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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驚鴻照影》 第113章

第117章

林軍和驍騎營,泰總管倒是提醒我了……」漓陌一面笑著,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飛快掠過,我看不清是怎麼作的,只見到白影一閃,然後泰安和那幾個侍衛便如之前的那些死士一般,直的倒在了地上。

火炬全都熄滅了,只有月,清冷如霜。

漓陌安靜的回到蘇修緬後站定,輕聲開口:「不能讓他們去搬救兵,所以我點了他們的睡。」

蘇修緬對的所為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依泰安為人,必然已經派人宮去通知南承曜了。」

「什麼?三殿下不是正在宮中守靈,不滿喪期不得離開的嗎?」漓陌微微一怔。

蘇修緬沒有回答,只是將手給了我:「我們得快一些,先到上京城門外。」

漓陌忙道:「漓陌已經按著公子閉關前的吩咐都打點好了,漓珂早就帶著人在上京城南客棧裡喬裝候著了,我剛才在荷風軒外等公子的時候已經放出『飛螢』,想必此刻他們都準備好一切等在城門外了。」

蘇修緬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攬著我的腰縱飛掠而起。

我閉著眼睛,只聽得風聲在耳邊呼嘯,帶走過去與前塵。

上京城原本有九道城門,因為皇上的駕崩,國喪期間其餘八門皆閉,只留安定門可以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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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達安定門外的時候,果然見到邪醫谷一眾侍從引馬等候在那,蘇修緬親自牽過一匹白駒到我面前,靜靜看我:「後悔嗎?」

我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翻上馬,對他搖了搖頭。

他沒有多說什麼,轉騎上另一匹馬,然後淡淡開口:「走吧。」

馬蹄揚起輕塵,消散往事如煙,天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我並沒有回頭,卻也能知道,上京城,漸漸遠了。

其實我們的速度並不慢,也走離上京有一段距離了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總是莫名的安定不下來。

而就像是要印證我心底的不安一樣,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們後響起了一陣急促如風的馬蹄聲,那聲音並不大,聽起來應該只是一人一騎,卻越來越近,而南承曜的聲音也約可辨——

「清兒……」

蘇修緬靜靜停住了馬:「盜驪輕驄是世間難求的良駒,終會趕上來的,既然要做了斷,遲不如早。」

我明白他說的並沒有錯,可是心底,卻越發的惶然起來,在剛剛聽了尋雲與泰安這一番話的此時此刻,在已經決意離開的此時此刻,我並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離宮追來的他。

雖是無可避免的隨著眾人一道停下了馬,但我遲遲不肯回,而蘇修緬幾不可聞的輕輕一嘆,翻下馬,走到了我面前將手給我:「你不要怕,我會帶你離開,只是如今這樣,不如當面說清,就此恩怨兩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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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是扶著他的手下馬,終是慢慢的一個人上去幾步,卻還是忍不住,有些無措的回頭去看,他站在我後對我微微一笑,於是略略心安,強迫自己定了定神,看向馬蹄聲近的方向。

是的,如他所說,既然要做了斷,遲不如早,我不可能逃避一世的。

一人一騎的影像漸漸近了,南承曜自馬背上一躍而下,一把將我摟懷中,急迫而窒,竟然半晌無話。

我被他摟得有些不過氣來,終究只是閉了閉眼:「殿下,你先放開我。」

過了很久,他才微微鬆開我,我正想開口,他卻深深看著我的眼睛,嗓音微啞:「清兒,不要離開我。」

「我……」

他並沒有讓我把話說完,牢牢握著我的雙肩:「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在怪我什麼,慕容家的事,我的確不了干係,如若不是我在朝堂上的作,他們不會謀反,至不會那麼急不可耐。但是清兒,不是他們,便會是我,在帝王家,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那一場謀反並不是莫須有,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盡全力保你安穩,你明不明白?除了你,我也從來都沒有過旁人,你又相不相信?」

我沒有說話,他也並不要我回答,依舊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的眼睛,啞聲道:「至於慕容灩,我沒有想到會尋死,你先聽我說,曾經求我放過太子,我沒答應,也不可能會答應,或許也知道,所以並沒有國語糾纏,只是求我留下腹中孩子的命。我所能應承的只是,除非那個孩子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份,才有可能活下來。所以生產的時候,事先安排好的穩婆用一個棄嬰,換下了與太子的骨,然後送一戶普通農家,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孩子的份。我不可能告訴慕容灩孩子的下落,是同意的,也從沒有問過,但我沒有想到會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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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還活著?現在在哪裡?」我不自覺的揪住他的袖。

他的眸微微一沉,避開了我的眼睛:「送孩子的穩婆已經死了,如今並沒有人知道孩子是送給了那戶人家,而那個村子裡的村民因為旱災全都離鄉外出,所以孩子的下落暫時不明——但是清兒,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你相信我,總會找到的。」

我有些苦的搖了搖頭:「不用了,就讓那孩子只做一個尋常百姓,或許會更幸福。」

我想,這也會是灩兒的期

家沒有了,丈夫死了,而自己的孩子永遠也見不到了,在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什麼是值得的了,所以,才會縱一躍,那樣決絕。

可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小寶貝是好好的,雖然沒有錦玉食,卻能有現世安穩,會健康快樂的長大,擁有平凡的幸福。

所以,並不擔心。

所以,一躍的那一瞬間,角才會帶著微笑。

是不是這樣?

南承曜沒有說話,而我緩緩抬眸直視他的眼睛,平靜的,一字一句的開口道:「其實我們也一樣,如果分開,彼此都可以得到解,或許會更幸福。」

他的眼中驟現深痛,他死死的握著我的手,就如同在天地崩塌的死寂與絕之間,握住最後一塊浮木——

「清兒,告訴我,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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