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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 第111章 看你洗澡啊

專心以待……專心以待!到死都覺得他不是真心喜歡,到死都覺得他寵是因為那張跟長公主有幾分相似的臉!李懷麟了拳頭,渾都止不住地發抖。

若是……若是他早些告訴,早些表明心跡,是不是就不會自盡了?再或者,他不將放去別院,是不是就還有機會救

江玄瑾說的沒錯,他好像沒有做對過一件事,一步錯,步步錯,皇姐離開他了,寧婉薇也離開他了,他落得如今下場,都是咎由自取!

現在后悔來得及嗎?他愿意用所有的東西,換這個人醒過來。

嚨里梗得難,李懷麟紅著眼輕輕扶起子,就像無數次對他那樣溫,拉著的手,轉背在了背上。

“陛下!”寒姑大驚,“您要干什麼?快放下娘娘!”

恍若未聞,李懷麟背起寧婉薇,啞聲道:“我要帶回宮。”

和喜宮是他給建的宮殿,是的地方,得回去那里才行。

“走回去?”江玄瑾淡漠開口。

子一僵。李懷麟轉過頭來,眼里神復雜。他認真地想了想,道:“朕會下旨,禪位于皇姐之子。”

微微挑眉,江玄瑾看向他。

眼里沒了,臉也灰敗得跟死人差不多,李懷麟像是什麼念想都沒了,低聲喃喃:“只要你們把我和送回和喜宮,該做的事,我一件也不會。”

江玄瑾本是打算將李懷麟囚住的,畢竟這人一手造了天下大,又讓他姻緣坎坷,幾多波折。但聽了這話,他還是著袖口,仔細地思考起來。

李懷玉用過早膳就忐忑不安地在屋子里等著,眼地朝門口張。過了半個時辰。江玄瑾回來了,又立馬收回目,裝作不經意地問:“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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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瑾進門就寬了,很是嫌棄地將外袍扔去外頭,穿著中撈開隔斷的珠簾,往室走:“陛下在別院安頓了,再過兩日,與我們一同進京。”

懷玉起就朝他跟過去。抓住晃的珠簾,了個腦袋進去道:“咱們也要進京?”

“畢竟京城才是一國之都。”手按在自己的腰帶上,江玄瑾側頭,“我要更沐浴,你能不能回避一二?”

“不能!”答得又快又響亮,懷玉揚了揚下,“你上還有哪兒是我沒看過的?”

乘虛提著水桶正要進來,聞言腳一頓。扭頭立馬想走。

“站住。”江玄瑾咬牙喊住他,“水。”

別院里尸氣太重,沾染了一,旁的事都可以不管,沐浴是一定要的。

“是。”著頭皮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乘虛提水進屋,倒去屏風后面的浴桶里。

李懷玉雙手托腮做了個花瓣的形狀,看江玄瑾褪了中里忍不住“呲溜”一聲。

面前這人眼皮跳了跳,側頭道:“方才進門的時候看見徐姑娘和赤金好像起了爭執,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

“陸景行又得了個寶貝,藏在他酒樓里,你要不要去搶?”

“不要。”

深吸一口氣,江玄瑾問:“那你想干什麼?”

眼里笑意瀲滟,懷玉瞇瞇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做口型:看、你、洗、澡、啊!

“……”

乘虛背對著在倒水,沒看見在說什麼,只有面對著的江玄瑾,一張俊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綠,惱不已,五彩斑斕。

“主子,水好了。”試了試水溫,乘虛低著頭就告退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聽見門扣上的聲音,李懷玉“嗷”地一聲就朝江玄瑾撲了過去,手替他解開一直著的里系扣,把裳拉下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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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瑾微惱:“耍流氓?”

“允你點著燈欺負我,不允許我大白天欺負你?”了一把他白皙的肩頭,邦邦的,又忍不住著指頭低聲贊嘆,“好結實啊。”

泛紅,江玄瑾拍開的爪子,的肩讓轉過了,然后除掉上最后的料子,進浴桶里去。

“哎哎哎!”懷玉連忙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水花四濺,熱氣氤氳,面前這人只剩一張微微泛紅的臉在水外,下頷繃,薄死抿。

一個沒忍住,懷玉“撲哧”地笑了出來,抓著浴桶邊沿笑彎了腰:“都老夫老妻了,你害個什麼?”

