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這樣可不行,不能坐以待斃,要趕快想出對策才行!”回到辦公室後,政法委書記任華強變了熱鍋上的螞蟻,背著雙手,在屋子裡團團轉。
王書記在會上說的那句話,涵非常富,潛臺詞應該是:“那些事兒,我已經知道了,該怎麼做,你應該心裡有數!”
任華強掏出紙巾,了下額頭上細的汗珠,走到窗前,皺眉思索起來,要是換別人,這大概就是索賄的信號了,可換了那位京城太子,就完全不同了。
王書記應該不會缺錢,即便缺錢,也不會在自己上打主意,這是很淺顯的道理,在這個節骨眼上,拿錢肯定是擺不平的,而且,很容易把事搞得更糟。
而對方要是真想自己,也不會在會上說出來,直接采取行就是了。
如果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位太子爺向上面如實稟報,省裡必然會支持他的決定,拿自己這顆腦袋開刀,殺一儆百,為新來的市委書記樹立威信。
而到那時,無論是市長盧金旺,還是常務副省長杜山,都將無能為力,沒有人會站出來阻攔,場上的爭鬥,玩的就是丟車保帥,自己的分量還是輕了些,不足以讓杜省長與王書記翻臉。
“王書記……恫嚇……敲打……這是在要一個態度啊!”任華強琢磨良久,終於想通了其中關節,他心裡也就稍稍踏實了些,只要對方沒有立時手的意思,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江賀之的案子,任華強最清楚不過了,這個在濱海橫行一時的黑道大佬,其實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只不過,到了後來,對方又攀上了守義和關錦溪,倒不怎麼和他來往了。
“江賀之啊江賀之,你這老家夥,真是害人不淺啊!”任華強出拳頭,狠狠地砸向牆壁,發出‘砰’的一聲響,手上傳來的劇痛,倒讓他清醒了許多。
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下定決心,爭取主,別讓王書記當眾點名,那樣可就危險了,王書記單槍匹馬來到濱海,現在需要的是支持力量,而自己為市委常委,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想到這裡,他抬腕看了下表,見還有時間,就趕忙離開辦公室,急匆匆地下了樓,徑直向前樓走去,十幾分鍾後,他臉上出輕松的笑容,放慢了腳步,來到王思宇的辦公室外間。
魯玉婷放下手中的紙筆,忙迎了過來,拿手向裡面指了指,小聲地提醒道:“任書記,您有急事?宣傳部呂部長在裡面,他剛進去沒多久,可能要等會兒才能出來。”
“啊,沒事,我先坐下慢慢等,不急,不急!”任華強笑了笑,悻悻地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點上一顆煙,皺眉吸了起來,暗自琢磨著,這個呂鵬程看來也有問題,不過,他呂部長反應倒快,居然跑到自己前頭了。
魯玉婷沏了茶水,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就回到辦公桌後,拿出指甲鉗,修理著致的指甲。
任華強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就含笑著,親切地道:“小魯,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魯玉婷抿一笑,抬起頭,半開玩笑地道:“怎麼,任書記是想給我介紹男朋友?”
任華強點點頭,撣了撣煙灰,神自若地道:“是有這想法,昨天晚上,你嬸子還提起,他們公司黃總的公子,可是位鑽石王老五,正在朋友呢!”
“公司大嗎?”魯玉婷把指甲鉗放下,兩眼放出小星星,笑瞇瞇地道:“要是有別墅,有寶馬車,有八位數的存款,任書記千萬要幫忙撮合一下。”
任華強笑了,拿手著頭髮,熱絡地道:“沒問題,他們公司實力還是很強的,就是南花集團,搞進出口貿易那個,你應該知道吧?”
魯玉婷抿一笑,滋滋地道:“喲,是家大公司,任書記,那您可得抓點,這事兒要是了,我去霸佔了他們的家業,到時咱倆二一添作五,對半平分。”
“真有興趣?”任華強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一臉慈祥地道:“那好,我晚上回去說下,讓你嬸子幫忙牽線搭橋,爭取周末就去見見面,人家不家業大,還很有才華,會寫英文詩哩!”
魯玉婷嘻嘻地笑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沒,任書記,我是鬧著玩的,這個周末,我們那位傻小子要過來,要是讓他撞見,非鬧出人命不可!”
