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任何深沉的緒在楚總面前都無法過夜， 張嘉年滿腹的瞬間煙消雲散。他的視線飄向別，想要掩蓋自己心的小小悸，出聲提議：「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楚楚看他恢復平時的冷靜神，不由湊上前觀察，躍躍試道：「你是不是眼圈紅了？」

如果沒看錯， 他的眼中約有閃閃波， 只是轉瞬即逝。

張嘉年別開臉， 回避的視線， 搪塞道：「沒有，您熬夜太累，有點眼花。」

「不可能……」楚楚見他低著頭躲來躲去，極度抗拒靠近，不滿道， 「我可是你老闆， 看看怎麼了？」

張嘉年提出抗議：「……現在是下班時間。」

潛臺詞是，下班時間不能擺老闆譜兒，他們之間是平等的。

楚楚義正言辭：「我朝企業上下班有區別麼？」

張嘉年：「……」

張嘉年：剛剛還說要歸還自由， 現在又故態復萌， 我信了你的邪！

辰星影視，熬夜加班的眾人突然看到辦公室躥出兩個人影，像一陣旋風般朝著電梯衝去。其中一人邊追邊喊，頗有公眾場合大的熊孩子姿態：「躲，你接著躲， 別讓我追上！」

低頭做事的員工聽到聲音，不滿地抱怨：「誰啊？熬夜加班還力旺盛，不怕讓老闆看見是嗎？」

楚總最近常來辰星影視辦公，其他人自然小心謹慎，每日如履薄冰，生怕及老闆黴頭。

旁邊人弱弱道：「我怎麼覺得跑過去的，就是楚總和張總助……」

員工：「？？？」

因為兩人你追我趕的速度太快，眾人竟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幻覺，畢竟晚上燈昏暗，加班又常讓人神志不清。

楚楚最終還是沒看到張嘉年失態的樣子，居然跑輸了！

張嘉年穿著休閒鞋，穿著帶跟的鞋子，最後由於裝備劣勢而敗北。

楚楚坐上車時，張嘉年已經恢復正常的營業狀態，臉上完全瞧不出任何端倪。

楚楚輸給了他，頗為不滿：「嘖。」

張嘉年逃過一劫，心平氣和道：「楚總，請您系好安全帶。」

楚楚還在對賽跑敗北耿耿於懷，嘀咕道：「不想系。」

本來就不習慣系安全帶，而且也不是太遠的車程。

張嘉年語重心長道：「您這是在違反通法。」

楚楚瞥了他一眼，試探道：「我給你罰款，先充五百元？」

張嘉年語噎片刻，循循善：「您作為黨員，難道不該發揮先鋒模範作用？居然知法犯法？」

楚楚信口開河：「我的雙臂舉不起來，請你尊重殘疾人。」

張嘉年：「……」

張嘉年：不就是系個安全帶，怎麼還給自己加這麼多戲？

張嘉年面無奈，探去扯楚楚邊的安全帶。下意識地後退，警惕道：「你做什麼？」

張嘉年拉過安全帶，從前繞過，妥帖地將其扣好。他出營業式微笑，無懈可擊道：「關殘疾人。」

另一邊，陳一帆回家思考許久，想到跟張總助的夜談，心裡產生一搖，覺得自己確實太過莽撞天真。他本答不上張總助的問題，又有什麼臉再找楚總面談？雖然他想要為唱跳歌手，但目前卻找不出一條保險的路。

陳一帆重新審視和質問自己：他究竟是真想全心做音樂，還是僅僅不想演戲跟李泰河做比較？

這段時間，陳一帆雖然快速上升並吸引大量，但網上同樣不了酸言酸語，更有不黑子將他和李泰河放在一起評頭論足。謀論者還不斷拋出潛規則謠言，認為陳一帆和李泰河一樣，靠人起家，以侍人。

李泰河的更不會放過他，簡直是攆著他圍攻，在各大平臺上掀開罵戰。

陳一帆年輕氣盛，自然不了無禮的謾駡和捕風捉影的污蔑。他覺得要是真演戲，這種態勢只會愈演愈烈，外人還會將自己和李泰河的演技作對比，自然下意識地抗拒。

張總助的話讓他有所警醒，他驟然大火，竟忘記練習室裡還有羨慕自己的人。他現在獲得的一切，不過是源自楚總當初的戲言，只能代表公司資源強，卻證明不了他的實力。他最近的心態是有點飄了，需要及時調整，更好地提升自己。

陳一帆想通後，整個人心態也放平。他主找到夏笑笑，誠懇道：「笑笑姐，謝謝你幫我爭取到角，我會好好演的。」

夏笑笑見陳一帆醒悟，頓時放下心來，為他加油打氣：「我相信你，一定能演好霖澗！」

霖澗就是《胭脂骨》中陳一帆飾演的角，是個討喜的男二號。

隨著《胭脂骨》籌備工作的不斷推，電視劇的演員陣容也終於敲定。這是古裝玄幻故事，主角離魅是個顛倒眾生、巧笑嫣然的魔，男主角塵煙則是心懷天下、冷若冰霜的仙。兩人由於陣營而對立，又不斷知，發生纏綿悱惻的故事。