“非禮勿視。”江玄瑾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關里出來。

“這話跟別人說有用,跟流氓說有什麼用?”李懷玉大大咧咧地捋起了袖,手拿起旁邊的澡豆就往他上抹,“快出來點,我幫你背。”

“江家家規,不得以子侍浴!”

“知道知道,來,手抬起來。”

“此為荒!”

“嗯嗯沒錯,好了,換另一只手。”

“李懷玉!”

水花四濺,江玄瑾怒:“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笑嘻嘻地往他手上抹著澡豆,懷玉側頭低下來,在他臉上一啄:“你聲音這麼好聽,我怎麼可能不聽你說話?就算你不說話的時候,我也極了你的聲音。”

前半句還算正經,后半句算個什麼?不說話的時候能有什麼聲音?他冷眼掃過去,剛想斥,就想起了點什麼。

紅帳翻浪,巫山云雨,有人控也控制不住,抵在耳側悶哼出聲。

江玄瑾:“……”

“哎,你說你,好端端地洗個澡,臉怎麼紅這樣了?”李懷玉一臉無辜地問,“水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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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低聲道:“昨日是我的錯,久別重逢,沒把握好分寸。”

跟聰明人在一起就是好啊,還什麼都沒說,這人就能反應過來是在報他昨日調戲之仇。咧一笑,李懷玉著他的口大方地道:“我原諒你了。”

“那?”低頭看了看這罪惡的爪子,又看了看,江玄瑾抿示意:是不是該放過他了?

“你這話來得太晚了。”懷玉痛心疾首地繼續著,“若早些說。我就退出去了,可現在著你了,我挪不開手。你瞧瞧,這如凝脂不釋手的……”

乘虛在門口守著,冷不防就聽得里頭“嘩啦”一聲,接著就是夫人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

洗個澡也能這麼高興?乘虛很不能理解。

霧氣散開,李懷玉手將寬大的帕子裹在面前這人上,細細替他干水。又拿了干凈的袍子來,替他穿上。

江玄瑾悶不吭聲地坐在榻上,任由弄自己答答的頭發。

“謝謝你呀。”眼含笑意地看著他的后腦勺,懷玉突然正經了些,低聲道,“我原以為再也沒機會見懷麟一面了。”

微微一怔,江玄瑾了眉眼:“很惦記他?”

“說不惦記怎麼可能?他是我抱著長大的。”懷玉認真地著他的頭發,“他小時候的尿片都是我換的。會的第一個詞是‘皇姐’,每年我的生辰,他都自個兒做個小東西送我,有木雕,有繩結,甚至有一年還送了我一對泥塑,說大的那個是你,小的那個是我。可把我高興壞了。”

“……?”

“你別這副表,當時我喜歡你呀,他知道的,他知道,肯定就送能討我喜歡的東西。你別說,做得還真的,一直藏在飛云宮里,我上回同你一起去的時候,那東西還放在博古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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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帕子的手慢了下來,懷玉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李善不是他的父親,也許我現在還好端端地坐在飛云宮,看他親政之下的北魏盛世。”

可惜了,沒有如果。

江玄瑾低聲問:“你希他繼續坐皇位嗎?”

李懷玉搖頭:“不是我希不希的事兒,而是事實已經放在了這里,他不適合當一國之主,李家皇室,怕是要完了。”

曾經很執拗,覺得誓死也要護住父皇留下的皇位。可經歷了這麼多事,又從江玄瑾這里學到了兩分正氣,如今的懷玉覺得,皇位誰來坐都無所謂,只要能讓北魏百姓安居,國姓不姓趙有什麼關系?

眼里出兩分贊賞,江玄瑾手,將拉過來抱在懷里:“等回了京都,你可以看見很多人。”

捻了捻他半干的墨發,懷玉挑眉:“大家都要回去?”

