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繼續在東城待了兩天,完宣傳的全部工作后才回南城。

臨走前又和溫卿約著出去吃了頓飯。

回到南城，天氣驟然變冷，唐溪在手機上叮囑了秦驍要多穿服,和蘇梔去商場買了些換季的服鞋子。

除了自己和秦驍,給蘇老師林老師買了幾，跟蘇梔約好周六回小鎮看蘇老師和林老師。

小鎮在南城東南一角，開車回去大約兩個半小時。

周六蘇老師教的大學和林老師的小學都不用上課，提前給他們打了電話說要回來,車子一拐進蘇梔家前面那條小路，就看到捧著茶杯，站在門口張的蘇老師。

蘇老師朝屋里喊了一句,片刻后，穿著圍正在做飯的林老師就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

車子停在蘇梔家門口，唐溪從車里拎著兩個果籃下來。

蘇老師把果籃接過去,哈哈大笑,“怎麼回來又買東西,上回不是說了，回家不用買禮，我和你林老師都用不著這些。”

蘇梔吐槽道：“我說蘇老師,要真不想要禮，咱就別笑這麼大聲了，你說你笑得這麼開心，說不用禮,那不悉你的人還以為你收禮收得開心呢。”

蘇老師笑著對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皮了，這還在門口呢，街坊鄰居都看著,就不能給你爸留點面子。”

林老師站在唐溪和蘇梔中間，一手摟一個，說：“趕進屋里坐吧。”

唐溪說：“后備箱里還有東西呢。”

打開后備箱，里面塞得滿滿當當，服鞋子營養品，都有。

林老師開始心疼了，“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多浪費，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家里又不缺這些東西，你們留點錢在上，自己花。”

林老師左邊看看唐溪，右邊看看蘇梔。

蘇梔不了媽這種慈母的眼神，說道：“您別看我，東西都是溪溪付錢的，你要心疼就心疼溪溪。”

林老師眼神離近了些，“我沒心疼你，我就是看你怎麼好像吃胖了，就你賺得那點錢，你是怎麼把自己養這麼胖的，你是不是就跟在溪溪后面蹭吃蹭喝，讓溪溪花錢給你買零食吃了。”

蘇梔氣道：“我哪胖了，我早上才上稱量過，九十九點八斤，我都不到一百斤。”

林老師轉臉看向唐溪，叮囑道：“下回回來買點水果就行了。”

唐溪道：“就是看起來多，其實沒多東西，馬上天氣要變冷了，冬天的服厚，一件就占好大的地方，你們放心吧，我過日子心里有數的，我都開始存以后養老的錢了。”

把東西都提進屋里，林老師還有一個菜就做好午飯了，先去繼續做飯。

蘇老師迫不及待去屋里試新服。

唐溪和蘇梔坐在餐桌前陪林老師聊天。

小鎮子上的房子沒有做單獨的廚房，吃飯做飯都在一個大房間里。

沒幾句，唐溪聽林老師吞吞吐吐的好像想問有關老公的事，主提了秦驍。

林老師聽和蘇梔都說秦驍很好，林老師才放心。

唐溪說好不一定是真的好。

但能從蘇梔里聽到一個好字，那肯定是真的很好。

林老師很了解自己的兒對男人有多挑剔，找對象非要找十全十的，讓挑出一點病就不行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十全十的人，更何況還是男人，按照那個挑法，這輩子是指不上抱孫子了。

蘇梔見林老師突然不說話了，就知道這是在醞釀著什麼大招，挽住唐溪胳膊，湊到耳邊，小聲說：“完了完了，箍咒要來了。”

話音剛落，鍋里的菜了，林老師給關了火，轉過，看向蘇梔，“你呢，最近有沒有男朋友。”

蘇梔：“沒有。”

“我一看你那吊兒郎當的樣我就知道沒有。”

蘇梔無語道：“我哪有吊兒郎當，我不就是沒找男朋友嗎？我也有好好工作賺錢的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回來都問男朋友的事，好像我沒男人活不下去了一樣，我覺得我一個人過得好，你們要是真為我好，就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逍遙自在。”

林老師道：“你現在還年輕，健康，不舒服了就打電話給我和你爸，想家了就開車回來，可將來我和你爸要是......”

