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七個月的時候, 嘉的子已然十分沉重。
幸好有老練的嬤嬤們替心料理著膳食,扶著走,因此盡管補的不, 但材倒并未發胖太多,纖細的材上像扣了一口鍋一樣,看的人有些心驚。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 的雙漸漸有些浮腫, 時不時還會痙-攣。
蕭凜睡在旁邊,已經養了習慣, 每每一, 他便立即睜開了眼, 拉著的按著。
這日午睡又是,嘉剛一皺眉, 他便抬起了的, 抬到膝上一點點的按著。
因著浮腫的緣故, 并未穿, 白的腳尖被他托著抵在了他的口上。
“放我下來啊。”旁還有侍在收拾, 嘉面皮薄, 實在不了被他這麼架著。
“怕什麼。”蕭凜看著面微紅的樣子越發覺得可, 捉住的腳尖便作勢要吻下去。
嘉被他這大膽的舉嚇得腳尖微蜷,連忙曲著要收回來,可剛躲開一點, 反倒被他吻上了小, 一路順著往上吻。
“別這樣。”嘉連忙按住了他的頭, 聲音里滿是害怕,“已經七個多月了……”
蕭凜這才停下來,從后面捧著的肚子輕輕地著:“朕知道。”
后的人慢慢平復下來, 嘉繃的弦才終于松了些,微微有些臉紅。
之前晚上的時候,因為老是吃進補的東西,他又總是不安分,偶爾他們還會胡鬧一回,他會扶著的肚子緩緩地推。
可如今已經七個多月了,斷不可以胡來了。
嘉生怕又勾起他的火氣,連忙撐著手臂要站著起來。
可子實在太沉,撐了好半晌,也沒坐起來,反倒又被他攬著腰按下來了。
“不鬧了,歇會兒晌,下午還有議事。”蕭凜抱著安著。
嘉被他這麼抱著,卻仍是有些不放心,掙扎著要起來。
兩人一推一拉間,偶然按了一下,嘉忽然皺眉輕呼了一聲。
“怎麼了?”
蕭凜神一,以為是哪里不舒服了。
嘉耳尖微燙,拍著他的手小聲地催著他:“快拿開。”
蕭凜收了手,指尖一捻,才發現手上微微有點意。
他沉思了片刻,余又看見背著整理襟的模樣,才明白過來這是什麼。
“這麼早就有了?”蕭凜掰著的肩轉過來。
嘉臉通紅,雙手抱著肩,不讓他發現。
蕭凜低頭瞥了瞥,輕笑了一聲:“看來倒是不需要準備那麼多母了。”
“不行。”嘉躲開了他的視線,理了理襟,固執地搖頭:“說好了一個月就走的,我不想喂他,我也不會喂他。”
一個月?
蕭凜神微暗:“他還那麼小,不能多留些日子嗎?”
正是因為小才方便斷,它不知道的存在更好,若是一天天相久了……
嘉低下了頭,并不松口:“當初不是說好了嗎?你若是反悔,我現在也可以不要。”
這都七個月了,若是真的沒了,傷的可是的。
蕭凜看著梗著脖子的樣子,暫且不想太。
兩人正對峙間,外面的侍低低地通傳著:“江大人來了。”
一聽見父親來了,嘉連忙低頭整理著服,一把推開了他:“你快出去,不能讓父親看見。”
蕭凜堂堂一個皇帝,每每父親來時,卻都要藏東藏西。
眼見著慌里慌張的收拾自己,生怕被父親看出不端莊,蕭凜不想讓為難,慢條斯理地替整理好了襟才轉出去。
江懷為臣,不得不向君行禮。
但每每見到這個強占了他兒的人,他都恨不得對他直接手,因此只是禮數雖然周到,聲音卻并不甚恭敬,只是冷冷地朝著他一拜:“陛下萬安。”
“江大人請起。”
蕭凜倒也不見怪,淡淡地抬手。
兩個人而過的時候,頗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嘉生怕他們又吵起來,不得不扶著肚子起迎了一步:“父親,兒等你好久了。”
江懷一看見高高隆起的肚子,方才還凌厲的眼神頓時收斂了起來,連忙起過去扶了一把:“快坐下,別摔了。”
“沒事,我習慣了。”嘉彎著沖他笑了笑,攬住了他的胳膊,“爹爹好些日子沒了來了,兒好想你。”
“爹爹也時刻掛念著你。”江懷拍了拍的肩,將手中拎著的食盒遞了過來,“上次你說想吃小時候長寧街街角那家的灌湯包,長寧街拆了,那家人也搬走了,爹爹這幾日托人到找才找到那家人新開的鋪子,一大早上便去買了,還熱乎著,快趁熱吃。”
江懷將那食盒一層層的打開,拿出了被包裹的一層又一層的蒸籠,蓋子一掀開,悉的香氣撲面而來。
嘉夾起了一個咬了一口,低下頭,眼淚瞬間就盈了滿眶。
“哭什麼。”江懷一見掉淚,連忙去拍的背,“可是不合胃口?”
