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楚河的手上還沾染著敵寇的,漉漉的。剛剛出聲的嬰兒,上也沾著,粘糊糊的。
他近乎虔誠地接過了孩子,殺戮的殘酷的與新生的希,疊在了一起。
黎黎拿過來一塊布,將那孩子裹了起來。孩子的小手小腳有力地蹬著,似乎很不滿意被束縛住,嗷嗷地哭得更大聲了。
謝楚河終于大笑了起來。他抱著孩子,跪倒在蘇意卿的邊,激地道:“卿卿、卿卿你快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看,他長得像不像我?”
蘇意卿虛弱地看了一眼,含在眼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丑……”
綿綿地暈了過去。
“好了好了,生下來就沒事了,夫人好得很,就是累著了,讓睡一下就好。”
謝楚河欣喜若狂,抱著孩子又沖了出去。
那孩子太有神了,哇哇地哭得驚天地。
謝楚河將孩子高高地舉了起來,恨不得喊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是個男孩!”
軍營中倏然發出更大的歡呼聲,在這曠野的平原上久久地回不息。
腥的味道在風中漸漸淡去。一朝從天方的盡頭慢慢地浮出。
漠河平原之戰,謝楚河大獲全勝,將匈奴部莫多單于斬于馬下。慶宗李明睿領著寥寥無幾的殘部狼狽逃回了京都。
至此,中原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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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悍的雄兵黑地停在了京都的城門外,一眼不到頭。長戟如林,旌旗如云,戰士鐵甲的寒映著白日,晃人眼睛。
謝楚河列于萬千軍馬之前,騎著高大神駿的黑馬,所有的將士皆為他而俯首,他氣度倨傲、神態威嚴,凜然如天上人。
十二匹戰馬拉著一輛豪奢華麗的馬車,停在謝楚河的邊。
蘇意卿在車上,看著懷里抱著的小娃娃,還是一臉嫌棄的神:“阿遲啊,我的小阿遲,你娘這麼、你爹那麼英俊,我且問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丑呢?”
小娃娃仿佛聽懂了,很兇地哭了起來。
對了,這孩子小名阿遲,他爹爹和娘一致認為他來得太遲了,故而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小名。
白茶嘆氣:“夫人,您別再說小公子丑了,再丑,不都是您自己生的嗎?孩子剛生下來都這樣,和猴子似的,長開了就好看了。”
出手去,“您剛剛生產不久,可不能累了,來,我幫您抱著。”
“我再抱會兒,就這麼點大的團子,能有多重呢。”蘇意卿口中雖然嫌棄,卻一刻都不肯放,喜滋滋地抱得可了。
外頭,城門緩緩地打開了,慶宗李明睿率著燕朝的文武百,發冠,著素,出城乞降。
李明睿跪倒在謝楚河的馬前,忍著恥辱,俯首叩頭:“罪人李明睿恭迎大將軍,求大將軍從輕發落,我愿尊奉大將軍為主,為您奴仆、永世效忠。”
謝楚河俯首著李明睿,出了一個冷漠而殘酷的笑容。
忽然,城樓之上升起了火焰。
城門之下的百都抬頭看去,驚悚不已,不由低聲竊語:“那、那不是尚書令秦大人嗎?他怎麼……”
柴薪堆在腳下,秦子瞻站于其中,目無表。
火燒了起來,越燒越大,風聲呼呼、火聲呼呼,黑煙滾滾地上了云霄。
秦子瞻嘶聲怒吼:“謝楚河,臣賊子,殘暴無度,你雖得天下,卻得不到民心,我為天下萬民死殉,且看你來日報應!”
他自知謝楚河不會放過他,如此,不若圖個悲壯的名聲。然則,火焰臨于其,他終究疼得無法忍,嚎啕大起來,在城樓上瘋狂奔走,最后一頭翻下了城樓。
蘇意卿也被驚了,掀起馬車的簾子看了出去,正好看見秦子瞻帶著一的火焰從城樓上跌落,發出凄厲的嗥聲。
嚇了一大跳。
謝楚河趕下馬,過去手捂住了蘇意卿的眼睛:“怪嚇人的,別看這個,污了你的眼睛。”
蘇意卿心下慨萬千,但也只有一瞬,轉眼便煙消云散去了,當下把頭了回去,也不管了。
這邊李明睿見謝楚河的樣子似乎還算溫和,大著膽子,爬行了幾步,腆著臉皮:“大將軍,請饒恕我一命,我……”
話音未落,寒一閃,他竟然看見自己沒有頭顱的子,那子搖晃了兩下,倒了下去。
李明睿的頭顱落了下來,滾得老遠,眼睛還瞪的大大的。
文武百噤若寒蟬。
謝楚河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首惡已除,他人無辜,皆不予追究,自此后,海晏河清,干戈不起,我將許諸位以太平天下,不知諸位大人意下如何?”
眾人三跪九叩,皆俯不起。
長風吹過蒼穹,從遠方來,向遠方去,有桀驁的鷹隼掠過云端,鏗然長鳴。
謝楚河扶著蘇意卿下了馬車,他的妻子,抱著他的孩子,和他一起走進那座輝煌的城池,他臨于其上,將為其主。
劇終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終于完結了。淚流滿面,謝跟著我一路追下來的小天使,真的,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我都記得,每一天都懷著期等待你們的評論,我你們,是你們支撐我寫完了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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