楚楚聽完醉千憂的描述，忍不住吐槽：「你怎麼照抄某江文學城的slogan？」

原句明明是：最纏綿悱惻的故事，盡在某江文學城。

楚楚不想說破，雖然故事讀上去很好看，但主角的名字古早的，著一種年代。

醉千憂沒想到楚總還瞭解站，嘿嘿地笑了：「這就是某江風的故事嘛！」

醉千憂暗地蒼蠅手，期待地問道：「楚總，我今天跟劇組的老師們吃完飯，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鬼知道醉千憂有多想回家，一直被關在小黑屋裡創作，簡直暗無天日。覺得可以據自己最近的經歷，寫一篇主金籠囚文。這段日子裡，對「霸總強制」橋段有深會，完全思如泉湧。

楚楚提醒道：「你不是一直想見尹延嗎？」

尹延就是選定的電視劇男主角，飾演塵煙一角。他的演技不錯，戲路廣，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熱度完全不亞於李泰河，也是能打的當紅流量小生。

醉千憂興捂臉：「今天不就能見到？我碼字時完全腦補他的臉。」

今日，劇組主創們會在包間小範圍聚餐見面，不有導演編劇，還有重要演員，尹延自然也會出面。醉千憂悶頭狂寫好長時間，還沒見過主演，這是第一次。

楚楚倒沒有醉千憂興，主要不瞭解書中的演員明星，對尹延的認識僅建立於文字和影像資料。雖然試戲時，兩人簡單打過招呼，但並沒有太多通，更多是由導演彭麒出面。

沒過多久，夏笑笑便帶著陳一帆到了。夏笑笑是資歷尚淺的專案負責人，陳一帆是公司的主推新人，此次聚會可以說專為他們刷臉。楚楚要先把兩人推薦介紹給其他主創，才好安排他們的後續工作。

陳一帆看到楚總，下意識有點氣弱，唯恐再欠下百萬鉅款。夏笑笑的神則自然得多，好奇地慨：「楚總，您來得好早。」

楚楚淡淡道：「因為要帶你們上分，我總得早做準備。」

夏笑笑眨眨眼，覺楚總這幾天網癮加深，張口閉口都是遊戲語。

導演彭麒進屋時，發現楚楚在場，頗為不好意思：「楚總，路上堵車了，實在抱歉，讓您等半天……」

「沒有，我早到而已。」楚楚輕鬆地笑笑，「今天是我攢局，總不能讓彭導等。」

屋裡有外人，楚楚便一鍵切換到營業模式，言簡意賅道：「彭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陳一帆，在劇中扮演霖澗。」

陳一帆趕忙道：「彭導好。」

楚楚滿意地點頭，又介紹夏笑笑：「這是夏笑笑，基本上劇組的執行工作，後續都由負責。資歷尚淺，還要跟彭導多學習，麻煩您在組裡多照顧了。」

彭導熱道：「您客氣啦，好說好說……」

陳一帆品味一番楚總的介紹措辭，深公司重輕男，誰是親閨高下立判。楚總介紹他用12個字，介紹笑笑姐用45個字。

陳一帆倒沒有怨言，還覺得合理，畢竟楚總分分鐘百萬上下，夏笑笑顯然是人民幣玩家，氪金水準遠超自己，介紹詞理所當然更長。

其他人同樣陸陸續續趕到，尹延軸出場，後還跟著經紀人，他一進房間，醉千憂的眼睛恨不得發亮。尹延禮貌地跟周圍人打過招呼，便笑了笑：「抱歉，稍微晚了一點……」

尹延今日的穿著風格走雅路線，倒跟角塵煙的畫風不太一樣，不過也讓人眼前一亮。

「來來來，尹延往裡面坐！」眾人早給重要人留出上座，楚總、主演和導演肯定不能當邊緣角。

彭導本來和楚楚坐在一起，他見尹延過來，乾脆地讓位：「你坐我這裡……」

「別，我可不敢得罪導演，不然進組就遭殃啦。」尹延幽默風趣地婉拒，直接坐到楚楚旁邊的位置，無心地挨到的。他座的作流暢自然，周圍人都沒發現異狀，只有楚楚察覺他有意無意地近自己。

楚楚突然兩邊都被堵住，略不適地了子，避開尹延似有若無的。現在右邊是彭導，左邊是尹延，一時沒有退路。座次基本按照眾人的咖位量級排，夏笑笑、陳一帆和醉千憂自然不能坐在楚楚邊，也沒法解救。

楚楚莫名覺得尹延離自己太近，以至於能看到對方面部刀劈斧鑿的細微痕跡，便不聲地稍微拉開距離。平心而論，尹延整得功，帥得出奇，基本上看不出瑕疵，只是仍難逃楚楚的火眼金睛。

尹延似乎毫無察覺，反而主搭話。他用盛滿亮的眸子，專注地看向，慨道：「楚總，好久不見……」

楚楚心中暗想，尹延估計是用了小直徑瞳，不然眼睛達不到如此效果。

楚楚著杯中的綠茶，面對胡放電的尹延，覺得分外應景。頭一次切會到自己有錢發達了，在貴圈工作多年，終於有明星上門瓷？

楚楚提醒道：「上周剛見過。」

尹延一愣，隨即打趣：「那我算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尹延被楚總半懟一句，倒沒有生氣，還出相當有染力的笑容，一時刷新屋不人的好值，起碼醉千憂已經臨陣倒戈。

楚楚著他的笑臉，平靜地指出：「你卡了。」

尹延：「……」

尹延縱橫多年，收割不孩的芳心，萬萬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