長一嘆，手了小靈兒黑亮的小辮子：「靈兒也聽到了，今天晚上我不能帶你去，不然小玉姐姐是要生氣的。」

我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找瀲，董銘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普天之下．我再沒有可以與臻玉換疏影的東西．那麼，與其自己孤前去被的等發落，不若多一個武藝卓越的瀲在邊更便於應對一些，臻玉幾人武藝皆是低微，以瀲的修為只需藏好了，他們必然不會發覺。

然而，瀲卻依然不在，我略一沉，直接舉步去往軍營，卻不想，就連南承曜也不在，聽留守的侍衛說，因為連日的大雪，通住上京的道路多半被封住了，他帶了秦昭和瀲，以及一眾軍士探路去了。

我眼看著天一點一點的暗下來，亥時將至，而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卻猶未可知。

我心一橫，略微定了定神，一時之間也尋不到筆墨，重回衙只怕時間會來不及，於是我只得對那名守衛代道：「本宮如今有要事外出，若是三殿下和慕容瀲將軍回來了，勞煩你第一時間告訴他們到青木崖來找我，不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