任華強笑了笑,把手一擺,有些惋惜地道:“原來名花有主了啊,那就算了,真是可惜,其實,我就這麼瞧著,你們兩人蠻有夫妻相的。”
魯玉婷歎了口氣,又起指甲鉗,在秀氣的尾指上研磨著,歎息道:“沒辦法,就是看中那個窮小子了,也不想再換了,上的事兒吧,想多了,累的。”
任華強點點頭,臉上出理解的表,笑著道:“年輕人嘛,還是要看中,質基礎只是一方面,不能一切都向錢看,小魯啊,以後有時間,記得帶男朋友來家裡吃飯。”
魯玉婷有些寵若驚了,眨了眨眼睛,又走過去,幫他續上茶水,抿笑道:“謝謝任書記,改天我一定帶上他,去探您和嬸子。”
“好,好,歡迎啊。”任華強笑著點頭,又皺眉吸了口煙,就把煙頭熄滅,丟進煙灰缸裡,雙手抱著小腹,如彌勒佛般地坐在沙發上,一不。
十幾分鍾後,房門被推開,市委宣傳部長呂鵬程推門出來,與任華強換了下眼神,又點點頭,就面無表地走了出去。
任華強心裡有些沒底,敲門進去,著辦公桌後的王思宇,臉上出難過的表,耷拉著腦袋,語氣低沉地道:“王書記,我是過來檢討的。”
“老任,快坐,坐下說!”王思宇放下手中的簽字筆,也站了起來,來到沙發邊坐下,魯玉婷把兩杯茶水端過來,就悄悄地退了出去,把房門輕輕帶上。
任華強側過子,開門見山地道:“王書記,過去幾年,濱海市的治安狀況惡化,一些公檢法的幹部也玩忽職守,外勾結,做了不違法紀的事,歸結底,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我有領導責任,要向您檢討。”
王思宇擺擺手,不聲地道:“老任,人無完人,再優秀的領導幹部,也不可能十全十,總會犯些錯誤,但只要屁下面是乾淨的,沒有做出違法紀的事,一切都好說。”
任華強遲疑了一下,就探過子,討好地道:“王書記,說實話,您到濱海來乾的這些工作,我都看到眼裡,也深欽佩,您為濱海人民除了大害,我們都應該向您學習,勇於向黑惡勢力開戰。”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道:“我沒做什麼,倒是志軍同志不錯,守義去省黨校學習期間,他帶著乾警們,打了場大仗,值得表揚。”
任華強連連點頭,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王書記,孫局這個人脾氣雖然火了些,可嫉惡如仇,很有正義,他以前在市局主持刑偵工作期間,就和那些人進行了殊死鬥爭,是位難得的好幹部,經住了考驗。”
王思宇點點頭,拿手指了下茶杯,微笑道:“過些日子,央視的欄目組,要過來拍攝節目,把我們的打黑況記錄下來,在黃金時段播出,到時你也個面,畢竟,你是專項小組的副組長嘛,直接領導者,功不可沒。”
“王書記,我就不必出頭面了,功勞是同志們的。”任華強擺擺手,臉上出謙遜的笑容,喝了口茶水,裡一陣陣地發苦。
其實,很多人都已經看出來了,在這次的行中,他這位政法委書記,實際上是被王書記掛起來了,本沒有沾到邊,這本就說明了問題,人家從一開始,就對他不信任。
王思宇笑笑,似是隨口問了一句:“老任,市局的守義同志在省委黨校學習,期滿之後,可能要調到省裡,對於新任局長的人選,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任華強忙坐直了子,不假思索地道:“王書記,我建議由孫志軍同志頂上來,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其實,郝清平同志也不錯。”王思宇微微一笑,又用雙手著沙發扶手,含蓄地道:“金旺市長和許書記的意思,是老郝更穩當一些。”
任華強知道關鍵時刻到了,能否過關,就要取決於自的態度了,趕忙笑著道:“王書記,我不同意這種觀點,孫志軍同志在反黑鬥爭中的表現,有目共睹嘛,他有能力,也有魄力,在公安系統裡威很高,假如選了別人,下面的同志們不會服氣的。”
王思宇笑了,點頭道:“老任,既然你的態度這樣堅決,那我再考慮下。”
任華強察言觀,心裡終於放松了些,低眉順目地道:“王書記,我這個人,是從基層乾起來的,理論水平不高,但就是認準了一個死理兒,誰能為老百姓做實事,我就跟著誰乾!”
這話就太骨了,已然捅破了窗戶紙,直截了當地表明了重新站隊的心跡,任華強非常清楚,現在是站在懸崖邊上,稍有猶豫,就會墜萬劫不複的境地,因此,也顧不了太多了。
王思宇微微皺眉,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皺眉道:“不能這樣講,老任,咱們乾工作,要講究原則,不能劃小圈子,把別的同志排除在外。”
“是,是,王書記批評的對。”任華強雖然裡說著,可仍然沒有死心,眼地瞅著王思宇,希對方能給個準話兒, 免得夜長夢多,事出現反覆。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老任,剛才和呂部長流,和他談起了在華西時的工作,那裡有很多地方,還很落後,一些孩子連上學都問題,到了冬天,甚至穿不上棉,吃不飽飯,老呂聽了,當場落淚,表示要給貧困地區捐出五十萬,這個呂部長啊,心地真是善良。”
任華強明白了,心裡豁然開朗,笑著道:“王書記,這是大好事啊,這樣有意義的事,應該算我一份,讓我也略盡微薄之力。”
王思宇擺擺手,微笑道:“老任,我這可不是在化緣,你要有那份心思,自己去做善事吧,就不要和我們摻和了。”
任華強喝了口茶水,意味深長地道:“王書記,我再乾上幾年,也就到站了,那時候,就帶著老伴,去華西轉轉,多做些公益事業,人嘛,總是要多做好事,才能睡得更香。”
王思宇笑笑,輕聲道:“我讚你的觀點,現在的社會很現實,不大講奉獻了,不過,有句話說的很對,快樂有如香水,向別人灑多了,自己也必然會沾上幾滴。”
“王書記,您說的太對了,很有哲理。”任華強一拍大,臉上出愉悅的笑容,心裡卻在暗自歎氣,這回要灑的可不是香水,而是大把的鈔票,這就是王書記給的出路了,花錢買自由,真是疼啊!
不知怎麼搞的,就吸引了一小撮制的讀者,這是在自討苦吃啊,搞得俺戰戰兢兢的,都不敢放開寫了,下本書前三章,就要把這些人毒跑,不然,真是得瑟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