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悅拼死進去擋在陳浩東面前，王悅逮住一個人猛得拉開，當場怒罵道：“一大幫人欺負一個，還能不能行了？”

他趴在地上抱著頭活像灘泥，本沒打算還手的樣子。

“哪來的倆野丫頭，都給我一邊去兒。”那人揪住王悅的頭髮就把人給拎到了一邊，王悅摔倒地上像是崴了腳，疼得當場就冷汗直冒，說不出來話。

我害怕得雙腳哆嗦，又有人想擡腳踢陳浩東，我閉著眼睛攤開手擋住，豁出去地說：“你們再打人我報警了。”

有那麼幾秒的安寧。

我睜開眼，這羣小流氓互相看看，都笑了。

“報警啊，去！哥哥電話借你打。賣這種碟，警察來了你以爲這小子能好了？看看這邊上多擺攤的，除了看熱鬧，哪個敢多事？”說話那人手上拿著電話往我眼前，還一腳掃陳浩東的攤子，罵罵咧咧道：“清遠哥說了，今天你小子要是不把新賬舊賬都算清了，哪兒都甭想去。”

陳浩東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站起來，冷笑出來說：“原來是我小叔找來的人啊，還以爲是沈老頭要把人死才甘心了。呵，我小叔怎麼沒膽自己來？老子發財的時候可沒了他的好，這會兒落井下石他媽的幾個意思？”

我被陳浩東一把推開，他用極度冷漠的眼神看我一眼，兇道：“你滾開，別管我。”

他的眼神剛從我臉上移開，又被其中一人一腳蹬到欄桿上，差點就給蹬得翻下河去，他一手抓著欄桿費勁地攀回來：“還想踢老子下河餵魚？趁我這會沒心氣，抓滾。”

“小子唉，口氣倒是不小，我可告你，你和清遠哥一堆爛賬，好好的公司辦起來就他媽說沒就沒了，那裡頭牽扯的賬可海了去了。就按賬面上算說還得分他好幾百萬吧？鈔票面前沒親戚你小子沒聽過啊！”

聽到這番話，我心裡就是狠狠一痛。金錢社會本就人淡薄，而陳浩東的境瞬間而變，我顯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要錢沒有，一條爛命喜歡要就拿走。”陳浩東捂住肚子，那像是死了一般的眼神中分明還有著那麼倔強。

“誰要你的爛命，清遠哥說了，要是不想法把他該得的錢吐出來，你的日子會更不好過。”那人蹲下，抱起紙箱子把碟子都往河裡倒。

“你們幹什麼？日你媽的。”陳浩東上去奪，可很快就被其他幾個小流氓給拉住。

我指尖輕輕地抖，只能無力地看著這場鬧劇，我的言語嚇退不了他們，更沒有與之搏鬥的能力，眼眶一點點的紅了，眼淚在裡頭不停打著轉兒。

不得不說王悅比我有勇氣，瘸著就站起來，隨手抓起地上一塊攤布的石頭，往丟碟的男人頭上砸去，眼神憤怒地要滴出來：“一幫雜種，今天誰要還欺負我男人，老孃就跟你拼了，事鬧大了這邊擺攤的人不報警，我不信過路的還就沒好人了！”

“你媽的趕爺爺的頭，你這丫頭是嫌命長還是怎麼的？”那人捂著頭上的，看上去被惹急了，擡手就給王悅來了個淋漓的耳刮子。

“我你媽的。”陳浩東要衝上去時一把被王悅拉住了。

王悅拿著那石頭是把陳浩東攔在後面，一頓揮地罵道：“你們這幫一個個都是不長腦子的東西。想要錢你們把他攤子砸了他拿什麼給你們賺錢？今天你們要想鬧到底，我王悅大不了和你們同歸於盡，我今天要再欺負我男人有種就把我打死，要是一會警察來了，我也好歹拉了一羣墊背！來打死我啊！”

