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勵行醒來的時候, 窗外順著窗簾涌,天已經全亮了。
一低頭, 就如往常的每個早晨一樣, 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腰上,紀輕輕整個人八爪魚似得攀在他上。
陸勵行將抱在自己腰間的手放下去, 起下床了個懶腰, 看了眼時間,七點。
細數最近這段時間, 應該是他睡眠最充足的日子,從前加班到凌晨是常事, 早上六點起床也早已了習慣, 一晚上睡七八個小時是從未有過的。
今天更是他第一天睡醒之后, 唯一沒有一大堆的工作在等著自己理的一天。
暫時將工作放在一邊的生活,不得不說,是他從未有經歷過的閑適日子。
門外響起敲門聲。
門外紀輕輕的助理溫以及化妝師在門口等了好一會, 那化妝師其實是有點意見的,畢竟現在都七點了, 再不化妝,就耽誤進組時間了。
可溫左推右擋的,就是不敲門。
猝不及防間房門被拉開, 一個材高大的男人杵在門口,上穿著酒店的睡袍,頭發凌,臉上還帶著剛睡醒后的疲乏。
兩個化妝師當時就傻了, 相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震驚。
在劇組拍戲還要和男人滾床單的?
娛樂圈可真夠的。
溫一看們兩的目就知道們誤會了,當即清了清嗓子,問道:“陸總,輕輕姐還在里面睡覺嗎?”
“嗯。”陸勵行低低應了一聲,轉去了洗手間洗漱。
溫率先走進房間,到紀輕輕床邊提供醒服務。
兩個化妝師則將大包小包的化妝用品放到梳妝臺上,看了眼水聲嘩嘩的洗手間,低聲在那竊竊私語。
“陸總是誰?”
“不清楚,應該是……”化妝師說了個‘金主’的口語。
紀輕輕起床氣不重,溫喊了兩聲后便迷迷糊糊睜開眼,被子往頭上一蒙,甕聲甕氣問道:“幾點了?”
“輕輕姐,七點了,該起床化妝去劇組了。”
“劇組……”紀輕輕呢喃兩聲,沒了靜,但下一秒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睛,瞬間清醒,“七點了?”
掀開被子就起床,一手抓過床頭的頭繩,低著頭隨意扎了個馬尾急急往洗手間去。
“我晚了晚了,你讓我先洗。”
洗手間傳來噼里啪啦的靜。
“紀輕輕,那是我的巾……那是我的口杯,你都給我放下!”
“哎呀你先出去,別站在這擋道耽誤我事,我快遲到了!”
“誰讓你不早起的?”
下一秒,溫以及兩個化妝師便眼睜睜看著紀輕輕將陸勵行趕出了洗手間。
陸勵行邊還有泡沫,溫笑著遞上紙巾,深覺這種場面自己不該在的。
著頭皮道:“那個……陸總,要不我們先去走廊等著,等輕輕姐洗漱完了,我們再進來?”
陸勵行拭角,沉著臉,“不用!”
說完他坐到沙發上,拿出平板翻開郵件與信息。
明確自己度假調休之后,郵箱里事關工作的郵件很,就兩則今天早上發送的昨天需要確認的文件,以及副總的知曉回復郵件。
倒是陳書亦昨晚上凌晨三點發過來一則信息,是關于他昨晚發過去的林副導演的音頻錄音,表示會將這件事查清楚。
房間除了洗手間嘩嘩的水聲外,再無其他靜。
十分鐘后,紀輕輕從洗手間出來,坐在化妝桌前。
兩個化妝師忙上前化妝。
劇組拍攝現場條件簡陋,本無法為演員提供化妝間,所有演員都是在酒店化好妝再乘車去拍攝現場,這兩個化妝師也不是紀輕輕自己的,是劇組方面派過來的。
紀輕輕皮白皙亮,臉上孔都瞧不見,瑕疵更是沒有,化妝師最喜歡的就是這類皮,上妝容易,也不容易妝。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溫忙去開門。
是秦越與酒店的服務生,送來了早餐。
陸勵行坐在沙發上劃拉著平板,秦越看了眼化妝桌前化妝的紀輕輕,仄的房間容納下四五個人就顯得格外狹窄。
“陸總,今晚上,我給您和紀小姐再換個房間吧?”