“哎呀呀呀呀，行了行了，您別念叨了，我耳朵要起繭子了，來來來，我給您削個蘋果吧。”

蘇梔打斷林老師，不讓繼續往下說。

林老師忍了忍，說：“還是要找個對象，以后才有人照顧你。”

蘇梔敷衍道：“在找了在找了。”

“真的？”

“真的。”

林老師充滿期待的看著，“過年時能帶回來嗎？”

蘇梔理直氣壯，“當然不能，這可是我一輩子的大事，又不是上街買白菜，隨便挑一顆回來。”

林老師思想特先進，“找個男朋友而已，也用不著一開始就奔著一輩子去，先看，不合適咱就分，這俗話說的好，貨比三家不吃虧，你傳了我的貌，找對象這方面，是有優勢的，大把的優秀男士搶著要，不要上來就吊死在一顆樹上，為人家要死要活的，現在好多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喜歡丑八怪，你可別帶個丑八怪婿回來，拉低我們家值啊。”

蘇梔削好蘋果皮，切了一塊遞到林老師里，“林老師，說這麼多話了，吃塊蘋果，潤潤吧。”

唐溪坐在一邊椅子上，看著蘇梔和林老師說笑，不自角上揚，托著腮笑。

吃完飯，蘇梔陪著唐溪一起去小時候住的家。

唐溪家距離蘇梔家不遠，走路不到十分鐘。

房間一直維持唐溪媽媽和外婆生前的樣子，唐溪隔段時間就會過來打掃。

這麼多年沒人住，家里沒有安裝自來水，院子里只有一個很多年前裝的水井，已經不能用了。

每次過來打掃房間都是從隔壁鄰居家里借水過來。

走到老舊的木板門前，唐溪從包里出鑰匙，低頭把鑰匙進去，向右擰了下。

掛鎖打開，唐溪的作頓了下。

蘇梔問道：“怎麼了？”

唐溪說：“有人來過。”

蘇梔視線移到手里的鎖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唐溪有強迫癥，這種老式的掛鎖，每次鎖門的時候都是把開口的這邊對準自己，這個鎖打開后，開口是對著里面的。

“會不會是我爸媽來過？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

唐溪有一把備用鑰匙在蘇梔家。

“不用問，不是他們，進去看看吧。”如果是林老師和蘇老師，他們進來前會給打電話的，他們從來不會隨意進家。

唐溪推門走進去。

距離上次回來，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房間里積了不灰。

唐溪和蘇梔在房間里大致看了一遍，蘇梔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問唐溪，“怎麼樣，有什麼東西嗎？”

唐溪微微側頭，抬手了下脖子，“我媽床頭......那張照片......不見了。”

那張照片，是唐溪出生沒多久，和爸媽三個人的合照，一共就只有那一張合照，之后唐溪爸媽就離婚了。

從唐溪懵懵懂懂有記憶，那張照片就擺在媽床頭，小時候，媽就是拿著那張照片，跟分和唐興昌的故事。

唐溪回唐家時，把那張照片一起帶到了唐家。

后來，在意識到唐興昌并不是媽口中的蓋世英雄后，又把照片送回了這里。

想，既然媽已經騙了自己一輩子，不愿意面對現實，活在過去的幸福里，那麼，就讓繼續沉浸在過去的好里。

在媽媽眼里幸福滿的照片，在眼里，什麼都不是。

“肯定是唐家人干的，小不會特意進來就為了一張照片的。”蘇梔拉住唐溪的手，“走，找他們去。”

唐溪笑了下，說：“沒事，就是一張照片，或許，或許冥冥之中，我媽在天上，看開了，不想再欺騙自己了，所以不要那張照片了，來都來了，先把房間打掃了吧。”

“溪溪，你......”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唐興昌前幾天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沒接，照片應該是被他拿走了，沒事，我把房間打掃好再給他打電話。”

唐溪在蘇梔上拍了拍，“嗯，幫我一起打掃吧，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下午還要回去呢。”

蘇梔角微，忍了忍，把想罵的話憋了回去。

打掃完房間，天已經快黑了。

去蘇梔家和林老師蘇老師打了招呼，蘇梔開車帶著唐溪回去。

一路上，唐溪都很平靜，還安了蘇梔幾句，讓蘇梔別生氣。

到了家，才坐在沙發上給唐興昌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唐溪沒跟唐興昌繞彎子，“照片是被你拿走了嗎？”

唐興昌聲音訕訕，“小溪。”

“還給我吧，我明天，去唐家拿。”

“小溪，你聽爸說，爸前幾天，去看你媽，看到了這張照片，是你一百天的時候，我和你媽帶你去照的照片，爸爸非常疚，在你小時候，沒有好好照顧你，爸就把這張照片拿回來，復印幾張，再送回去。”

唐溪：“不用疚，我不需要，明天早上八點，我去唐家拿照片。”

“小溪，照片沒有了。”

唐溪笑了下，“爸，你不會以為一張照片就能威脅到我，讓秦家繼續幫助唐家吧。”

“小溪。”唐興昌聲音震驚道：“你怎麼能這麼想爸爸，爸爸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爸爸只是憾......”

