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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為下》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因為魏氏昏倒,下人們忙著掐人中、順氣,府中又是一團混,樓璟可不管樓見榆怎麼解決,逕自回了朱雀堂。

朱雀堂外守著兩個安國公府的侍衛,樓璟直接讓他們離開,換了東宮衛。

朱雀堂裡下人的分例以前是走的公賬,樓璟嫁出去後,魏氏以此為藉口把一些朱雀堂的下人調到其他地方去用。

“去把人都找回來。”樓璟坐在朱雀堂的正廳裡,讓管事媽媽去把人都找回來,不管是屋裡的管事還是漿洗的使丫頭,統統找回來。

這會兒府裡還著,沒人管得了這些,尋夏歡呼一聲,嚷嚷著要親自去找以前的小姐妹,樓璟擺手讓去了。

樓璟屋子裡伺候的,除了尋夏、映秋兩個大丫環,還有兩個二等丫環,四個使小丫環。二等丫環魏氏沒敢,但使丫環都給要走了,尋夏略加打聽,就知道四個小丫頭被派到漿洗房去了!

這府裡多得是世僕,單閒人就養著一堆,本就不會出現人手不夠的狀況,可魏氏還是把樓璟的丫環調到了最累的漿洗房,其用心可見一斑。尋夏聽聞後火冒三丈,一路小跑去了漿洗房。

漿洗房在安國公府的西北角,主人家的都是屋裡伺候的丫環洗的,漿洗房洗的主要是窗簾、帳幔、桌罩這些個大件,最是勞累,月例又低,往常主母要罰邊的丫頭,就會把人扔到漿洗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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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怎麼幹的活?這麼點事都幹不好?”一個五大三的管事婆子正拿著小竹蔑,往幾個小丫頭上甩。

“媽媽,別打了,小桃今日有些發燒,幹活沒有力氣。”一個小丫頭哭著求饒。

漿洗房的下人們都是滿臉的麻木,看著管事媽媽打人,也沒有人出聲,手下的活也不停,搗杵、漿洗晾曬,只是時不時地會瞟過來看一眼。

“媽媽,夫人把我們調過來幫忙,可不是讓我們來挨打的,若是給世子爺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著走!”被打的小桃雖然面有病態,但許是被打惱了,杏目圓睜地瞪著那婆子。

“哼,來了這種地方,還當你們是世子爺屋裡的金貴姑娘嗎?”那婆子冷笑,“今日世子爺回府,可曾見有人來領你們?”

“世子回來了?”小桃訝然,們這些最低等的丫環,是沒有資格知道主人家的事的,昏天黑地的幹活,竟不知世子已經回來了。

“小蹄子,世子回來了也想不起你們來,快點幹活!”那婆子不耐煩,揚起細竹條又要打。

“住手!”尋夏剛到漿洗房,就看到這樣一幕,氣得也顧不得面,快步沖上去推了那婆子一把。

“哎呦!哪個小賤……”婆子被推得一個趔趄,罵罵咧咧地轉頭,看到來人,頓時止了聲息,換上了一副笑臉,“呦,這不是尋夏姑娘嗎?”

尋夏沒理會手把幾個小丫頭攏到邊,這才慢慢抬起頭,冷著臉道:“王媽媽,我奉世子爺之命,來領朱雀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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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臉變了幾變,訕笑道:“世子爺還真是念舊,只是這事我可做不得主,須得跟夫人稟報。”

尋夏掏出帕子,給方才護著小桃的小丫頭哭花的臉。

“姐姐……”幾個小丫環很是害怕,若是尋夏把們留下來,先去報了夫人,還不知要等多久,這個地方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世子爺還等著呢,我先把人帶走,媽媽自去報了夫人便是。”尋夏才不理,這種老刁奴,給三分就能開染坊。

王婆子敢怒不敢言,由著尋夏把人帶走了,只能恨恨地跺跺腳,轉去上院跟夫人告狀了。

“姐姐,我們真的能回朱雀堂了?”小桃瞪大了眼睛,興溢於言表。

“能,”尋夏拍拍的臉,這些小丫頭也就十一二歲,如今當真是了苦了,“以後有世子爺護著,誰也不能把你們帶走了。”

“嗚……”四個人面面相覷,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樓璟看著領回來的四個小丫頭,各個面憔悴,微微皺眉,“尋夏帶們下去歇歇吧,這兩天不用伺候了。”

程修儒把朱雀堂的帳目拿了過來,“嫁妝、彩禮都是現銀、古玩、珠寶、綢緞,沒有田莊、鋪面,全都收到了庫裡,銀子過了午我就帶人存到寶樓去。”

樓璟點了點頭,“往後朱雀堂的嚼用、分例都從自己的賬上出。”

朱雀堂從今以後就算是分開單過了,原先的管事升了管家,月例也跟著翻了一番,很是高興,頗有幹勁地尋了工匠,把朱雀堂通外的偏門改大門,往後人來往就不用過安國公府正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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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就這麼忙忙碌碌地折騰過去了,左右今日是沐休,樓璟也不用去北衙,就先把家裡的事安置妥當。

晚間洗漱過後,樓璟躺倒自己睡了多年的床鋪上,卻覺得怎麼睡都不舒服,起從三尺漆盒裡拿出了太子殿下的枕頭,抱在懷裡用力嗅了嗅,上面還沾著蕭承鈞發間的皂香。樓璟把臉埋在枕頭裡,悶悶不樂地在床上滾來滾去。

閩王府雖是早就收拾妥當了的,但蕭承鈞第一天住進來,免不了要見見下人。務就還給常恩來管,外管家則是原先的一個東宮,防衛則由原來的東宮侍衛統領陸兆。

“王爺,防衛已經安排好了。”陸兆,字明遠,乃是世家子弟,原本蕭承鈞被廢,以他的出完全可以繼續留在宮中做個侍衛統領,誰知這人平日不聲不響的,到了這時候卻是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蕭承鈞,按他的話來說,武將不侍二主。

蕭承鈞看了面無表的陸兆一眼,微微頷首,“若是有人翻牆而,切莫隨意傷了,看清來人再說。”

“屬下明白,絕不會誤傷了世子的。”陸兆中氣十足地答道。

閩王殿下一愣,輕咳一聲擺手讓他下去。這個陸兆,說話也不知道委婉一些。

親王府邸,其實比東宮住著自在多了,不必按時按點的起臥,也不必晨昏定省的請安,書房與臥房離得很近,不必做輦車,看起來更有家的覺。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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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鈞從瓷桶裡拿出一幅裝裱過的畫卷,上面白人笑得昳麗人,不由得有些悵然,沒有了妻子,這府邸縱使再溫暖,也不是家。

夜間躺在床上,空空的大床讓蕭承鈞覺得心裡也空空的,在錦被上蹭了蹭臉頰,歎息著閉上了雙眼。

次日清晨,照在淺藍的帳幔上,蕭承鈞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邊有個熱熱的東西,睜開眼,正對上一張昳麗無雙的俊,笑容清淺地看著他。

“濯玉?”蕭承鈞愣了愣。

“殿下,早。”樓璟勾,湊過去,在那微張的瓣上落下一個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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