“不用了,”陸勵行回復完最后一封郵件,“我另開了一件房。”
紀輕輕從鏡子里瞇眼瞧他,“你開了房?”
那他昨晚為什麼非得和自己一間這麼小的房?
陸勵行挑眉,若無其事放下平板,對紀輕輕的話視若罔聞,“待會將我的東西和的東西送去2507號房。”
“我不去!”紀輕輕白了他一眼,“我早上得早起,晚上估計還得拍夜戲,就不和你一起住打擾你了。”
“我定的套房,不會打擾到我。”
紀輕輕:“……”真的好黏人。
“紀小姐,妝化好了。”
紀輕輕這部劇是部古裝劇,紀輕輕飾演的二是個刁蠻任的大小姐,妝容與服飾力求奢華富貴,兩個化妝師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將紀輕輕的妝容搞定。
是個桃花妝,兩頰緋紅,眉心一朵小桃花,頗有幾分富貴大家小姐不知人間疾苦的天真與俏。
紀輕輕看著鏡子里古裝造型的自己,笑了笑,第一次古裝,還有趣的。
起走到陸勵行面前,“好看嗎?”
陸勵行目漫不經心在臉上瞟過,在及紀輕輕眉間一點桃花時,目停滯,漆黑濃郁的瞳眸里散開一抹驚艷的。
見陸勵行遲遲沒有給出回答,紀輕輕凝眉催促道:“好看嗎?”
陸勵行收回目,低低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好看還是一般?”紀輕輕固執的非要在陸勵行這得到一個答案。
“還行。”
得到一個敷衍的答案,紀輕輕瞇著眼,眼底頗有幾分埋怨。
這男人真沒意思!
一大早的,說兩句好話哄哄讓開心不行嗎?
溫在一旁本是不敢打斷這兩人恩恩的,只是時間不等人,眼看著就八點了,不得著頭皮道:“輕輕姐,我們該走了。”
“行,那咱們走吧。”
紀輕輕白了陸勵行一眼,跟著幾人離開酒店去往拍攝現場。
拍攝現場離酒店不過十來分鐘的距離,當初劇組選酒店時,也充分考慮到了遠近的因素,大清早的,片場外蹲守了不劇中明星的,舉著攝像機,焦灼地等在片場門前。
當然,這其中也混了不娛樂報社的記者。
紀輕輕的保姆車一出現,立馬引起轟,看這車牌眼生,也不管是哪個明星來了,上前對著車窗胡拍了一通。
劇組工作人員出來維持秩序,車輛緩緩駛拍攝現場。
紀輕輕過車遮擋的車簾往外看,瘋狂的正沖著這邊一個勁的狂拍。
太瘋狂了。
“輕輕姐,那大部分都是蔣溯和戚靜云的,等你火了,肯定也會有這麼多在你拍攝現場拍你的。”
紀輕輕笑了笑,沒說話,將劇本合上,下車。
劇組里演員來得都差不多了,拍攝現場時不時還能聽見笑聲傳過來,紀輕輕循著人聲走過去一看,劇中幾個演員圍在一起,拿著劇本,正在那說說笑笑著。
其中一個就是沈薇薇。
沈薇薇在這劇中扮演的角雖然不重要,但也是貫穿全劇的人,傷前戲份拍攝一半沒過,現在傷勢好了,和一樣,繼續回來拍戲。
這麼看起來,沈薇薇還有人緣的,至劇組里除了男主之外,其他人都和打了一片。
有人眼尖見著紀輕輕了,低聲說了兩句,一道道目了過來,笑聲戛然而止。
紀輕輕也不在意,笑了笑,畢竟原主風評在前,在劇組也不知道得罪了多人,也怨不得別人這麼對。
“輕輕啊,你過來一下。”
紀輕輕回頭,一個約莫為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穿著隨意,戴著個寬大帽子,鼻梁上架著眼鏡,手上拿著劇本朝招手。
這是劇組的導演,姓周。
“周導,您找我。”
周導了鼻梁上的眼鏡,上下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嚴肅認真道:“話我就不和你多說了,盡快跟上劇組進度,知道了嗎?”