“不是。”嘉連忙搖頭,扯住父親的袖子滿是愧疚,“我不過隨口一句話,就讓爹爹奔波了這麼多天……”
“這算什麼。”江懷舒了口氣,心疼地了的眼角,“爹爹只有你一個兒,不為你還能為誰,莫說是這街角的湯包,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爹爹也會幫你摘。”
所以想要逃離皇宮,他就算拼了命也要帶出去。
江懷看著兒的肚子嘆了口氣,后半句話并沒說出口。
父兩人溫絮語,外面的蕭凜聽著嘉溫溫撒的語氣,忽然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從來不會這樣對他,也從未這般毫無防備的對他笑。
原來全心全意地信賴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
蕭凜明明已經走到了門邊,卻又忍不住回頭,心說不出的復雜。
江懷在面對時也像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似的,盡管臉上傷疤縱橫,但他此刻的神無比溫,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秦大人。
這大約才是一個正常又平凡的父親的樣子吧。
蕭凜看著外面的重重的宮闕,忽然想起了父皇。
他自小就被教導先君臣,后父子,每每見到父皇總是端端正正地行禮,一板一眼地回稟。
時,他約察覺到父皇似乎不喜自己,因而讀書上愈發用功,每旬太傅的考問,也總是對答如流,連一貫嚴厲的太傅都在父皇面前毫不吝惜對他的夸獎。
可父皇聽了,不論好壞都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一聲,然后便抱起永嘉去看鸚鵡,逗的咯咯直笑。
他只大了永嘉四歲而已,有時候也不明白父皇為何對他這般冷落。
但永嘉是他的親妹妹,他又是嫡長子,蕭凜那時只以為父皇是重他才對他要求嚴,因此并未有怨言,反而更加上進。
到了后來,隨著他一日日長大,他才明白過來,只要他是白家的太子,父皇就永遠不可能喜歡他。
戰場重傷之后,他自此便徹底絕了親族的念想。
里面又一陣開懷的笑聲出來,蕭凜視線從他們上移開,背了,一個人轉出去。
余里瞥見皇兄的背影,嘉看著他一點點遠去,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下來。
江懷今日心太過暢快,一激,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越咳越嚴重,咳的臉上一陣泛紅,嘉這才回神連忙遞了塊帕子過去,張地著他的背:“爹爹,你怎麼咳的這般厲害?“
明明前幾月的時候還不是這般。
江懷背過又重重地咳了一會兒,飲了一整杯熱茶,嗓子里才平復下來:“沒事,只是鄴京偏北,了秋后一日比一日寒涼,我這幾年一直待在南方,偶然回來頗有些不適應,犯了宿疾。”
咳疾,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父親當年了重傷,這些年一直不得寒,所以當初告老還鄉的時候才選了常年溫暖的江州。如今為了陪生產,在寒冷的鄴京待了這麼久,是疏忽了。
嘉滿心懊悔,連忙勸著他:“父親,您還是先回江州養著吧,等過了年,我把這孩子生下來便立刻去陪您。”
“這怎麼能行。”江懷忍著中的干阻止了,“婦人生產本就如過鬼門關,當年你母親生你的時候,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撒手去了,你還這麼小,爹爹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在宮里。”
“可是你的病……”嘉實在不忍心他吹冷風。
“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這點咳疾算什麼,爹爹總要見到你平安才能放心。”江懷決意不肯走。
嘉見他態度決絕,心里越發愧疚,只好忍著淚意點頭:“那等兒出了月子,便即刻收拾東西跟爹爹南下。”
四個月,江懷看了眼窗邊的背影,但愿他會信守承諾。
往后,凜冬越發的寒冷,嘉行也越發不便,便不讓父親再冒著風雪進宮。
直到二月里,天氣漸漸回暖的時候,子越來越重,這太極殿的氣氛也一日比一日凝重。
產婆,太醫和有經驗的老嬤嬤是早就備好了的。
