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原來是蘇兄。」

南承曜牢牢的摟著我，對漓陌的冷嘲充耳不聞，也不去理會我的僵，只如往昔一般，勾著天高雲淡的些微笑意，對著蘇修緬開了口。

蘇修緬靜靜面向我們，似在注視，又似本沒看，隔了不算近的距離和漫天風雪，我看不清他的表，只能看著他淡淡一點頭，算做應答。

我心微微有些疑，他們兩人都是名天下的人，彼此之間素有耳聞也是常，可是看眼前的形，竟像是之前就見過一樣。

南承曜似是看出了我的疑，側眸垂首對我微笑道：「我年時，曾有一次和蘇兄對劍眉山，那麼多年過去了，當時那種酣暢淋漓的覺竟然一直都忘不掉。」

我尚未應答，他已經重又抬眼，依舊穩穩的摟著我，對著漓陌開口道：「姑娘剛才說的中毒是什麼意思？」

漓陌冷笑：「你自己王妃的事你不知道，倒要來問我這個外人不？」

我回想起方才的話語，亦是覺得有些疑，若是說我中毒了，怎麼自己半分覺都沒有，這樣想著，不由得有些疑的轉眼去看蘇修緬。

他的表印在風雪之中，我看不真切，只能聽得他的聲音淡淡響起：「已經沒事了。」

一旁站著漓陌忍不住冷冷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就為瞭解你上『千日醉蘭』的毒，公子耗了多心力，他……」

「漓陌。」

蘇修緬冷淡的一喚，止住了漓陌未完的話，縱然再不甘，也只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然後垂下眼眸，不再多說一個字。

而南承曜摟著我的手臂倏然一，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聽得瀲的聲音急急的響起：「我姐姐怎麼會中毒的？」

「好了，瀲，我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我出聲止住了他的繼續追問，心底，卻止不住泛起冷意和深深的無力。

「千日醉蘭」，無無味的慢毒藥，混食，是很難讓人發覺的，而服下之後，易是無痛無，起止行為如同常人一般。

這毒其實並算不得稀罕，亦不狠，只要不被催「歸心散」做藥引，對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害，然而想要完全的解了這毒，卻也是萬般不易。

「千種風聞醉蘭」，這「千日醉蘭」的毒，因著調製者配劑量多的不同，解法亦是各有千秋，若不知道配法，而要強行解毒，一個不慎便會引起脈逆沖，讓本沉眠於的毒瞬間致命。

所以一般而言，若不是配毒之人親力親為，這個毒即便是日後察覺了，亦是解不了的，然後我如今卻已安然無恙，這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蘇修緬一人。

只是，我卻不知道，究竟是誰對我下的毒，又是為了什麼。

有些惶然的轉眼去看南承曜，他弧形優的邊沒有了慣常的涼薄笑意，此刻正微微抿著，面雖然不變，然而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沉難測。

「看來是真的了，什麼時候的事？」他不帶任何的開口問蘇修緬。

「時間沒法推出來，但上染毒不到半年，不然即便是我，也沒有把握。」

南承曜聞言，面更是冷峻了幾分，攬著我的手也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半年前，正是我嫁三王府的時候，這樣說來，我上的毒，便是嫁他之後才染上的。

蘇修緬看著他的樣子，緩緩開口：「看來三殿下是一點都不知了，那麼清兒也沒必要再跟在你邊日日不得安寧。」

南承曜亦是靜靜看他，慢慢勾起了角，一面穩穩的摟著我，一面從容開口道：「我的妻子，日後必然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況且，有沒有必要，也要問清兒自己才行。」

我整個人僵住，所幸他並沒有真的來問我，而蘇修緬淡淡看了我一眼，緩緩的拿起了他的劍，「沉水龍雀」。

我心下一驚，卻聽得他的聲音冷淡而不留半分轉圜餘地的響起：「口說無用，三殿下若是想要帶清兒回去，便先接下蘇某的三十招，如若不能，那即便是自己願意也不行。」

「公子……」

我聽見漓陌焦急的聲音，然而只來得及喚了他一聲，便被他冷淡的一個眼神止住，欺霜傲雪的麗容上，帶了些惶急與幽怨，卻只是咬牙噤聲，狠狠的閉上了眼。

我正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得南承曜的聲音響在風雪中，淡淡帶笑：「當年眉山上那一場比劍，在下至今記憶猶新，今日一試，求之不得。只是，蘇兄確定只定三十招嗎？」

蘇修緬慢慢舉步上前，眉目之間清絕傲然：「三殿下能接下蘇某三十招，已經足夠。」

我有些不解，蘇修緬的劍自然了得，可我也曾聽他讚譽過「轉魄」劍勢，他那樣的人，從不輕易贊人，南承曜能得他這樣的評價，劍自然不弱。

我雖不懂用劍，卻也知道，高手過招，常常是幾百招之都分不出勝負的，而他出言三十，又是為了什麼？

正想著，卻聽得南承曜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淡笑意：「原來蘇兄此舉只為試探在下，並非奪人，蘇兄對子的關，在下代為謝過。」

蘇修緬眉目間的清絕冷寂並未因著他的話有毫改變，他淡淡道：「三殿下忙於政務，沒有太多時間練劍，而蘇某的三十招，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下的。」

這一次，南承曜只是微微笑了下，沒有說話，攬著我的肩往瀲邊走去：「照顧好你姐姐。」

瀲的眼中，有抑制不住的興芒，無論是南承曜還是蘇修緬，他們的劍已為世人心中的傳奇，然而這兩人，即便是年仗劍江湖時，亦是很出手，而一旦出手，便足以讓觀者驚豔癡迷，永世難忘。

此番得了機會看他們比試，以瀲武癡的子，如何能不興難當。

他一面護著我後退到劍氣所及的範圍之外，一面目不轉睛的看著遠那兩人的影。

我心紛，抬眸與他一道看去，卻突然聽到旁漓陌冷淡微諷的聲音傳耳中：「能讓這天下兩大絕頂劍客為你比試，王妃的面子還真不小，就不知道他們兩人當中，王妃希誰勝誰負？」

我微微閉眼，再睜開，沒有轉頭看，而是平靜的直視前方開口道：「誠如姑娘所說，無論誰勝誰負，我都還是南朝三王妃慕容清，這一點，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