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份……
謝長寂這得多有錢啊?!
要有這麼多錢,合歡宮弟子不得磕丹藥像喝水一樣,煉制法像買糖人一樣?
好在沒有被金錢攻勢迷,趕清醒過來:“我帶謝長寂回去,對合歡宮其實更為有益,你們天劍宗還倒這麼多錢,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昆虛子拿著茶杯的手一。
花向晚皺起眉頭,直追重點:“今早我還看見他在歷劫,怎麼黃昏就來搶婚?整個人看上去還不太正常的樣子。按理他是你們問心劍劍主,你現在這麼急著把他塞給我,到底是有什麼圖謀?”
“花主,”昆虛子被問得深吸一口氣,他說得頗為認真,“今日歷劫之事,事關長寂修行機,不方便告訴您。但是,老朽可以以天劍宗清譽起誓,天劍宗絕無對你或者合歡宮有任何不利之圖謀。”
“那你們到底圖什麼?”
花向晚聽不明白,昆虛子遲疑片刻,只道:“此事你可以問問長寂,我不方便作答。我只是轉達宗門的意思。”
說著,昆虛子抬眼:“主愿意帶長寂走,天劍宗以長寂的規格重新下聘。主不愿意,哪怕我們天劍宗也愿意賠償,端看主意思。”
花向晚沒回聲,昆虛子倒也不急,只道:“主可以回去慢慢想,但還請盡快給我一個答復,畢竟……追蹤魊靈,耽誤不了太多時間。”
花向晚知道昆虛子說的是,想了想,點頭:“好,我回去想想。”
花向晚見話說得差不多,起往外,走到門口,昆虛子突然開口:“晚晚。”花向晚轉頭看過去,就見昆虛子垂眸看著水杯,似乎有些疲憊:“其實,當年長寂是想去你家提親的。”
花向晚一愣,昆虛子語氣里帶了些惋惜:“那時候長寂問了我婚的流程,我告訴他,他得去你家里,三書六禮下聘,迎你回天劍宗,然后帶你拜見宗長輩,再去死生之界,由他師父用問心劍為你們賜福。之后再拜堂親,用玉如意掀開喜帕,杯喝下合巹酒,從此白頭偕老,常伴一生。但那時候什麼都來不及,兩百年過去了,”說著,昆虛子遲疑片刻,從袖中拿出兩個紅包,放在桌面,“這是我和云亭的,你若愿意,就接下吧。”
花向晚不說話,靜靜看著桌上紅包。
好久后,笑了笑:“昆長老,我不知道晚晚是誰,而謝長寂當年怎麼想,如今怎麼想,也都與我沒什麼干系。這兩個紅包您留著,等以后,”聲音放輕,“給該給的人吧。夜深了,晚輩告辭。”
說著,轉過,推開大門。
剛走出屋外,就看謝長寂提著一盞燈,靜靜站在門口,似在等。
他換了喜服,穿著平日穿的白衫,紅燈籠帶了幾分喜氣,燈火映照著他的衫,顯出幾分暖。
看見走出來,他轉眸去。
兩人靜默對視片刻,謝長寂先開口:“你的房間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
“哦。”
花向晚反應過來,點頭:“好。”
謝長寂沒說話,提著燈上前,為引路。
花向晚看著走在前面的青年,思忱著方才與昆虛子的對話。
謝長寂肯定是在歷劫上出了什麼題,他沒飛升,卻也沒被雷劈死,應當是心境上出了什麼問題。
他對魊靈似乎沒有想象中敏,如今劍都不帶,或許問心劍他都不一定能用。
若是如此,其實他也就沒有太大威脅。
可帶他回西境……
“到了。”
謝長寂聲音響起來,他推開門,站到一邊,花向晚道謝進屋,等進去后,見謝長寂不像要走的樣子,有些疑回頭:“你不去休息嗎?”
“你是鎖魂燈燈主,拿到魊靈之人一定會盯著你,我守在門外。”
謝長寂平穩解釋,花向晚一愣。
看著眼前青年,總覺得他與當年變了許多,可是他站在門口的樣子,又與年時好像有些相似。
記得他們待在一起那三年,他經常就是這樣,隔著一扇窗,一扇門,一扇屏風,靜默著守在外面。
兩百年過去,滿手鮮滿污泥,他卻一如初見,皚皚白雪。
靜默著看著,好久,緩聲開口:“謝長寂,不用如此的。”
謝長寂聽不明白。
花向晚轉頭,看向窗外:“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也不用想著償還。當年的事你真的不欠我。”
“我知道那時候想要打開死生之界結界的修士都在外面尋找問心劍弟子奪舍或者屠殺,你不能隨便暴份,所以你一直不告訴我你是問心劍,并不是故意戲耍我。”
“我也知道你或許當年也對我有過真心,只是迫于勢不能毀道。說實話,”花向晚轉頭看他笑起來,“要你真的是可以為了我置師門、置云萊于不顧的人,我也看不起你。”
謝長寂不說話,黑白分明的眼落著的倒影。
一時有些不敢再看,收起目:“還有我封印魊靈,那是師門所托。之后合歡宮大劫,也和你沒有關系,有你或者沒你,我都要走到那一步。”
“你不必覺得虧欠我,更不用覺得我可憐,非要和我親,非要和我回西境。我沒有那麼需要你。”
“如果我不是因為虧欠呢?”
聽完這些,謝長寂緩聲開口。
花向晚有些意外:“那是為什麼?”
說著,笑起來,似是玩笑:“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對我余未了,現下喜歡我吧?別開玩……”
“倘若我說是呢?”
謝長寂打斷,花向晚愣住,謝長寂靜靜看著他。
“倘若我說,我就是喜歡你,想與你重新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