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帳子靜靜垂落了，圈起一個春宵的結界。

新郎向新娘靠了過去，一張臉紅得要了。就像用酒腌過，再放到爐火上烤過的章魚的澤。他憋著一抹笑，住的被角緩緩往外掀。

豆蔻摁住了不放，瞟著他問，「你做什麼，王爺？」

眼裡盈滿明亮的笑意。臉龐映著紅燭的暖，那樣的艶不可方。

王爺這一刻發現，原來他的豆豆也有如此艶的一面。艶，嫵，甚至是艶的。這模樣他知道準備好要給他一頓艶福了，全心都在爲他準備著。

王爺的聲音濃稠起來了：「不是嫌被窩冷麼，咳，爲夫幫你焐焐。」

「我的被窩已經熱啦。」豆蔻甩一甩頭，笑道：「王爺睡自己的被窩。時候不早了，趕快睡，養足神好修仙呢。」

他噗嗤一聲失了笑，臉上酡紅似火。「爲夫逗你呢，怎麼能當真？」

「不害臊。」嗔了他一眼，算是給了一個臺階下。

新郎徐徐俯下臉，像親近一個夢想似的珍惜地住了的臉側。就那樣棲息著。沒有過分心急的作。靜靜地、蠢蠢地廝磨。

男人向人撒乞憐的小手段，他一上手就會了。這招立刻把氣氛引到了很真格的層面上。

他憐惜地問：「豆豆……你真的不在意麼？你可是仙。」

親無間的語氣。

豆蔻含笑對他。其實，幷沒有多在意。

天人也有五衰的。仙壽到了、福德盡了也會死亡。哪裡就有真正的長生？就算能活十萬年，盡頭仍是遙指青山、一個土饅頭。

仙真比凡軀高級麼？不見得。

心深一直有個特立獨行的想法，認爲天界也沒啥了不起。因爲那裡也存在等級的差別。

有帝王、有仙，也有這樣的草。有統治與被統治的地方能算是真正的淨土嗎？覺得不算。既如此，又何必攛掇他修煉飛升？

真正的道究竟在哪裡？也不曉得。

只知要行自己的道：待人、事儘量問心無愧，這就夠了。

——既然做了他的妻子，就要做一個知冷知熱的好妻子。是這麼想的。

眼梢一挑說，「我當然在意的呀。」這表暗示幷不在意。

王爺很識逗，故意有點地說：「在意也沒用。嫁了我還由得了你？」

他的像證明這話似的，滾燙地烙在了新娘的上。

豆蔻心想：好了，現在天鵝要吃蛤蟆了。

對接了片刻。

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緩緩把頭抬起來，深地問：「豆豆，你願不願給我？」

豆蔻心裡猛一陣搐，差點噴笑出來。不知哪個混蛋教他的。麻死人不償命。

咬著忍住笑，然後，來了個以毒攻毒，比他更風月地說：「好冤家，我不給你又給誰？」

新郎的緒本來已漲滿了，卻瞬間被的話破，猛地笑了場。

他把頭埋在頸邊，低聲笑得肩膀直。過了一會，才輕咳一聲，抬起漲紅的臉，知錯就改地說：「媳婦，來，給爲夫親一個。」

歡眉笑眼掀開被窩，把他迎了進去，「來！」

關於親這勾當，香枝是分過經驗的。

說頭回要做好準備，慢慢的，不然會噁心。畢竟那是別人的，別人的唾。能味麼？

話本裡頭說的全是騙人的！

但是，豆蔻發現香枝說得不怎麼對。

幷不到噁心，甚至非常有覺。家的王爺到底比呼大牲口秀可餐啊，豆蔻自豪地想。

親一個傾國絕代的大人，跟親一個鬍子拉碴的漢能一碼事兒麼？

肯定不同的.......

紅燭吐出火舌，一下又一下向溫暖的空氣。

滿室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