但這畢竟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偏偏又是懷在公主的肚子里,因此眾人都格外小心謹慎,整座太極殿不風,瞞的嚴嚴實實。
對外,猗蘭殿只稱嘉公主突患怪疾,臥病在床。
太極殿也放出了一風聲,說是皇帝微服時遇險,得一民相救,養在了宮里,近日,那民似乎已經有了孕。
眼下,皇帝后宮無后無妃,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皇帝是意借著這子產子的功勞破格晉封。
這兩人平時在眾人面前冷淡疏離,又加之一層兄妹的份,因此宮里宮外盡管竊竊私語,卻并沒有人把他們二人想到一起,也算是意外之幸。
與太極殿過于張的緒相比,嘉的反應倒是稀松尋常了許多。
無比希這個孩子快一點,再快一點出來。
只是越是著急,這個孩子卻好像有覺了一樣,越是不愿意出來,明明時候已經到了,那肚子卻毫無反應。
不知是不是心里太過著急的緣故,晚上睡覺時偶爾會囈語喊疼。
那聲音并不重,但蕭凜現在毫不敢放松,一聽見聲音,立馬便睜開了眼,警醒地將喚醒。
可嘉一睜眼,卻是一片茫然,完全不知自己做了什麼。
蕭凜看著邊的人睡眼惺忪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又了的頭:“睡吧。”
嘉困頓地點點頭,又合上了眼皮,靠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但經次一遭,蕭凜后半夜卻是提心吊膽,盯著的睡遲遲不敢閉眼。
一連折騰了好幾日,蕭凜眼底一片青黑,連白日上朝的時候耳邊都仿佛聽到喊疼的聲音,不得已近來連議事都挪到了太極殿,片刻不敢離步。
肚子遲遲沒靜,嘉脾氣都被磨沒了,干脆不去管了,一日日照常的吃睡。
然而現在子太重,無論做什麼都要驚一屋子的人,連沐個浴那些嬤嬤都恨不得沖進去,盯著的腳底生怕到。
嘉本來沒覺得有什麼,被這些人一日日這般張地圍著,才忍不住有些害怕。
“公主,這日子眼看就要到了,您還是忍一忍吧,萬一摔倒了奴婢們可擔待不起。”
“公主,若是你實在不舒服,要不奴婢給您打熱水來幫您一?”
“或者等陛下回來,讓他幫幫您?”
有細心的侍知曉面皮薄,斟酌著勸諫了一句。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當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嘉拗不過們的勸諫,只好又忍著汗意重新躺下:“那便算了吧。”
但最近心神不寧,加之這太極殿的地龍又燒的太旺,睡到了一半,扯了扯了領口還是忍不住推了推邊的人:“我不舒服……”
“怎麼不舒服?”蕭凜瞬間清醒,沉沉地盯著。
“不是肚子。”嘉搖搖頭,小聲地抱怨,“是太熱了,我想洗一洗。”
時候正是夜半,外面漆黑一片,蕭凜這幾日被折騰的沒睡過一個整覺,食指抵著太按了按,試圖與商量:“忍一忍,明早上再洗行不行?”
“不行,好熱……”嘉輕輕了口氣,額發已經微微了,見他沒靜,干脆自己起了,“那我自己來。”
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怎麼能行。
蕭凜不得已,只好一把攬住了的腰,彎將人抱了起來:“行了,朕幫你。”
終于泡到了熱水里,嘉舒服地喟嘆了一聲,這會兒一回神又忍不住有些臉熱:“你出去,我一個人就行。”
蕭凜知的脾氣,視線從環抱的雙肩上移開,背靠著,倚在門上合了眼小憩:“朕不看你,你洗完朕就行。”
盯的視線一挪開,嘉才敢低著頭往上著水。
可不多時熱氣一涌上,還沒兩下水,周一下來,便枕在了桶沿上昏昏睡。
半晌沒聽見靜,蕭凜一睜眼,看見的便是后的人睡過去的人樣子。
剛才還吵著要來,這會兒先睡著的也是。
蕭凜按了按眉心,將睡過去的人抱了起來,拿了一塊寬大的帕子細細地替著上的水珠。
可明明了兩塊帕子,那帕子卻越越。
當他又扯了第三塊帕子這的雙,這才意識到些許不對。
嘉迷迷糊糊中被那眼神看的發涼,一醒來,便是他盯著帕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了?”有些困。
蕭凜丟了帕子,僵著脖子慢慢抬起頭:“好像……是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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