王悅瞪著眼睛，像個瘋子似的撒著潑，我的心又一次深深了下。

在王悅的心裡，陳浩東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個最重要的角，說自己對北京有留纔沒跟著爸媽去山西。這份留的名字，大概就做。

王悅不要命的那勁似乎真的嚇退了他們，那些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警告的話：“這錢你小子賴不掉，清遠哥說了錢是賬面上的錢，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要是想賴賬，有的是法治你！我們走！”

那些人走後，陳浩東扶著王悅兇罵不要命。王悅樂呵呵地笑著：“我早說過了，你有錢沒錢我都喜歡你，這點算得了什麼樣。”

“傻貨！”陳浩東又罵了一句。

我默默蹲下來把散在地上的其餘碟片收拾好。剛擺放整齊，陳浩東一腳就又給踢了。

我貓著腰歪頭看他，陳浩東的臉看上去特別遠。

他嗓音冷漠地說：“還收拾個什麼勁？你回沈家過你的好日子去，老子用不著你管。你走，你倆都走。”

“陳浩東，工作的事……我給你想辦法嗎？”我低著頭，用力咬住脣。

他像是聽了笑話似的一下笑出來：“你給我想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扶三歲，該不是要我去姓沈那上班？我告訴你，就當乞丐也不去姓沈的那當走狗！你還真看得起我。”

我什麼都幫不了他的，現在再說這些和貓哭耗子有什麼兩樣？除了沉默，我再說不出半個字。

王悅一把攙起他胳膊說：“陳浩東，你有錢。誰說你沒錢的，給我買那保時捷不就是錢嗎？我沒開幾天呢，要是去賣二手也值不，到時候拿到錢你再東山再起。”說完王悅就往兜裡掏著車鑰匙。

陳浩東的胳膊不聲地一，王悅正要把車鑰匙遞給他，他一把將正要攤開的手住，丟下一句：“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我送出去的東西很有拿回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浩東悄然看向了我，我心虛地像只耗子，在山頂的那天我把他送的戒指還他了，這會他裡的很應該就有我的一份。

仔細想想，我和陳浩東之間已算不清到底是誰虧欠了誰。

陳浩東最後一張碟子都沒拿，就撿起了自己的外套往肩膀上一勾就走了。

王悅推攮著我我走，警告我不讓我跟著，然後就匆匆追上去跟在陳浩東邊。不管他搭理不搭理，都像牛皮糖一樣粘著。

“陳浩東你等等我，你別走那麼快。你住哪兒啊，你晚上吃什麼啊？我也沒吃飯呢，咱一塊吃吧。”

陳浩東回頭看我一眼，然後對說：“你好煩。”

兩道影在我眼中漸漸遠去，大城市的殘酷似乎在今天展現得淋漓盡致。一朝金鱗化龍，一朝卑賤泥，分分鐘都在演繹著一個個人的長和變遷。

而我，腦子裡跟安了鋸子似的被撕拉得疼痛，沉默地慢慢轉。天涯向遠，我終究只能與他們背道而馳。

回到家裡‘九叔叔’已經做好了飯，多年來的相令他對我的喜好了如指掌，道道都是我喜好的菜。

我一筷子一筷子地慢慢往裡放菜，桌上的每一道菜其實都已經看不見了，只剩下模糊的。陳浩東今晚會吃什麼？以後會吃什麼？還會常常吃到嗎？

我如同陷了良心的泥沼似的，一邊是我想要了很久的大叔，一邊是我間接害慘的小夥子。

筷子再要去搗菜的時候，沈寰九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

“今天怎麼了？你看上去不對勁。”低沉的聲音悄然我耳朵裡。

側頭看去，沈寰九英俊的臉離我那麼近，這個我拼命想要抓住的男人馬上要和我訂婚了。他說會告訴所有人扶三歲是他的未婚妻，也會是未來的太太，這是一個我期待了多年的夢。

我莫名產生害怕和恐慌，一把放下筷子捧住他的臉，主吻住他的脣，而他也很快摟著我的腰，順從得迴應著我，平的舌尖在我口中細膩地著。

“到底怎麼了？”他無奈地笑著，擡手了我的腦袋：“你很反常。”