想了想,神又有點凝重:“你家里的人也要回京都?”

“怎麼?”江玄瑾問,“害怕?”

“笑話,我有什麼好怕的?”懷玉撇,“只是……他們還不知道我生了小混蛋和小禍害,等知道了。不會來同我搶吧?”

“誰搶得過你?”江玄瑾唏噓,“長安小霸王,制霸菜市場。”

這話是清弦常喊的口號,在出征的時候一見他面擔心就會對他喊上一次,讓他不必擔心殿下。久而久之,就在整個紫軍里都流傳開了。

李懷玉聽得角直:“我看他們是皮了,想挨揍。”

好的,很有氣勢。”江玄瑾一本正經地道,“行軍的時候邊喊邊走,大家都很有勁兒。”

著小拳頭就要砸在他肩上,江玄瑾微哂,手接住,低聲道:“有我在。”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怔了怔,懷玉眨眼,看著他這篤定的表,心口突然一

是啊,現在是有人罩著的人了,天塌了也還有他頂著呢!心個啥!勾一笑,懷玉吧唧一口就親在他的手背上:“承蒙君上多照顧了!”

“殿下客氣。”他瞇眼,的下,俯下去,狠狠還一禮。

……

柳云烈一路逃往佛渡關,讓人盯著方圓百里的靜,一旦江玄瑾帶人過來,就繼續往西梁的方向退。然而,四周一直沒有風吹草,等他知道江玄瑾已經撤兵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后了。

京都被長林之軍駐守著,李懷玉本以為他們過去會遇見些麻煩,然而出乎意料,不僅沒人阻攔,馬車進城的時候,街邊百姓還夾道歡呼。

“紫君上回來了!紫君上回來了!”

“君上用兵如神!威名蓋世!”

“丹長公主也跟著回來了嗎?”

聽前頭的議論,李懷玉還笑嘻嘻的,覺得很驕傲,但聽見最后一句,一驚,下意識地把腦袋了回來。

“你做什麼?”江玄瑾斜眼看著,問。

懷玉抱著腦袋小聲嘀咕:“我怕人砸我蛋啊!”

一眼。江玄瑾道:“你以為現在還是大興八年?”

大興八年,長公主薨逝,天下之人皆拍手稱快。可年底至大興九年戰火起,長公主上的污名已經被洗刷干凈,加上一線城的崛起和丹之軍在抵抗西梁一戰里的功勛,如今已經沒人會再罵是禍害。

懷玉怔了怔,猶猶豫豫地掀開車簾一角。

街邊百姓臉上都帶著笑,沒有什麼兇惡的表。提起長公主,眾人議論:“這麼多年的委屈,也算是沉冤得雪,聽聞重活了過來,也不知是真是假。”

“假的吧,人死了哪兒還有復生的?多半是長公主當初機敏,知道自己要被陷害,玩了一出金蟬殼。”

“長公主厲害啊!”

跟當初滿街的謾罵完全不同。懷玉支著耳朵聽著,眨眨眼,角慢慢往上揚。

“他們夸我厲害!”回頭,滿眼芒。

江玄瑾點頭:“實話。”

明朗得很,李懷玉笑問:“那你說說,我哪兒厲害?”

別人得夸獎,都會謙虛地說“不敢當”、“過獎”,這位倒是好。還嫌人家夸得不夠到位,來他這兒要表揚?江玄瑾搖頭,面無表地道:“別的不妄議,有一點殿下實在厲害。”

“什麼?”懷玉雙手捧心,期待地看著他。

車里的人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客觀公正地道:“當上了紫君夫人。”

李懷玉:“……”

人都說夫妻在一起久了會越來越像彼此,別的不說,厚臉皮這一點。他的確是越來越像了。

長長的車隊蜿蜒了半里路,隊伍中間,有一輛車卻是分外奇怪。六個木承著的長板,上頭似乎放了個棺材模樣的東西,被四周支起來的帷帳擋著,風吹拂間,帶來一子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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