紀輕輕點頭,“您放心,我會的。”
“嗯,晚上有一場你的戲,重要的,找個機會和蔣溯多對對戲,爭取NG幾條。”
紀輕輕被劇組封為NG大王,一場戲下來,則十次,多則二三十次,周導一導的戲就頭疼,如果不是看水靈,外形符合二人設,估計早把給趕出去了。
溫給搬來椅子,紀輕輕也沒想著去和劇組的配角打個招呼,從那些人眼中,或多或看見了些敵意。
今天白天有七場拍攝任務,都是男主的對手戲,晚上那場可以說是屬于二這個角的重頭戲,在雨中向男主表白,是一場哭戲,臺詞有四五百個字,緒飽滿,很難演。
一上來就這麼難的場景,紀輕輕嘆了口氣。
紀輕輕正專心揣臺詞,一個影當頭下,抬頭一看,是沈薇薇。
沈薇薇端著一杯咖啡站在面前,面上帶著惴惴不安的表,低聲道:“紀小姐,那天在公司的事,很抱歉。”
紀輕輕看著手中那杯熱咖啡,下意識起,離半米遠。
萬一潑上了怎麼辦?
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紀輕輕的舉止讓沈薇薇極為尷尬站在那,“紀小姐,你不用這樣,我是真心實意來向你道歉的。”
四周忙碌的工作人員或三三兩兩的演員,或多或,注意力轉向了這邊。
“你已經道過謙了,那件事就不用再提了。”
沈薇薇真摯的目看著,笑道:“謝謝你紀小姐,這杯咖啡我請你。”
紀輕輕手去接,接到那杯底時發現這咖啡滾燙滾燙,猛地手及后退,那咖啡沈薇薇沒拿穩,作勢就要直接往自己上倒,紀輕輕眼疾手快,一把握著了咖啡杯手握,將那滾燙的杯底到沈薇薇手里。
杯底太燙,沈薇薇捧著的瞬間下意識松了手,眾目睽睽之下,這杯咖啡就被這麼給松手潑了。
紀輕輕不等說話,高聲道:“沒燙著你吧?”
沈薇薇眉心蹙,倒是沒被燙著,就是上這服,被潑了一。
“沒事沒事。”
“溫,趕拿巾來給。”說著,紀輕輕帶著歉意道:“剛才都怪我,我沒想到這咖啡這麼燙,讓你放桌上你非要遞我手里。”
溫拿巾給上的水漬。
沈薇薇看著自己這一的咖啡漬,臉也不太好看,但還是勉強笑道:“我再給你拿一杯。”
說著,又端了杯咖啡給。
紀輕輕指著椅子邊上的小桌子,“你放那就好,謝謝。”
沈薇薇笑容勉強,將咖啡放桌上便離開了。
紀輕輕懶得去猜沈薇薇這是真還是假意,濃濃的苦咖的味道傳來,稍稍聞一聞,紀輕輕都覺得味蕾苦得很,任由那杯咖啡放在手邊,不去它。
一上午的時間,紀輕輕將那幾百字的臺詞背得滾瓜爛,也將角心里揣了個徹,可周導那邊似乎出了點事,拍攝進度慢了下來,一上午的時間,一場戲都沒過,就聽到他在那罵人了。
“靜云,你怎麼回事?今天怎麼一天都不在狀態?昨天不好好好的嗎?怎麼今天不是忘詞就是走神?還有你蔣溯,怎麼回事,你可是拿過最佳男主角的人,怎麼連個糾結悲痛的心都演不出來呢?”
周導氣得直摔劇本。
直到中午,還是沒能拍出周導想要的覺,無奈之下只好暫停拍攝,讓男主演兩人再對對戲,多磨合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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