“我不想知道你有多憾。”唐溪打斷他，“如果只是復印，照片你也拿去幾天了，該復印好了，可以還給我媽了。”

唐興昌：“照片碎了。”

“你說什麼？”

“我把照片拿回來，被你阿姨看見了，跟我吵架，不小心把照片撕碎了。”

唐溪深吸了口氣，抬手了脖子，眼睫了，輕聲說：“碎了啊，你的意思是，不能還給我了對嗎？”

“碎片也可以，可以修復，給我。”

唐興昌：“小溪，碎片......”

“我知道了，爸爸。”唐溪溫聲道：“再見。”

“爸爸向你道歉，這次的事，是爸爸不對，你阿姨......”

“唐先生，不知道有些話，我說了，你能不能聽懂，你不用急著為們說好話，讓我不記恨們，讓你完和和一家人的愿，我從來就沒有記恨過們，因為比們更殘忍的是你，從小到大，你一次次給我帶來希，又一次次殘忍澆滅，我有時候甚至會想，我為什麼，要有一個父親呢。”

“我就是想，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請你，保重吧。”

“小溪，你在哪，爸爸現在去找你，爸爸當面給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還有，以后你去祭拜我媽的時候，不要再給送百合花了，不是喜歡百合花，只是喜歡那個名字，百年好合，可你似乎，不配給送這種花。”

沒等唐興昌繼續說話，唐溪直接把電話掛斷，拉黑了他的號碼。

結束和唐興昌的通話，唐溪靜靜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

房間里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將拉回現實。

看了眼來電顯示。

‘黃包’。

接通電話，對面傳來秦驍的聲音，“溪溪。”

唐溪：“嗯。”

“我給你發了消息。”

“剛剛發的嗎？對不起，我沒看見。”

秦驍道：“不用對不起。”

“嗯。”

兩人隔著手機，沉默片刻。

“你怎麼了？”

唐溪笑著說：“沒怎麼啊。”

唐溪鼻尖發酸，深吸了口氣，小聲說：“掛了吧，我看看你發了什麼，用微信給你回消息。”

唐溪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聽不見。

掛斷電話，點進微信頁面，看到秦驍連續給發了三遍忙完了。

第一遍是兩個小時前發的，大概是因為一直沒回消息，才連續發了三遍。

唐溪：【今天結束工作早的。】

親親老公：【嗯。】

唐溪：【天氣變冷了，你有沒有多穿一件服呀。】

親親老公：【有。】

他發了張照片過來，照片上，他穿了外套。

唐溪：【好的，我還沒洗澡，先不聊了，我去洗澡了。】

親親老公：【溪溪，開共位置。】

唐溪愣了下。

現在開共位置干嘛，難道他回來了？

點進秦驍發過來的共位置。

距離，1009公里。

好吧，他沒回來。

退出共位置。

親親老公：【別退。】

唐溪不懂他要共位置的意義在哪里，還是聽話的點了進去。

唐溪：【然后呢？】

親親老公：【沒事，去洗澡吧。】

唐溪：【好的。】

拿著手機上樓，把還在和秦驍共位置中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去浴室洗澡。

躺在浴缸里，慢悠悠洗了一個多小時，從浴室出來，掀開被子上床，拿起手機，發現秦驍距離自己，似乎近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記錯了剛剛的位置。

盯著手機看了十分鐘，位置似乎又沒怎麼。

可能是想多了吧。

秦驍說過要出差半個月，還有一個星期，怎麼可能現在回來。

可能是他在那邊的位置變了，所以距離自己近了些吧。

放下手機，閉上眼睛睡覺，想讓自己趕忘掉不愉快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沒睡著，拿起手機，看了眼和秦驍的共位置，從床上坐了起來。

秦驍距離更近了。

他真的，在回來了。