我睜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九叔叔，你現在很我對嗎？”

他並不是個隨時都會把掛在邊的人，我問他的時候，他的臉有些泛紅，好半天也只是沉悶地應了聲：“嗯。”

“那你會相信我對嗎？”我兩隻手臂都環住了他的腰。

沈寰九的眉頭輕蹙，兩隻眼睛像是黑的深淵一樣：“出什麼事了？”

我無聲無息地轉開了些視線，輕聲說：“陳浩東把我送回來，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我聽說了。”沈寰九把我放在他腰上的手拿開，點燃一支菸。

“能幫幫他麼？”我搖晃著他手臂：“借我點錢。”

沈寰九的不悅於眼角之中：“你心疼他？”

“他現在什麼都沒了，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過日子？今天撞見他的時候他在擺攤賣碟片，還有人去鬧事……”我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近乎無聲。

有那麼一分鐘沈寰九都保持著沉默，他掃開我的手，沒有看我，只是管自己著煙。

“扶三歲，你知道嗎？往往開始心疼一個男人，就證明這個人……”頓下話，沈寰九一手夾著剩餘的半支菸，一手弓起倆手指輕輕敲擊了我的口，低聲道：“在你心裡有了位置。”

我嚇得直襬手：“不是你想的這樣，你知道我多喜歡你。”

沈寰九碾了菸，手指順著我的頭髮一順而下，語速緩慢地說：“陳浩東會要我的錢嗎？”

“我可以讓王悅給他。”我抿了下脣。

“哦。你都開口了，九叔叔當然給。”他淡淡地說，表看上有點像小孩兒。

我突然就被他逗笑，忍不住損了句：“當叔叔上癮了？”

沈寰九看了我一眼，擡手鬆開了最頂端的扣子，也繃不住笑地說：“特別是在牀上。”

“九叔叔，你好！”

沈寰九的嚨裡淌出一連串低低地笑，過後他把臉湊我跟前來，特別一本正經地問：“原來你每天晚上那麼大聲，是因爲不喜歡？”

我突然被問得懵掉，等反應過來，手就捶打他的口：“沈寰九！”

他扼住我手腕令我彈不得，目灼灼地說：“從姐夫到老公再到九叔叔，你真是得寸進尺。”他一下把我從椅子上拎著，一挪椅子把我抱在他上。

忽然間，我覺屁被什麼東西頂著，子一下就僵了，結結地說：“九叔叔，我還沒有吃飽。”

他附脣到我耳邊，如是妖孽一般地低聲說：“小三歲，九叔叔也好，今晚能加餐嗎？下午無聊，看了部歐電影，在辦公室裡就突然好想你。”

“以前是誰說看了那種畫面也不會幹什麼的。”我鼓著腮幫，完全沉溺在沈寰九帶給我的慾中。

“以前我單，現在我有你了。”沈寰九的呼吸一次次澆灌在我耳槽間，實在弄得我心猿意馬。

那次和陳浩東的糾纏疼痛代替了所有的覺，而沈寰九卻完全開發了我。

他一定對自己的材很滿意，特別有一晚他把滾燙的東西擱置在我掌心的時候就很驕傲地吐出一句：“好好下，讓你時不時得哭天喊地的利有多大。”

想到這些，我一下就從他上起來坐回原位，熱著臉吃完這頓飯。

在廚房洗碗的時候，沈寰九突然鬼使神差地走進來，把我到窗臺，直接起了我的睡就一頓狂，我害怕地說：“沒關窗，窗沒關……”

沈寰九像一頭似的籠罩著我，很是得意地說：“小傻瓜，對面新造的樓盤都是九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